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滚（1 / 1）

“等一下，布鲁斯·韦恩在哪儿？哦，希望我没搞错什么——今天这场晚会的组织者难道不是他？”

当行动迅速的阿尔林悄悄潜入大厅时，小丑杰克·纳皮尔正戏剧性地挥舞着手臂，在众人中央装腔作势地寻找韦恩的踪迹，而他对面站着的男人正是闻讯而来的蝙蝠侠。

蝙蝠侠脚边半卧着一名已经生死不知的女性，她蜷缩着身体，身下有一小滩血迹，看上去是受了枪伤，蹲了一地的人质之中间或发出一两声压抑不住的啜泣。阿尔林眼尖地看到一身正装的j`j就隐藏在那些服务生中间，表情跟身边的人一样惊慌失措，没有暴露半分异样。

阿尔林隐匿在二楼一根粗壮的装饰性柱子后静默地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面罩下的韦恩看小丑这般作态是何感想，但他是觉得怪异透了。

眼看着那个表演欲旺盛的男人“哧哧”笑着通过对讲机吩咐自己手下们去层层搜索布鲁斯·韦恩的踪迹，阿尔林不禁庆幸自己事先是决定先进来查探情况而不是一层层杀上来，否则恐怕还不等他把小丑的人都清扫干净，自己的行踪就会先一步暴露，届时一整层的炸弹被引爆就不是那么好玩儿的事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的时间也很紧迫。

整整一栋楼的人命都在自己手上，巨大的压力使阿尔林久违地感到了肾上腺素飙升的滋味——此刻，他的头脑分外清醒，挑战的难度在加高，他也越来越兴奋。

最后确定了一眼炸弹的总开关稳稳地握在小丑的手上，他随着小丑身边的几个随从退了出去。在解决楼下那些喽啰前，他还不打算暴露自己，而且既然有了蝙蝠侠这个临时队友——哪怕他本人可能不会同意这个身份——阿尔林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放心大厅的状况的。

因为老对手的出现而表现欲爆棚的小丑还在大声说着他的“疯言疯语”，阿尔林已经化为一道黑影，飞快地离开了这暴风的中心。

走廊里非常安静，这些入侵者似乎也这么觉得，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根本没有认真地贯彻执行小丑的命令，反而趁着小丑不在便开始说些下流话、分享一次次作案带来的“快乐”。他们是阿尔林最熟悉的一类人，并且尽管穷凶极恶，但到底都是普通人，阿尔林要解决他们实在太容易了。

锋利的指爪穿过一个又一个胸膛，戳破一个又一个温热的心脏。

血浆和内脏碎肉从利爪末端滑落，阿尔林一层一层地杀过去，他就像个冷酷的掠食者，与黑暗中悄然无声地杀死这些上一秒还认为自己处在食物链顶端的动物。

每次使用默瑟的能力，阿尔林都觉得自己正在变得更像一个有理智的野兽——他做着最残酷的事，但内心却只会随着这杀戮变得无比宁静。每一秒他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却完全无法拒绝这种碾压一切的杀戮带来的快感。清醒地被欲望驱使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还不想失去最后一点人性。

十分钟后，阿尔林把从喽啰口中逼问出的数字与刚刚自己猎杀的数量比对了一番，终于确定自己杀光了小丑留在每一层的人手。只是他还不能就此放松，因为小丑随时可能发现自己的手下出了问题。他探身出窗外，借着夜色三步两步便窜上了砖墙——感谢上帝，这是一栋老式建筑，楼层没那么高也还没应用那么多玻璃幕墙，否则光是他踩碎玻璃的声音都足矣惊动所有人了。

这是比起楼梯更快到达顶层的捷径。

阿尔林潜身在宴会厅的窗外，小心地窥探里面的动静——

好消息是，蝙蝠侠牵制住了小丑的全部注意力，坏消息是，因为他们扭打成一团场面非常混乱，小丑留下来的几名手下一时奈何不得蝙蝠侠，已经开始准备拿人群开刀。

阿尔林眼力极佳，他一眼便注意到一个荷枪实弹的家伙因为联系不上同伙儿要冲下楼去看个究竟——遥控器已经被他毁了个干净，倒是不怕下面的情况被人发现。饶是如此，阿尔林并没有放过那人，他破窗而入越过小半个宴会厅直接把那人毙于爪下。

厅内被这突然的变故按下暂停键，被众人如此瞩目阿尔林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倒是趁此机会沿着自己之前看好的路线，又清理掉几个喽啰。

“你——！”看清了他的脸，蝙蝠侠既惊且怒，他手下还钳制着小丑，稍一分神冷不防就被对方钻了空子。

“多谢你，亲爱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再见了，”这句话是小丑对阿尔林说的，他眯着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满含威胁地瞪了一眼阿尔林，同时举起一只手阻住了蝙蝠侠试图补救的动作，“哦，不不不，这可不行，蝙蝠侠，我们说好了的，你摘下面具，我扔掉遥控器。”

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左手高高举着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你刚刚欺骗了我，但是没关系，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炸掉这里，还是炸掉化工厂？”

在阿尔林“清扫”楼下的那段时间里，蝙蝠侠已经想办法毁了小丑手里的遥控器，但他没想到的是小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准备planb——不，等等，或许这是他那位新搭档搞出来的也说不定。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偎依在小丑身边，极尽讨好缠绵于能事的金发女人，刚刚也正是她伪装成受害者给了自己一刀。

他沉默不语，碾着步子与同样满心警惕的小丑注目周旋。化工厂连着一片装着各色危险品的工业区，他知道那里如果被引爆会造成多么不可挽回的损失，但他不可能做这道选择题。

“三——”哈琳·奎泽尔在小丑的默许下挤眉弄眼地开始倒计时。

蝙蝠侠的满腹心神都在小丑身上，小丑尽管看上去玩世不恭但内里亦是如此，这两人都已经无暇去关注周围，他们知道这场对决就要分出胜负了。而把两人对话听得清楚的众人，无论人质还是残余的零星喽啰都乱乱糟糟地挤在了门口，没人想死，但十几层楼的高度，电梯又无法使用，他们其实谁也无法逃脱，可哪怕明白这一点，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们。

“二——”

“啪啵！”

那是一声轻响，是皮肉骨骼脱离□□的声音，对峙中的三人瞳孔缓缓放大，这瞬间发生的事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以至于一时没人反应得过来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挡路了兄弟。”阿尔林鬼魅般的身形从蝙蝠侠身后绕了上来，他单手在男人肩头微微一按，轻盈地跃了出去。两脚一蹬，便把杰克·纳皮尔和哈琳·奎泽尔双双踹出了窗外。

破碎的玻璃稀里哗啦地落在了地上，蝙蝠侠眼睁睁看着阿尔林接住小丑掉落下的手臂，用那不知名的黑红色物质把它连着遥控器毁了个尸骨全无。

“顺便说一句，不必担心，下面的人都清理干净了。”阿尔林收起异能，拍拍手轻描淡写地说。他本可以不必这样，虽然蝙蝠侠事后也会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好事”，可当面冲有着不杀原则的义警先生说这些就有了挑衅的意味了。但阿尔林还是说了，并且他是故意为之——也不知怎的，阿尔林哪怕承认他敬佩布鲁斯·韦恩的选择，却还是禁不住看对方不顺眼、想要撩拨对方看是不是能打破他严肃又一本正经的面具。

“你究竟是谁。”浑身漆黑的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两人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让他看清了“砍”去小丑手臂的鞭子正是阿尔林右手所化，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个男人并为此深深懊恼。而见过阿尔林·刘易斯的行事作风，哪怕对方今晚救下了哥谭，他都无法心生感谢。虽然实力不可同语，但这个刘易斯是比超人还危险的那类人——他们心狠手辣，道德观念约束不了他们，强大的力量不被关在笼子里，终有一天会失控。

本该是今晚拯救哥谭的英雄们在大厅默然相对，击退敌人后，他们之间却起了龃龉。

血腥气在空气中萦绕不去，终于勉强安稳下来的人群随着警方人员有序车里，安排好一切的联络官j·j在与霍奇通话后终于有空关注到他们这边——事实上，她也不想插话，但不管怎么说，阿尔林是来帮助他们的。

“在阿卡姆发现了几个黑门监狱的逃犯，”j`j无法，只能用公务来打打圆场，“戈登局长想麻烦你去那边一趟。”

这话当然是对蝙蝠侠说的。他深深地看了阿尔林一眼，眼中意味难明。

“滚出哥谭。”蝙蝠侠冷酷地说。

他没有威胁如果阿尔林不照做会做什么，但超负荷“运动”了一整晚的阿尔林觉得顶着虚弱buff的自己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违逆对方。

说完这句话，男人便顺着被小丑撞破的窗户，滑翔进了黑夜。

“我们会再见的，蝙蝠侠。”

最终，阿尔林还是没忍住自己那强烈的挑衅欲望，对着对方的背影留下了这样反派头子般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