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画地为牢(2 / 2)
“今时四季混乱,夏冬已失,只余春秋,人体秘藏的先祖遗泽频频为人所获,却大多都与道德无关,不论是商殷还是列国,恶事频发,一言不合便血溅五步,更有使人不明来历的事与物。”
“譬如那隐身人牙刃,又譬如这杀了固成的血线。”
女蔷亦步亦趋的与女葵随在人后。
想起方才基涉听闻殷水流的恣意妄为,恶狠狠地望着她与女葵的目光,女蔷仍然不免寒颤连连。
她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基涉。
好在有外人在场。
不然假公子如此失控,她与女葵作为监视者,只怕当场便会给如此暴怒的基涉一剑杀了。
暗自庆幸过后,便是忧心忡忡。
公子罹难前后,此间仿若被人诅咒一般,祸事连连。
少君患疾,家左诊断为入邪之症,每每发病都会大发脾气,兼且有些神志不清,已是连杀了几个女侍竖人,女葵的姊姊女添,在服侍少君之时,也为少君所杀。
好在公孙吉无事。
家宰与家左并非事事都告知她与女葵,但是近来宅中命案频发,闹得人心惶惶,便连傅姆差都死了,女蔷岂会猜不到事态的严重性。
现在后门出现能杀人的血线,她为假公子所遣,前来报知基家宰时,这才发现前面的声声喧哗是了何事而发。
与后门一般无二的惊悚血线,在如此人来人往之地被人早早发觉,致以为祸更烈,已经有数十人为之丧命,吓得外面的人再也不敢靠近。
“已快到了。”
女蔷以身法紧随在众人之后,本以为还要六七息的时间,前面的家宰等人却忽然止住了步伐。
她微微愕然,抬眸望去。
灯火在侧,火把在后,假公子站在前面的廊桥之上,被黑纹面具遮住的面目,使外人窥探不到他的半点表情流露。
“他怎地敢这般从容不迫。”
女蔷心头禁不住地砰砰乱跳。
公子无殇一直佩戴在脸上的黑纹面具,并不能完全遮掩代替者的方方面面,譬如代替者的言行举止,修为深浅,内在气质。只要其中一处露出破绽给予外人看到,定然会为此生疑。
廊桥并非室中,而此时有外人,女蔷紧张兮兮的望向晁仿的背影。
“晁仿,爵为下大夫,毛国少正之子,为南山庄园之主公子巢的妻弟,此次与公子一道受邀来南山狩猎,被公子巢安排在我们的左邻。”
殷水流的耳中传来基涉的密语之声。
“无殇兄。”
晁仿身着戎装,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
毛国是夏修之国,与其他列国一样,对人的称谓与商殷不同,在非正式场合,不称爵与官名,修为若是同为一个境界,喜好称兄道弟,以示彼此亲近,在修行路上相互扶持之意。
双方境界若是不同,则称以先行与后行。
“见你无事醒转,本应当为你高兴才是,只是此时我实在无心欢笑。方才听你身旁女侍说,你这后院也出了杀人邪线”
晁仿走上廊桥,面有戚戚,左右张望,又问道“那邪线在何处”
“你休要开口说话,现在咳嗽几声,扮作摇摇欲坠的模样,我来为你掩饰。”
基涉阻止不了晁仿同行,路上便已经想好了借口。此时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再次以密语吩咐殷水流行事。
“晁大夫为何如此相问,难道别处也有这等杀人邪线么”
列国之称归列国,商殷之称归商殷,早已经泾渭分明两百多年。
基涉纵使再能故作镇定,听闻殷水流如此超脱他掌控的肆意妄为,也禁不止面色微微僵住,于袖中紧紧握着拳头,心中的杀机顿时如山洪般涌出。
“这个流亡卿子”
与基涉并肩而立的采薇也在暗中险些咬碎了贝齿,将右手放在最舒适的拔剑位置,随时做好鱼死网破的杀人准备。
这个假货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他将晁仿当做了什么人
对方岂是那般易糊弄的
“无殇兄,不止你这居所,便连我的住所都有。可怜我那妾室,刚刚入门不到三个月,便这么被邪线所害。”
晁仿面上的忧虑多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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