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提防（1 / 1）

阿尔林和瑞德都是从哥谭辗转到纽约被连着折腾好几天不得睡眠的可怜人，两人强撑着随便吃了些东西回到住所，就各自一头扎进卧室去休息了。瑞德甚至根本来不及去周全自己那点剩不了多少的做客礼仪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到刘易斯的工作室内再传出什么响动时，那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5点，被生物钟叫起来的阿尔林终于想起两人还没订票的事实，而不得不去隔壁房间把瑞德叫起来问他的身份信息。

“去变种人的地盘我就不给你准备临时身份了，”阿尔林在自己的抽屉里挑挑拣拣拿出一个崭新的驾驶证，手指一翻把它展示给对方看，“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万磁王，所以先借你的姓氏用用——虽然我很怀疑他还能不能记得我，不过小心无大错。”

“我们现在的关系是兄弟，拜访奥尔镇是慕名而去——说真的，他们离韦科那么近，我简直要怀疑这是故意的了——你在研究宗教民俗，我陪你去取材，就这么简单。”

“兄弟？”瑞德揉揉眼睛，他对阿尔林的安排没有别的异议，但两人的外形气质实在相去甚远，他不知道他们站在一起有没有说服力。

“我一会儿把头发的颜色染浅一点。”阿尔林不以为意，“角色扮演，我还是挺擅长的。”

他从瑞德房间的床头柜里翻翻捡捡，拿出了一贯深棕色的染发剂，扭头进了卫生间。这间房平时是默瑟使用，两人大部分变装用的道具也都堆在这里。

瑞德跟了上去倚在门边，一面看他染发一面说起自己昨天就想跟对方交流的想法，“你也注意到了，这伙儿人扎根在韦科附近，虽然警方93年围剿了那里，但我们内部其实一直很清楚，大卫教徒并没有被彻底根除，我很担心里面混进去了这些人。”

“大卫教徒……”阿尔林的头发不长，三两下就处理好了那点染料，他寻了一片卸妆湿巾小心地揩拭额角，“我有点印象，不过不是很清楚。”

“那是一伙儿非常顽强的邪教分子，好斗并且固执，有相当的军事素养，”瑞德说，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他当时年纪更小，现在知道的也都是后来从fbi档案室里查到的记录，“我们的特工与他们周旋了整整51天，他们最后自己动手放火烧了庄园，这场武装对峙才算结束。”

“但我后来问了吉迪恩关于大卫教派的事，”说到这里他的神情开始变得忧心忡忡，“韦科现在是德克萨斯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如果现在这批‘教众’吸收了大卫教派激进的末日论，我很担心……”

“所以在那堆资料里，你优先选择了这份，”阿尔林了然，“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你有其他的想法？”瑞德敏锐地问。

“我有其他的消息来源，”阿尔林打开盥洗室的镜子从里面拆出一套崭新的牙具出来，递给瑞德后便把他让了进去，“那些大卫遗毒我不关心，我更担心那些变种人——先收拾干净，一会儿去厨房找我。”

两人的飞机定在下午一点，尽管时间充裕，瑞德出来时还是带上了自己整理得立立整整的小箱子，一副迫不及待随时出发的样子。

“你刚刚说担心变种人是什么意思？”瑞德的嘴巴被阿尔林草草做就的三明治塞得鼓鼓的，活像一个花栗鼠，饶是如此他的注意力仍旧全都放在了案件上。

“你看到了，他们的领袖是一个变种人，”阿尔林说。

拿到那份资料的时候他着实也吃了一惊，前面之所以答应得那么痛快也正是因为他发现里面记录的东西居然与克拉克跟自己提起的事情是同一件，“而这位领袖跟兄弟会的万磁王关系密切，虽然我现在还不能说这地方藏着个变种人反抗根据地，但我想提前做好最坏的准备并不为过……”

“万磁王？”瑞德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归根结底他的立场还是在普通人这一边，他可以接纳x教授和他的战警们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对方那个特别擅长搞事的老朋友，哪怕目前官方对万磁王一派的态度已经渐渐从强硬转向微妙——这正是大部分系统内人员对变种人的态度。

“现在就开始忧心忡忡未免还太早，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打算了，”阿尔林推了推放在桌上的一个盒子，示意瑞德打开它，“带上这个，西格p938更适合你，fbi的制式武器就先别用了。”

fbi的惯用枪支也不算什么难以搞到的货色，但阿尔林认为想瑞德这种一眼看过去就不像枪支爱好者的人，随身带一把操作简单的迷你□□看上去更贴合一个普通人的形象，而且这种单手用枪，对于这类武器一直“处不好”的瑞德而言，操作上也更友好些。

瑞德老老实实地收起那把便携□□，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涉及到实战行动的安排，他向来乐于听从更“专业”人士的劝告。

“希望你不会用到它。”阿尔林说，他自己倒是没准备额外的武器，毕竟现在他自己就称得上一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瑞德没有顺势附和，他隐约觉得阿尔林其实已经默认他们此行必定会跟当地团体发生冲突了，这让他感觉有些古怪，并且难以避免地就想起刚刚在哥谭经历的那场战斗——他后来没有跟摩根去医院而是赶去了哥谭酒店现场，平心而论，阿尔林的营救任务干的确实漂亮，可任谁看了那个场面都难免心生凉意。

从酒店清理下来的尸体无一不是被人穿透心脏一击毙命，这种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处处彰显着杀人者的果断、熟练以及冷酷无情，只凭着这些“犯罪”痕迹，哪怕是刚进局里的菜鸟都可以立即推断出这名“unsub”必然有着一定程度的反社会倾向，他们甚至可以描画出unsub的种种可能的经历——但阿尔林·刘易斯不是unsub，这正是让吉迪恩和霍奇都感到为难的部分。

他们最终当然只会如实上报，但哪怕出于结果导向，阿尔林不必为哥谭酒店发生的事背负什么处分，深谙局里风格的瑞德清楚，他此后必然会被上面的人盯上——从那晚之后众人的反应来看，就连摩根也不得不承认对阿尔林可能要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可防备自己的朋友感觉实在很糟糕，瑞德烦恼地想，他当初为什么非要拉上阿尔林一起呢？弗瑞那句好似无心的建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他自己也存着再近距离观察观察对方的念头吧？瑞德对自己的专业能力很有信心，bau或是神盾局方面对阿尔林以后作何打算不是他能左右的，但至少现在，他想靠自己去证明阿尔林是“无害”的——这是他唯一能为自己朋友做的事了。

“斯宾塞？”阿尔林奇怪地看了一眼突然发起呆来的同伴，指了指墙上的时钟，“我们得走了。”

“哦，好！”瑞德似是被惊醒一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他不安地捏捏包带亦步亦趋地跟在阿尔林身后。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路无话，直到登上飞机。

“斯宾塞，”阿尔林叹了口气把飞机上的杂志合拢塞回靠背的口袋内，他倒是有心让两人都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可瑞德那毫无掩饰的小眼神让他实在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你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我真的没有读心的能力。”

瑞德局促了一下，还是试探着开了口，“我一直以为你会问问我哥谭事件的处理后续，但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担心……”

“担心什么？因为我清理掉了那些‘障碍’？”到底是在公众场合，阿尔林不想两人的说话内容惊吓到无辜的路人便采取了一种委婉的说法，“我确实不担心这个。”

“而且你这次不是也没带着传票来找我吗？把我赶出哥谭不算还要秋后算账——真这样的话那我对哥谭这个城市的印象可真的要大打折扣了。”他冲瑞德笑了笑，抱起肩膀合上了眼睛，“抱歉，我可能还得补会儿觉。”

瑞德抿着嘴唇看阿尔林顾左右而言他，从对方的肢体语言上，他已经看出来阿尔林不打算跟自己再多说些什么了，这个发现让他不免微微有些沮丧——阿尔林也在防备自己，他并不真的信任自己，这种认知让瑞德感到情感受到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