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敢高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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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许鹿婉也听见了老鸨处理方式,不由得冷嘲:“你们风雅轩就这么对待客人吗?”

“误会,小姐,这是误会呢。”龟奴连忙解释,“您可能不认识柳卿来柳公子,他来我们风雅轩都是座上宾,妈妈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说话间,有两个身强体壮的打手抬着用被子裹住的人下了楼,路过许鹿婉时,她能清晰看见被子下的人在抽搐痉挛,不时还有呜咽声。

只是那人的脑袋被裹的严实,让人瞧不真切。

“座上宾还是这个待遇?”许鹿婉语气有种你别驴我的感觉,“还能不能好了。”

“说是座上宾,那也是给他脸面,不然一个穷酸书生,每夜来我这里喝酒过夜还不给银子,早让人打出去了。”老鸨斜挑着飞眉,睨着龟奴,“这位小姐是谁啊?”

“妈妈,这位小姐就是进来看看,小的正要送她出去呢。”

“一大清早的,尽给我找事。”老鸨掩嘴打了个哈欠,挂上了一点营业性的笑容,“小姐,我们这儿晚上才热闹,不如你晚上再来玩吧。”

话中的含义就是要赶人了,许鹿婉本来就打算离开,便点了点头,离开了风雅轩。

小满大大松了口气,小声道:“王妃,今儿个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是时候回府了吧?”

许鹿婉沉吟了一会儿,摸出一点碎银子,“小满,你去风雅轩,把刚刚给我们引路的龟奴交出来,我问他点事。”

“啊,这!”小满捧着碎银子如同握着几块烧红的煤炭,恨不得扔到地上才好。

许鹿婉指了指河边的小亭子,“我就在那儿等你们,快点来哦。”

“好吧,奴婢这就去。”小满哭丧着脸,一路小跑去风雅轩了,许鹿婉走到小亭子里,瞥见抬着柳卿来的两个打手把人放在了河边隐蔽角落里,看样子是想让人自生自灭。

没多会,小满领着龟奴来到了小亭子里,龟奴摸着袖中的碎银子,心里美滋滋的,这一天的收入可抵得上两个月的月钱了。

“来,说说吧,那个什么柳公子是何来头?”

“小姐是想打听柳卿来柳公子吗?”龟奴服务态度好的不得了,谄媚极了,“他呀,是我们胭脂河上最出名的风流书生。”

“风流书生?”许鹿婉轻笑两声,“诨名还有几分意思。”

“柳公子文采极佳,书法畅丽,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早些年参加过科举,拿了榜眼,取得了官名,后来听说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摘了乌纱帽,这不得伤心难过呀,天天来胭脂河买醉,家底都洒在这儿了,没了银子,他就给姑娘们写歌、赋诗,名气渐渐起来后,不少人慕名找他,一起畅谈平仄韵脚,音律五行。”

“哪有正经人天天泡在青楼里的,他家里人不管管吗?”小满颇为嫌弃,很瞧不上柳卿来的行径。

龟奴道:“柳公子没有家人啊,他老家好像是南边的,具体没听说过,孤身一人来京城赶考,得了官名后也没接老家的人过来,就他一个人,不然那会一头扎进温柔乡里不出来,妈妈看中他的名气,便跟他打商量,只要他每天写歌或是写诗一首,就能在风雅轩住一天,食宿全免,晚上还能搂着姑娘睡。”

许鹿婉道:“他写的东西能拿给我看看吗?我倒是很好奇,要什么样的文采才能让风雅轩的老板娘甘心养着他。”

“成,小姐您稍等,小的去去就来。”龟奴飞快取了一叠纸张过来,“小姐请看,不过看完得还给小的,丢了的话,妈妈可饶不了小的。”

许鹿婉嗯了一声,翻看起柳卿来写的东西,她看得很快,不到一刻钟全部读完了。

她将纸张尽数还给龟奴,“多谢。”

“小姐客气了,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好。”

事情了了,龟奴捧着纸张回去风雅轩,小满抬头望了眼太阳,可怜巴巴的说道:“王妃,都快午时了,咱们回府吃饭吧。”

“你呦。”许鹿婉捏了捏小满肉乎乎的脸蛋,“跟着我出来还怕什么,有事不还有个高的顶着,走,我带你去积善行德。”

两人避开人群,来到河岸边,正值春夏交接之际,草木繁盛,若不是许鹿婉知道柳卿来的具体位置,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他。

但见一个消瘦的男子蜷缩在被褥中,黑发散乱纠结,遮住面部,每次河水拍击声响起,他的咽肌都会痉挛,呼吸困难,大片大片的汗水渗出,离得近了还闻见一股股尿骚味。

“咦——”主仆二人齐刷刷露出了嫌弃的神色,用帕子掩住口鼻,不得不说柳卿来这个样子比乞丐还不如呢。

小满虽不认识柳卿来,可对他身下的被褥有点印象,不禁皱眉问道:“王妃来见这等腌臜人干嘛?”

“都说了,积善行德嘛。”许鹿婉后退了两步,呼吸了一两口新鲜空气后,吩咐小满去请大夫。

“请大夫?!”小满瞪圆了眼,“王妃,咱积善行德可以去寺庙添香火钱呀,或者给行善堂捐粮食,没必要救他吧!”

一个整天混迹在烟花之地的男子有什么好救的,小满就看不起这样的人,说不定他现在这般模样是染了什么脏病,对此,小满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活该!

“救他自是有我的理由,你快去请大夫。”

许鹿婉态度坚决,小满虽不情愿,还是去请了大夫。

说巧不巧,小满正好撞见了南山堂的许大夫,问清楚他是看完病回去,二话不说拉着他到了胭脂河边。

许大夫于许鹿婉而言也算是老熟人了,许鹿婉对许大夫的印象还不错,医术尚可,就是胆子太小了,或者说性格很谨慎,她上次交代他回去好好传播一下恭王府有人下毒的事情,结果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着人一打听,说是许大夫病了,窝在家里养病。

“有些日子不见了,许大夫。”许鹿婉似笑非笑,“说起来也巧,我们都姓许,是本家人。”

许大夫冷汗直冒,哆嗦着拱手:“不敢当,不敢当,草民就是个平头老百姓罢了,不敢高攀。”

许大夫心里苦啊,怎么出个诊还碰上这位祖宗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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