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 1)
走进卧房的是个玉树临风、温和如春的佳公子,相貌生得顶好。
谁说只有红颜祸水,陶甜感慨,长得好的都是祸水。
薛长安在门口站了会儿,不见陶甜和往常一样过来迎接,愣了愣便走进来,关切道“卿卿,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陶甜对名义丈夫没什么感觉“夫君去忙自己的事就好,我先休息了。”
说完,就扶着吟秋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里间,刷拉一声,干脆利索地把床围子放了下来,一副闭门谢客的模样。
反正陶甜因为陶云被最为敬重的父亲狠狠斥骂,那么受刺激性情大改,对薛家人翻脸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甜儿”薛长安呆住,盯着已经闭上的床帷子,啊,她竟然拒绝了他
从前每次和娘发生争执,她只用他批评几句就会让步,现在陶甜竟然把他关在门外,肯定是娘做的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薛长安心里不禁对陶云升起了丝丝埋怨,可到底不好对亲娘说些什么,只好叹了口气,对着床的方向道“卿卿,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娘有的时候确实有些强势,可我早年丧父,是娘辛辛苦苦把我抚育成人,如若不强势一些,早就被人连骨头都生吞掉了。你既已拿回嫁妆,就退一步海阔天空。生养之恩,大于天地。娘纵是有时脾气大了点,你我夫妻一体,卿卿便多担待些。”
嫁妆本来就是陶甜的,把被抢走的东西拿回来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凭什么拿回自己的东西还得宽宏大量地原谅抢劫犯
陶甜在床上翻了个身,啪的一声拍在床上“吟秋,去点根香来,这房里的蚊子真多。”
吟秋立马“哎”了一声,歉然地朝薛长安看了一眼。薛长安尴尬地咳了咳,见无人理会便只好讪讪离去。
没有任何人的打扰,陶甜这觉睡得极其舒服,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整个人都精神抖擞,她本来就生的唇红齿白,糟糕的气色一改善就焕发出十分的美丽来。
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薛长安,他在书房休息了一夜,书房里只有张用来做短暂歇息的小榻,打个瞌睡还成,睡久了便不舒服。
陶云夹菜给薛长安“多吃些,这几日你都消瘦了不少,娘待会儿就让人把库房里的燕窝给你拿来补补。”
薛长安一脸愧色“是长安不孝,让娘如此担心。长安并无大碍,只是近来公务繁忙所以睡得略迟了些。”
公务陶云瞥了眼陶甜“娘知道你们小夫妻年纪轻轻的感情好,事到底是有轻重缓急之分,不要为小事耽误了大事。”
薛长安脸一红,知道娘是误解了,又不好意思解释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和妻子同房。
他下意识看了眼陶甜,却发现她正吃得不亦乐乎,压根就没注意他们母子俩谈话,心里不由地微沉。从前她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熟视无睹过,不会见他神情憔悴却什么也不提,什么也不问。
他的注视并不隐秘,陶甜转过头来朝他一笑,声音温柔,一如往昔关怀“娘说的很是,夫君还是以正事为重,我不要紧的,既然这几天公务繁忙,那就先别急着陪我了。”
薛长安“不”
他正打算开口否认,但这话听在陶云耳朵里可谓舒心至极,她总算看陶甜顺眼了点,满意道“既是你媳妇好意,你也别推辞了,待会儿我就叫几个下人把你从前睡的屋子整理出来,好好拾掇拾掇,你晚上办完了公务就直接睡在那,又方便又舒服。”
公务繁忙不过是临时搬出的借口,可陶云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薛长安有苦难言,只好点头称是,匆匆用过早饭便出了门。
薛长安是寡妇养的独子,他的一切事宜自然是被陶云放在心尖尖上的,她把薛长安还未成亲前的卧室清扫了出来,布置的比卧房还要好。
陶云身边的大丫鬟品词抓紧时机恭维“老夫人,您真是为大公子劳心劳力,谁都比不上,大公子若是看见了,一定会非常感念您为子之心。”
陶云倍感熨帖,笑着虚点了一下品词“你这丫头话倒是多,嘴甜的很,往后到别处也能这么哄人就好了。”
话里似有些弦外之音,品词心中一喜“奴婢哪里嘴甜会哄人呢,奴婢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陶云笑而不语,暗地里有了打算,等薛长安晚上回家,一边温言安抚,一边时不时让品词去给他端茶送水。
至于陶甜,她适当地对陌生人丈夫表示了关心把卧房里燃的香送进薛长安书房,美名其曰闻着熟悉的味道更易入睡。
除此之外,丝毫没提让薛长安早点搬回来住的事。
连过了好几日,薛长安日渐焦躁,每每想开口提回房的事,却总被陶甜随口几句搪塞过去。三番两次被拒绝,薛长安面子上也不太好看,他有文人的傲气,纵使性子再温吞也生出几分恼怒,也就此心冷,从此在侧卧睡下。
品词偷偷跑去把这事通报了陶云。陶云听了之后先是高兴,然后便是不满,连着几日都对陶甜没好脸色。她内心分裂得很矛盾,不喜儿子和陶甜亲近是一回事,但也同样容不得宝贝的儿子被冷落。
她叫来薛长安,抹着眼泪上洗脑课“好孩子,娘知道你最是孝顺不过了,可你知道什么是大孝吗”
薛长安道“孝顺母亲自然就是大孝。”
“你是孝顺我,可你那些祖宗呢”陶云捂着心,“你可是薛家单传,咱老薛家到你这儿可就只剩下个独苗苗了,旁的那些歪瓜裂枣那都是想打秋风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只有你才是正儿八经的薛家后人,你肩上担负着整个薛家,得光宗耀祖不然哪怕娘死了都没法合眼去见你爹。”
薛长安脸色一白“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陶云叹道“我不指望自己能长命百岁,就想有生之年能抱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只怕连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
薛长安迟疑“说不定孩子也看缘分呢,缘分未到”
陶云拍桌“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怀孕难道还要挑日子不成就是真挑日子,前儿个天降瑞雪她不怀,皇帝大赦天下她也不怀,莫不是要等到文曲星下凡她才肯怀”
“那娘的意思是”
陶云缓下神色,微微笑道“怀不上总有个缘故在,叫个医师来瞧瞧便好了,若是无事,娘也不介意再等几年。”
思索再三,薛长安无奈轻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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