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图雅带回“小狮子”(1 / 1)
早春的清晨,院外的大杨树上,几只喜鹊在欢快地鸣叫。又是一个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的好天气。
包牧仁和乌兰图雅要回去了。而且,还要带着一个小狮子——阿尔斯楞。乌兰图雅抬头看看树梢上的喜鹊,心里默念:喜鹊叫,好事到。我们家的好事儿来到了……
经过一宿的激烈“谈判”,鲍青山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
于秀兰是开明的,她分得出轻重、看得准现状,不把小儿子送走,家里真的无力抚养了。送走了他,自己就能专心养病,病好之后,就能和鲍青山一起努力,把牧点重新经营起来。只有这样,家里才有盼头儿,翻身才有希望。而且,把阿尔斯楞送给他的亲姑姑,全家都能放心。
鲍石头说:从今天起,谁都不准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从我开始!咱们鲍家人都要打起精神来,都支棱起来!没有啥能打垮我们!只要春天能来,草原就有希望,咱们鲍家就有希望!
爸爸的话还在乌兰图雅的耳边回响……
一路之上,包牧仁闭口不言。乌兰图雅知道他不同意自己的做法,然而,眼下这种情况就顾不得许多了。
其实,包牧仁这儿都好办,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思想工作能够慢慢做通。乌兰图雅最最担心的就是老公公和老婆婆……
乌兰图雅把阿尔斯楞紧紧抱在怀里,轻轻亲吻他的额头,给他母亲的温暖与呵护……
…………
乌兰图雅回娘家一趟,竟然带回来一个刚刚百天儿的孩子,让包巴音和吉雅都是大吃一惊。包牧仁始终绷着脸儿,一言不发,好像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一样。
乌兰图雅笑着说:爸、妈,这是我哥和我嫂的三儿子,起的名字是“阿尔斯楞”。我嫂子生病了,没法儿伺候他,我就给带来了,帮着照顾些日子。爸,妈,你俩不会生气吧?
吉雅连忙说:不会,不会!
包巴音收起旱烟袋,说:哪能生气呢?这个忙,我们应该帮。
乌兰图雅笑了笑,又瞅了瞅包牧仁。他依然阴沉着脸,像谁欠他八万吊似的。
“牧仁,你咋的了?好像不高兴呢?有啥大不了的事儿啊。”包巴音故意这样问,是提醒儿子赶紧笑一笑,要大度一些。
“没啥。”包牧仁扭过头,不看爸爸。
阿尔斯楞哭了起来,乌兰图雅抱着他在地上来回走动,却没有哄好。阿茹娜跑上前,非要看看弟弟怎么了。
“阿尔斯楞,看一看,这是谁啊?是姐姐。姐姐想看看你,咱们不要哭了。”乌兰图雅蹲下身子,好让女儿看得到阿尔斯楞。
“弟弟,乖,听姐姐话,不要哭……”阿茹娜抓住了阿尔斯楞的小手,他竟然不哭了,瞪大了眼睛瞅着……
吉雅趁此机会偷偷搥了包牧仁一下。他猛一抬头,看到妈妈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吉雅凑到近前悄声儿说:高兴点儿!小心眼儿的玩意儿,成不了大气候!
爸爸同样是目光如刀,让包牧仁似乎感觉到了脸上皮肤的刺痛。
包巴音背着手往外走,故意用烟袋锅子钩了包牧仁一下。他明白了,乖乖地跟了同来。
吉雅来到乌兰图雅身边,看着怀里的孩子,说:这孩子,长得多周正啊。名字起得也好听,真像一头小狮子,和阿茹娜一样,前面都带个“阿”字,就像一家人似的。
“妈,我们就是一家人。”乌兰图雅笑着说。
“对,姑舅亲,辈辈亲——那啥还连着筋呢。我们就是一家人。图雅,阿尔斯楞可能是饿了,他能吃点儿啥呢?”
乌兰图雅:妈,他现在就能吃奶粉。我从桂丽丝嘎查带回来半袋儿,在提包里呢。妈,一会儿我给他沏。
“还等啥一会儿啊,我给孩子沏去。唉——这孩子,挺瘦啊——”吉雅说完,就去打开乌兰图雅的提包,找出奶粉给沏上。
阿茹娜又跑到奶奶跟前,盯着奶粉看,好奇地问:奶奶,是白糖吗?
“不是。是奶粉,给你弟弟吃的。他还小,不会吃饭呢,只能喝这个。”
“奶奶,弟弟没长牙呢,吃不了饭。奶奶,你看,我都长牙了。”阿茹娜张着嘴让奶奶看。
吉雅:你这口小牙儿啊,长得又白又齐,多好看啊。我大孙女长大了,是个懂事儿的乖孩子,处处都让着弟弟。
阿茹娜:奶奶,奶粉——甜吗?
…………
“仓房的房顶啊,有漏的地方了,雪一化,就嘀嗒嘀嗒的。牧仁,你来看看,天再暖和暖和,得修修了。”包巴音在院子里特意把声音提高,要让在屋里的乌兰图雅听到。
一进仓房,包巴音回手关上门,就把脸儿撂了下来,质问道:包牧仁?你怎么回事儿?是虎还是傻?就算装,你也得装出个男子汉的样子啊?瞅你那熊色,让人瞧不起!不就一个小孩子吗?有啥大不了的?至于你像个大冤种似的吗?
包牧仁不吭声儿,更不敢看着爸爸的眼睛。
“是,咱家现在造的——有些耷拉膀子了,但我们有力气、有信心,更有希望啊!一个小孩子,再吃能吃多少?你可倒好,脸拉的比宝茵河还长!也不动动脑子,你这样的态度让图雅怎么样想?如果传到你老丈人、老丈母娘那里,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扔下二十奔三十的人了,想事儿怎么头脑那么简单呢?”
包巴音说完,生气地抽起旱烟袋。
“爸——我自己没生儿子,帮着别人养儿子。这个弯儿,我严重地转不过来!”包牧仁嘟囔着。
“转不过来也得转!再说了,这算啥弯儿?就是你心胸太窄啦,连个黄豆粒儿在里面都卡住转不动!你看看电视——现在是没了,以前演的那个《渴望》,人家刘慧芳多善良。再看那个王沪生,多遭人烦?你要是跟那小子学,一样是遭人恨!”包巴音吐出一口浓烟,又说,“我没工夫哄你、劝你。一会儿进屋,不管你用啥理由,把这事儿掩饰过去,给我露出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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