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赵豪自首(1 / 1)
他太失望,失望太大,就会变成愤怒,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原谅过赵豪,甚至一度想要把这个人从记忆中删除,对他而言曾经认识一个这样的人让他着实感到羞愧。
赵豪的事,这些年易南何瑜之吵过很多次,何瑜之就是不愿意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谈。
而到了后面易南也干脆不说了。
导致现在局面一个接着一个的烂摊子,所有积压的愤怒都如同火山一样爆发了。
审讯室里,挤进来很多人,黄蕾、方思远、黑牛都进来了,张大勇把他们先赶了出去,把何瑜之留下了。
现在让他们平心静气的谈谈。
可何瑜之的表情并不是想要谈谈,他想要敲响易南。
陈滔滔:“易南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何瑜之多一个字都不想听解释,说话很冲:“不就是资料档案上记载的那样,还能有什么事!”
每次易南想要跟他说,都被他这样冲的语气给劝退。
张大勇:“真相是什么?”
终于,易南可以真的好好的把这些真相说出来了,“当年我们在警校上学,晚自习快要结束的时候,赵豪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其实他并不是为了帮兄弟出头而去打架,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们学校举办了一次志愿者活动,赵豪参加了,他志愿帮助的对象是一些低智商人士,他跟其中一个残障者感情很好,私下会联系,那天晚上他就是接到了那个残障者的求救电话,赵豪赶过去,没想到的是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混混,他们逼那个残障者从天桥上跳下去,赵豪赶到后跟那几个混混发生了口角,推搡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摔倒在地,碰巧癫痫发作,留下了后遗症。”
易南有想过如果当天他们跟赵豪一起去了,是不是最后事情就不会弄成这样?
至少他自己足够冷静,可以想到更好的应对方法。
那之后赵豪就被开除,赵豪走的那天,他和何瑜之有课,何瑜之在教室上课不愿意出来,而他则逃课出来送赵豪离开。
听说那个发癫痫的小混混父母直接告状到学校又告了警察局,硬是说警校的学生仗势欺人拿着拐杖当皇权。
当日的情况残障者无法作供,其他的小混混又一口咬定是赵豪先出手打的人,把人打伤了才引发了癫痫。
百口莫辩,心里纵使有苦说出来的无能为力比不说憋着还要让人更难受。
易南至今都记得那天他逃课到校门口送赵豪的场景。
所有人听到的都是他为了帮“兄弟”打架,致人重伤,没有人去送他,甚至没有一个人在他离开的时候跟他说过话。
警校的学生,未来的警察,身上的使命担子沉重得在这件小事上就看得出来。
当时赵豪在校门外,在易南面前,他哭诉着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他甚至都没有碰那个人一下,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更没有人愿意帮他。
他流下的眼泪好像变成了刺骨的寒冰,在艳阳高照的校门外格外让人心疼。
那天易南永远也不会忘记,警徽下的赵豪有多么失望多么心寒。
他原本可以成为一个奉公执法的警务人员,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的命运轨道就此改写。
从那时开始,易南就下定决心,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被诬陷被抹黑。
因为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这么多年他看着赵豪一步步走的那么坚辛那么无助。
何瑜之不说话,不过他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他听进去了。
张大勇声音哑着,嗓子不舒服:“后来你们怎么联系上的?”
张大勇脸上的表情细微变化得就像难以启齿于某件事,陈滔滔眼神怪异。
“他找我借钱,当时他父亲在医院做透析,实在是没有钱了,就打电话给我,从那以后,我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其实不仅仅只有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的这些,事实上这些年易南一直帮了赵豪很多太多,就连赵豪父亲的丧葬费都是易南出的钱,有些邻居或许一直都以为赵家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那么孝顺。
何瑜之的语气平和了一点,他问:“他为什么在路边无所事事做马夫?”
“有一段时间他不想继续拖累我,就自己一个人扛,他去饭店洗碗,去拳击馆当陪练,甚至在路边发一些小传单,他做了很多工作,就只是为了父亲透析的钱以及母亲老年痴呆的治疗费。”
现在,已经变成他们两个人在就此事的和解。
何瑜之放下了心里的仇视戾气,如果这些事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他只会信一半,可如今却是从易南嘴里听到的。
那么多年比起他一直满腔愤怒,把怒气都撒在赵豪身上,其实易南和赵豪更憋屈,易南帮赵豪那么多,而他却始终一直连一个解释都不听。
天不知道是黑了还是依旧是白天,现在过得已经浑浑噩噩希望时间永远停留。
张大勇的表情并不好看,陈滔滔看着易南的表情也很怪异。
似乎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何瑜之垂着头,他不敢抬头看易南,因为他害怕自己绷不住会在易南面前崩溃。
因为接下来的事换作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接受。
张大勇声音很威严,一字一字清晰得很:“你是不是介绍赵豪到贵族学校当保安?”
他的声音很清晰,听的很清楚,但是易南突然好想耳鸣了一样,脑中“哔哔哔”的声音震耳欲聋的作响。
那是气壮山河的泥石流瞬间倾泻,天空被炸裂开,落入无尽深渊中,喉咙像压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堵在喉咙难受得发不出声音。
他已经心知肚明的知道可心底的一点点渴求暴露了他的痴心妄想。
“赵豪自首,在徐家两个孩子绑架当天他协助你作假监控。”
后面的这句话同样在一串“哔哔哔”的声音里清晰的落入易南的耳朵。
头晕眼花,敞亮的审讯室好像在颠倒旋转,让他一阵炫目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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