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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渟回府后,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檐下起风。
怀青与乌鹊一同在外值守,主子受罚,他们的脸色却不见郁闷与难过。
因为两人心里都清楚,只是明面受罚罢了。
修栈道一事,劳心费力,容易问题频出,最后讨不着个好。工部的陈兵陈大人找不到得力的帮手,最近三番五次找上门来,想请九殿下与他一同前往云菱,九殿下已经答应了。
这回自请前去督工,与其说是受罚,不如说是找了个去云菱的理由,少了那些拦着他的阻力。
怀青一时感慨,问了乌鹊一声,“九殿下的功夫和你相比,谁更厉害啊?”
乌鹊脸色有些青,却还是得不情不愿地承认,“殿下。”
十七皇子年纪虽小,可也是从小就有武师傅启蒙,即使天资浅了一些,也练了好几年了,不容小觑,可容渟却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给他。
虽然坐着轮椅的容渟未必能打过他,可容渟双腿受困于轮椅尚能如此,如果能站起来,未必会将他放在眼里。
守门人这时来通报,“姜四姑娘来访。”
书房门恰在此时被里面的人拉开,容渟从中行出,将一信笺递给乌鹊,“送到陈大人那儿去。”
乌鹊离开,容渟又看向怀青,“去找祛淤伤的药膏,等三刻钟功夫后,送过来。”
姜娆跟在小厮的身后行至客房。
容渟低着眼眸,手里捧着一盏暖茶,茶中飘起的雾气笼罩在他纤长的睫毛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瞧上去郁郁寡欢。
也是,挨了训,谁能高兴得起来呢?
姜娆步入屋内,心疼却还是板着一张脸,将小钱袋子砸在桌上,“十七皇子头上的伤,真是你打出来的?”
即使别人都信了是他出手伤人,她心里却还是有些固执己见。
容渟垂着眼,“他的猫差点划伤了你。”
真是他?
“所以你就把他打成了这样?”
容渟长睫垂着,澄明的眸光晃动,显得温和而无害。
心里,丑陋阴暗的情绪却如沼泽般在发酵。
她这语气,同情他十七弟麽……
他蜷了蜷手指,被长睫挡住的眸光一时有些泛冷,他说:“并非我出手太重,是十七弟想找我麻烦,将自己说成伤重。”
这才和她猜的一样。
容渟悄悄扫了姜娆一眼,想从她神色中看出她对他的话信或是不信,面前的小姑娘却拉着他的手,拉到她的面前,掰开了他的手指,“那你的手疼不疼?”
她的指尖温热,匀称白皙,柔软如云,与他遍布伤痕的手指比起来,反差明显。容渟一刹喉头有些哽涩,指骨绷紧。
他摇了摇头,动作温吞缓慢。
姜娆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起一事来,温柔的神情一转,忽又变得有些凶巴巴的了。
“你禁足几天,总还能吃好睡好,为何要自己请命去云菱山督工?那里的苦头,是你能受得了的吗?”
要不是看他今日和十七皇子起了争执,这会儿没了力气,又变得病恹恹的,她都想戳着他的脑门训一训,让他长长记性。
容渟低着头乖乖挨骂,活像是受了训的小媳妇,一句都不反驳。
姜娆见他这样,反而有些骂不下去了。
木已成舟,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将鼓鼓的钱袋子往他面前一怼,“你这算是为我去的云菱山,喏,这是我今年三家铺子全部的分成,都给你了,你别让自己吃了苦,不然……”
她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狠话来,气呼呼的,“不然我就生你的气。”
三刻钟时辰已过,怀青敲了敲门,手里捧着一盒药膏进来,“九殿下,您的药。”
容渟拧着眉头,“你先出去。”
怀青不知道为何主子突然变了卦,脚步一收。
姜娆看到了怀青手里拿着的药膏,眯了眯眸子,“怀青,留步。”
怀青心里掂量了掂量该听谁的。
他留步了。
姜娆走上前,接过了怀青手中装药的小圆盒,唇线微抿。
说什么没挨打?都用上药了,这不就是受伤了吗?
要不是撞见怀青送药,她就被他瞒过去了。
她回头怒扫了容渟一眼,容渟咳了咳,嗓音沙哑,漫不经心说,“我自己上药不方便。伤得又不重,想来用药也无用,既然不算很疼,忍一忍,放任它自己好便是。”
忍忍忍,疼不死他。
姜娆咬了咬牙,说道:“那我帮你。”
白瓷茶盏中的水猛地晃动了一下,那茶盏一下落回在了桌上。
茶盏落了回去,执着茶盏的人手指还没有立刻抬起来,而是贴着茶盏杯身,手指用了力、使了劲地攥着,青筋错杂在疤痕之下,指骨的线条漂亮而凌厉,肤色瞧上去,比白色的瓷面要冷。
他眼里的惊诧一瞬间掠过,很快沉入眼底,目光如潭深邃。似有似无、有一下没一下的,以指腹摩挲着茶盏的细瓷,看着她问,“真要帮我?”
反问的语气沙哑磁沉,灼热的视线使得被他盯着看的人无形中产生一种将要被掠夺的宿命感。
姜娆抓着小药盒的手指圈紧了一些,“嗯”了一声。
容渟看着她来回变幻的神色,不紧不慢,气音带笑地说道:“那伤,可在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出去玩了,更新来晚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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