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麻烦（1 / 1）

斯科特·萨默斯从没想过在熬过青春期变种能力觉醒带来的连串麻烦后，自己还要经受这样令他情绪失控的考验。

阿尔林·刘易斯丝毫不懂得客气地把他支使得团团转，还美其名曰是对自己的锻炼，就连其他人口中最温柔和善好交往的斯宾塞·瑞德到他这里都变成了言辞犀利不留情面的毒舌博士，这让斯科特一度怀疑是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你又让斯科特去跑腿了？”

瑞德顶着一对黑眼圈，左手捧着咖啡右手还在不停歇地翻看当地警方提供的老档案，他们到了当地一番探查后，根据那些青少年的作案模式又意外翻出了十多年前的一桩悬案，现在瑞德手里的就是从当地警局调出来的当时案件全部资料。

“什么事都要我去解决他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

阿尔林抛给他一句反问，对自己成天在房间里游手好闲的事避而不谈。

考虑到这次抓捕行动人手少、目标多，再加上现在背靠斯塔克金主爸爸，他们手头的预算充裕起来，三人便干脆租了一间公寓，这样无论是把工作带回来处理还是半夜夜游抓人都更加方便。而这对最近都不太愿意见人的瑞德而言亦是不能更合心意。

“你们bau来新人了？我上次好像看见了一个新面孔。”阿尔林推给瑞德一盘点心，闲聊起来。自从两人心照不宣地开始进入戒毒状态后，阿尔林总会给因为戒断反应焦躁不安的瑞德准备大量的甜食，不能说多有效果，但总归能起到些安慰剂的作用。

“你说的是艾米丽，”瑞德说，“对，她是接替艾尔来的，我也是刚认识她。”

说完这句，瑞德飘忽的思绪又发散了出去，短时间内密集地被注射违禁药品让他很快有了一些成瘾的症状，注意力难以集中就是其中之一。他手里还捏着资料，眼睛却已经望着窗外出神，通常这种时候阿尔林都不会打扰他。

但这一次瑞德并不是在看窗外的风景，他看的其实是阿尔林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那不甚清晰的轮廓就像在墓地那晚他看见的一样，高大、冷肃，却让人格外有安全感。经过几天的休养，瑞德混乱的记忆已经被他梳理清晰，就连那晚发生的事他也一并想了起来——转瞬即至的红黑色鞭状物、横飞出去的屋顶和半颗头颅，阿尔林再一次让他清晰地看到变种人与普通人类之间犹如天堑的差距，但那时他除了庆幸再没有其他想法。

哪怕当时阿尔林站在他面前，身上散发着浓厚的血腥气、大半个身子都笼罩在诡异的黑色物质中，像个活生生的地狱来客。但在彻底昏过去前的一瞬间，瑞德几乎真的以为那就是他等了快二十年的守护天使。

察觉到自己情感上对阿尔林产生的依赖，瑞德自己给自己吓了一跳，他慌忙垂下眼睛，顿了顿，又不自然地问道，“umm,你昨晚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昨晚？”阿尔林茫然地看了对方一眼，“不，没有，你听见什么了？”

“不，没有。”瑞德勾了勾嘴角，又低下了头，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

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阿尔林已经收起了笑容。

他知道瑞德在问什么，事实上，从住在这里的第一晚开始，他每天都能听到隔壁瑞德在床上辗转反侧、被噩梦惊醒发出的声响，但他知道瑞德一直希望可以独立解决自己的毒瘾，哪怕是对此事完全知情的阿尔林。

瑞德是个拥有独立意志的男人，阿尔林最后还是选择优先尊重他为自己的尊严做出的努力，愿意在他发出求助信号前与他一起粉饰太平，为此，他甚至特意嘱咐了斯科特不要多问。

但阿尔林的耐心同样是有限度的，如果瑞德几天后还是这么憔悴丝毫不见好转，他也会变得强硬起来，采取自己的一些手段帮助他。

“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变种人女孩儿，”瑞德检查着自己的邮箱，“呃，朱利安·霍尔？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对，有钱人家的姑娘，很懂得利用律师最大限度地获取利益，”阿尔林撇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以为然，“不过我们的目的只是抓人，她的口供我并不是很在乎。”

瑞德理解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总是难免保留bau的做事风格，明明他们这次只要对着从监控录像筛选出的名单抓人就可以了。

“你对他们的动机很感兴趣？”阿尔林见他一脸难以释怀，又问。

“不清楚犯罪动机的案件不算一个完整的案件，”瑞德说，“但你说的对，我们这次不用负责审讯。”

“可你还是想知道，”阿尔林一针见血地说，“如果只是圈定这些小家伙的活动范围，你应该不用下那么大功夫在这些陈年旧案上不是吗？”

“这些孩子的犯案手法与当年的案子如出一辙，很多没有被公开的细节也与当年一模一样，他们肯定知道十一年前的犯人究竟是谁，”瑞德抬眼不满地盯着阿尔林，“或许对你来说只要抓住这些青少年就算尽到职责了——”

说道后面瑞德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但他的自控力还在，很快意识到自己情绪开始失控他便立刻住了嘴。

情绪敏感易焦虑，成瘾症状之一。

阿尔林眉眼微扬，对瑞德未竟之言背后潜藏的指责并不以为意，他刚想换个话题，手机页面一滑，就看到了托尼·斯塔克最新的采访通稿，读过上面的内容后他的神色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怎么了？”

“斯塔克他——”阿尔林要笑不笑地摇了摇头，转身打开电视调了个台，托尼·斯塔克的讲话总是那么富有个人特色以至于他总觉得自己干巴巴的转述会使之丧失其中“风味”。

电视里的钢铁侠带着风骚的紫色墨镜西装革履，画面背景上看像是刚从国会山出来就被等候许久的记者们堵在了门口，这场面他显然习惯极了，立刻顺势从容不迫地站在台阶上就开始了一段即兴“演讲”。

“……是的，我诚挚地建议为我们国家的议员们设定强制退休年龄以避免眼下这种明显的群体降智现象再度出现。”

“你认为我在讽刺？不，女士，你不能因为我坦诚地说出了事实就说我傲慢无礼、目中无人——虽然我确实看不起他们，”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随即他拍了拍手让众人的注意力更加地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大家请听好，就这次遇袭事件，我将只做出这一份公开的声明，这就意味着，我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永远不会改变。”

“发动袭击的装甲来自汉默工业这一点证据确凿，国会要求我，本次事件的直接受害人托尼·斯塔克，对汉默工业为什么会掌握钢铁侠战衣技术做出解释——哈！”

他响亮地发出了一声再明显不过的嘲笑，拉下脸继续说道，“我也很有兴趣知道是哪位神通广大的议员先生在检验报告结果还没出来之前就确定了这批装甲拥有斯塔克工业的技术！现在我要说的是，针对汉默工业对斯塔克工业无耻的技术窃取、以及这位议员先生对我的无理污蔑，我个人将十分乐意永久保留追究上诉责任的权利。”

他一边说一边分开众人踩着锃光瓦亮的皮鞋踢踏踢踏地走下了台阶，“哦对了，还有，鉴于汉默工业毫无审美和技术性的改装让我脆弱的情感难以承受，我宣布将永久停产马克系列24，并永久终止有关该型号战衣向军队供货的所有商务谈判。”

这绝对是个轰炸性的大新闻，谁不知道军方和国防部的人为了磨到斯塔克战衣的使用权，跟这任性又自我的家伙磨了多久的嘴皮子，现在前面一番辛苦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得偿所愿，却被汉默工业一顿操作断送个干干净净，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更麻烦事儿还在后头等着。

嗅到了血雨腥风的记者怎么可能甘愿就这么放跑斯塔克这个行走的麻烦制造者，立刻炸了锅似的一窝蜂地涌了上来，这让哈皮和另外两名保镖如临大敌。

而引发了这一系列混乱的男人却已经舒舒服服地坐进了加长轿车的后座，一个眼神也没再留给这吵吵嚷嚷的人群。

“‘毫无审美和技术性的改装’……”阿尔林低声念叨着这句话，他非常有理由怀疑斯塔克就是在针对他绞尽脑汁才填上的那条机械尾巴。

机械尾巴有什么不好？灵活机动可以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哪里毫无美感和技术性了？他不禁在心里愤愤不平地嘀咕——那可是他从感染者的鞭子攻击形态找到的灵感，他可一直觉得这招在实战中非常实用！

“看来我们的新‘老板’确实非常擅长惹麻烦对不对？”迎着瑞德困惑的目光，阿尔林耸了耸肩，完全忽视了这麻烦根本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