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活见鬼（1 / 1）

“他没有否认炸弹的问题证明他大概率偏好这种武器，计划袭击也不会例外。”

回到警局，吉迪恩和摩根将杰克·奈皮尔的反应和双方的对话转述给了bau的同事们，摩根在阿卡姆表现得很激进，但回到这里却可以非常冷静地分析奈皮尔的行为，显然阿尔林的想法没有错，对待嫌犯他们已然按各自的形象拟定好相对的策略。

“他强调自己是在‘清理垃圾’，有意展示‘救世主人格’，但我认为这是种粗糙的伪装，他的表情和语调证明他对让这个世界变得‘有趣’更感兴趣，”摩根说，“制造混乱就是他的目的，他很可能并不在乎杀死的是谁。”

“嗯——前面不错，但后一点我不能认同，”一直掩着嘴默默聆听的吉迪恩摇晃着手里的中性笔给出了异议，“他漠视人命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我认为他对目标还是有选择性的，否则他完全可以在热闹的市中心随意播撒炸弹，又何必费心挑选韦恩集团的慈善专车去袭击一个贫民区。”

“如果他是仇恨贫民，那或许他出身那里？”瑞德提出了一个想法，“他制作毒气和炸弹的手法并不像是受过系统教育的人，他的成长背景可能不会很好。”

“是一个可能，让加西亚筛选一下当地近20年的失踪人口名单，看看是否有与我们的嫌犯条件匹配的。”

瑞德点点头，立刻去联络远在匡提科的数据女王。

“不过我还有一个猜想，”吉迪恩若有所思地说，他望着摩根，“你是否还记得他特意提到的那位‘无关者’？”

“蝙蝠侠？”摩根拧眉，“你觉得奈皮尔的真实目的是为了他？可蝙蝠侠与那一贫民区的普通人又有什么瓜葛？”

“那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调查的事了，”吉迪恩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转身透过未合拢的百叶窗看向已经不剩几人的办公室，“这些当地的警察或许能为我们解惑一二。”

“你是指威尔逊警官？”艾尔端着一托盘的咖啡走了进来，一面分发给众人一面说，“他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走了，要我联络他吗？”

“不用，明天摩根直接去找他，跟他聊聊蝙蝠侠的事。我会亲自再去一趟戈登局长的办公室——我直觉他对我们这位‘骑士’的事恐怕会了解更多，”吉迪恩抬头看了看时间，眼见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便问，“霍齐和j`j还没回来？”

“布鲁斯·韦恩今晚有一个宴会，他们直接过去找他了，可能不会这么早回来。”瑞德说。

“宴会？哈！带j`j去是对的，面对她那位花花大少或许还能多说几句。”摩根揶揄了一句，他顿了顿，猛然醒觉自己一直觉得不自然的地方在哪里。

“刘易斯，想什么呢？”他拍拍临时队友的手臂，满含鼓励地说，“怎么这么沉默？来说说你的看法。”

“我？”突然被点到名字，阿尔林才勉强把自己从思绪里拔了出来，他捏捏鼻梁，感到有些疲惫。

“我不懂你们说的那些，但是，”他转动着酸胀的脖颈，回忆着自己记下的路线，漫不经意地说，“我只是在想，阿卡姆看似戒备森严，但想要跑出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奈皮尔老老实实在里面待了足足半个月，究竟是在等什么呢？”

摩根和吉迪恩的脸色渐渐变了——半个月的时间，可足够奈皮尔蛊惑住哈琳·奎泽尔了！

此前三人造访阿卡姆却不巧与院长错开，因而也没能把奎泽尔不妥之处反馈上去，但现在因为阿尔林引出的可怕猜想，bau不得不忙着去联络这位据说是在国外交流的负责人——至少他可以通过行政手段暂时把奎泽尔隔离开。

阿尔林站在瑞德身后看着他用他完全不能理解的模型进行着只有瑞德自己才能理解的分析推理。

“希望是我们想多了，”阿尔林说，他慢条斯理地喝空了杯子里的咖啡，目光被瑞德放在一边的一摞草稿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

“我的思路，要素太多的时候我会画这样的图。”瑞德头也不抬地说。

阿尔林满眼费解地盯了一阵，最终确定了这还是他不能理解的世界，放弃了。

他左右看看，每个人都在忙手头上的事，就连吉迪恩都在借着自己在业内的资源紧急搜罗哈琳·奎泽尔的相关资料。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心知今晚是没人会离开这间办公室了，便拉起外套，默默退出了房间。

别误会，阿尔林可不是临阵脱逃，他只是履行一个临时队友的义务，去给这些废寝忘食的人找些“补给”——那是家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店，从阿卡姆回来的路上他就盯上了这家店铺，作为脑力劳动后的补给品，它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身材强壮、眉眼肃杀的男人站在混合着浓郁蛋奶香气的小店前，指挥着店主把五颜六色的小点心往袋子里装，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但对自小长在哥谭的店主来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就比如街道拐角处传来的拳拳到肉的声响和男人的痛呼、乞饶。

“不用担心，那是蝙蝠侠。”上了年纪的女人慈和地冲阿尔林笑笑，指了指在暗灰色的墙壁上扭来扭去的黑影，尽管光线昏暗，上面的两个尖角却清晰可见。

阿尔林唇角微动，想了想问道，“初到哥谭前不止一个人提醒我不要半夜在街上游荡，您一个人这么安心地在这里开店就不担心遇上坏人吗？还是说因为有蝙蝠侠，所以您觉得很安全？”

老人“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所以说一看你就是外地人。我们这里确实治安不好，但说句实话，每条街上有几个游手好闲、偷抢混黑的，我们这些老邻居都一清二楚。到了我这把年纪，那些小兔崽子就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混球儿，也不觉得危险到哪里去了。”

拐角里不和谐的声音还没有停下来，但阿尔林和店主都没有理会。

“再来点儿牛奶布丁吗，孩子？”老人殷切地又问了一句，瑞德的脸在阿尔林的脑子忽然一闪而过，他便下意识地接受了老人的推荐，又添了半打布丁。

“这么说，没准蝙蝠侠也是您看着长起来的了？”他笑着问，没有提小丑、稻草人这些罪犯在哥谭犯下的罪行还能不能被视为小兔崽子们出格的恶作剧。

“可能吧，好像大家都很好奇面具下面的人究竟是谁，何必呢？”老人耸耸肩，似乎颇为不以为然，“我在这儿开了一辈子的店，偶尔碰见过几次那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要我说都本本分分生活有什么不好，我们那时候……”

或许是老人的通病，店主被阿尔林引开了话匣子，便开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喋喋不休地回忆当年，阿尔林也不催她，就站在那里默默地听了下去，直等到她收拾完自己的小摊位才想起来把东西递给自己为止。

“天呐，瞧我！”老人忙不迭地把东西一股脑塞给了阿尔林，她不好意思地接过钱，埋怨了一句，“你真该提醒我，年轻人！”

“没关系，我不着急，”阿尔林轻声说，“需要我送您回家吗？”

“不用，”老人笑着摆摆手，指了指楼上，“我就住在上面。”

作别老人，拎着满手甜品的阿尔林向前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拐进了刚刚发出声响的位置。

那里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长着些许青苔的墙壁上留下了几道划痕和一排脚印，结合着浅淡的打斗痕迹，阿尔林目测了一下，估摸着那位暗夜骑士应当是从另一边的外挂楼梯上借着绳索跳到了这边，因此才在墙上留下这些足迹。

蝙蝠侠是名格斗大师，这一点阿尔林早有耳闻。这么精准的落点，除了要有控制力极强的肌群还要有足够多的战斗经验，阿尔林有些庆幸那晚没有跟他真的动起手，尽管全身而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他可不想惹上这样一个大麻烦。

突然，几步外的阴影里闪过一道微弱的光线，阿尔林眯起眼走过去一瞧，才发现那是一枚被深深嵌在墙壁里的蝙蝠镖。他费了些力气把它□□，心说虽然不是什么新鲜货，但拿来做个纪念品也不错——一双似曾相识的蓝眼睛一晃而过。

“简直是活见鬼了！”

阿尔林愣了几秒，蓦然咒骂出声——现在这些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富豪是一个个都闲着没事儿干了吗？非要出来跟超级英雄抢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