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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尴尬的由来,还是源自于那一场宫宴。

大理国镇南王来访大樾,按照规矩他们大樾本来就应该办一个接风宴以示欢迎的。

加上又赶上两国结盟的大事儿,怎么也要弄个宴会庆祝一番才好。

甚至于镇南王世子在大樾朝女皇陛下的亲自操持过问之下平安无事又迅疾无比地回到了京中,这更是一个需要好好庆祝的大喜事。

这么多的理由凑在一起,这场宫宴势在必行。

而且原本常歌就已经安排了文少傅和李编修协助礼部尚书来筹办了,只不过,这几样巧合加在一起之后,就不免把这宫宴的规格又往上提了那么一点儿而已。

算起来这还是自从常歌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宫宴。

之前在国丧期,肯定不能大搞宴会。加上宫里当时人死了那么多,也根本没有人有这个心情,故此,就算是常歌作为新帝的登基大典都没有怎么操办,这一次因缘巧合之下的宫宴,倒是小小操办了一场。

当然。常歌并不喜欢那种奢靡的作风,故此这个宫宴准备得虽然很用心,但是却一点儿不见奢靡,落落大方这种又不失质朴,算是十分得体也符合现在大樾国情况的宴会了。

常歌作为东道主,首先要致辞,她一贯不耐烦这些,便随便讲了两句,就宣布开宴了。

毕竟是兼顾欢庆和外交双重功效的宴会,刚开始的气氛肯定是严肃正经的。

不过酒过三巡,气氛就很快活跃了起来。毕竟这位大理国的镇南王,虽然已经有了些年岁,但是风度翩翩、言语得体,说出来的话让人十分愉悦,实在是个妙人儿。

一时间宾主尽欢,常歌也频频举杯,一向如白玉一般的脸上带了些薄红,愈发显得雍容娇美、贵气逼人,很快就吸引了几乎全场宾客的目光。

能够参加这场宫宴的,都不是寻常人物,便就是文少傅、李编修等人也只能坐的远远地作陪,距离常歌最近的席位,当然就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大理来的镇南王父子了。

至于慕容复和王语嫣,身为庶民本来没有参加这个宫宴的资格,但是因为段誉的坚持和常歌的大度,这才在旁边一席作陪。

只不过,就算如此,也挡不住段誉频频往那边张望的目光——几乎全场的宾客注意力都在常歌这里,她是一国的女皇,也是这次宫宴的主人,不管出于礼节还是单纯只是欣赏美人,她都是全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但只除了一个人。

这位段誉小世子的目光痴痴地缠在王语嫣的身上,几乎从未离开过——就算是他父王段正淳跟他说话,他有时都会反应不过来,更加不要说其他人了。

于是在常歌举杯对他进行例行客套时,他就成功演绎了一回“呆若木鸡”了。

对此常歌倒是有些无所谓——反正她参加这宫宴也不过只是走个过场,某种程度上来说,跟这位段誉小世子的情况差不多,也没有什么要为难他的意思,总之大家相安无事地吃完这顿饭,全了礼仪就行了,没想到,有人觉得不行。

这个人就是段誉的父亲,大理的镇南王段正淳。

这位段王爷看着虽然风度翩翩,但其实很重视礼节——他虽然对段誉这个唯一的儿子很是疼爱看重,但是也秉承着“玉不琢”不成器的理念,对段誉的要求非常严格。

故此,段誉这种行为被他看在眼中,就是十足的不像话了——哪怕他再疼爱段誉都不得不出手教训他一顿那种……至少也要口头上教训一顿。

其实原本这次段誉从大理国跑出来,就是因为他跟保定帝两个人非得要段誉习武造成的——这孩子一出世就深得大理皇室的重视,毕竟论天资这小子算是皇族嫡系第一人,从小就受了佛戒、跟着大儒学问习字,跟着高僧研习佛理,皆能一点就透、融会贯通。兼之种种祥瑞之兆,保定帝早早就动了立储的心思,若不是他死命拦着,现在这小子就不是“镇南王世子”而是“大理国太子”了。

但没想到,学问同佛理他都学得挺好,但是偏偏到要教他习武,修行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时,他却死活不肯——说什么“最讨厌打打杀杀”,想来是幼时过于沉湎儒学与佛理,将脑子弄得都有些迂腐了。

不管段正淳如何劝说解释、甚至威逼利诱,段誉就是不肯习武,他们父子也因此闹了很大的不愉快——若不是王妃刀白凤拦着,他当时气得几乎要一指头戳死这逆子……最后还是屈服在对王妃的爱意与敬意甚至是愧疚之中,暂时让步。

谁承想,就这么一来,这小子就跑了——他不懂武功,一个人瞎跑,江湖本就险恶,他还专门到些危险的地方,真是让他担忧得寝食难安,甚至还京东了皇兄保定帝。

皇兄亲自过问了此事,然后与他商议,干脆让他来大樾走一趟。一来是找回段誉,二来,则是查看大樾朝的情况,看看年轻的女帝登基之后,到底要如何执政。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若是真的发觉年轻的大樾女帝是个明主,他们大理国愿意与其联姻,共享太平,以安民心。

这个联姻的人选,当然就是段誉——他与大樾女帝年纪仿佛,且是大理皇室倾力培养的继承人,自然是最有资格成为大樾女帝皇夫人选的。

保定帝与镇南王商议许久,都觉得此事成数很高,且百利无一害,应当尽早落实。于是,镇南王便带着大理国国书与保定帝的殷切来到了大樾,并且就在刚刚这一席宫宴的功夫,做出了这个决定。

联姻,势在必行。

而且,正所谓“知子莫若父”,看着这小子看那个听闻是江南世家闺秀的姑娘的蠢样,多半是要深陷进去——誉儿乃是大理国的下任国君,婚姻大事可不能随意儿戏。

至少不能做正妻……正妻唯有大樾的女帝可堪匹配。

这些内情虽然常歌此前是一无所知,但是很快地她就基本上都知道了。

因为镇南王忽然站起了身来道:“犬子无状,让陛下见笑,臣当自罚三杯代犬子赔罪,还望陛下恕罪。”

常歌忙道:“镇南王言重了。”本来是想拦着点儿,但奈何这位镇南王倒是有些“说一不二”,举杯对她致意之后,一饮而尽。

将为了表示谢意和歉意执意要自罚的三杯酒喝完了之后,这位酒量不错的镇南王看着似乎也有了些许醉意,继而便借着酒力微微涨红着脸道:“其实小王此次来,还有个不情之请——犬子段誉,与陛下年纪相仿,虽然不肖,但也是小王同王妃,并大理国举国之力培养的下一任国君人选,不如……请陛下考虑一下,与大理联姻一事?”

这话一说,全场哗然——诚然,常歌马上就要满十四岁这个事情,让“成亲”这个事情渐渐被提上日程,可是没有人会想到,这位大理国的镇南王居然当场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他也知道,这位段世子将来是要作为大理国的国君继承大理国皇位的,如果这位段世子、将来的大理国皇帝要跟自己联姻,那不就是说,以后两国要合二为一?

这到底是什么令人迷惑的操作?

是他们笃定段誉能让她把大樾国作为嫁妆带到大理去,还是修炼佛理太多、满心地普度众生,想要把大理国和段誉进献给她?

这……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不想消受啊……

这必须得拒绝,还得马上、得体地拒绝——不然一不留神,再惹来两国交恶、爆发战乱,那她可就大樾、甚至是天下的罪人了。

当然,这位镇南王和他身后那位保定帝也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常歌正在想如何才能婉拒,没想到刚刚一直痴痴盯着远处那桌的王语嫣姑娘看的段誉居然忽然回过了神来,猛地站起身对着她和段正淳施了一礼道:“陛下,父王,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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