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全文完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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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长大,姜明菀便越喜欢和兄长黏在一起。

在小公主接近两岁时的某日,苏氏带着季修筠入宫了。

曲锦萱母女二人叙话,三个小娃娃便相伴着,去了偏殿耍玩。

虽未特意保养,但已是四旬年纪的苏氏,却仍是芳泽无加的模样。因着面上笑意增多的缘故,瞧起来,甚至比先前在曲府时还要静美。

知晓妇人生产不易,怕苏氏遭罪,亦不想让季修筠大后因知晓自己身世而不安,季岫早便与苏氏商定了,此生仅守着个季修筠,夫妇二人再不添儿女。

生母两世际遇之差,唯有曲锦萱知晓,而当中的感慨与庆幸,自然也仅有她默默于心中谓叹。

这世的种种,便权当,是命运的补偿罢。

……

估摸着宫门要落钥,差不多该出宫,母女二人便去了偏殿寻几个小娃娃。

甫一入偏殿,便见三人背对着她们坐成了一条线,三只小脑袋瓜靠在一起,瞧起来倒煞是温馨。

只唤了几人回头后,众人险些笑破肚腹。

先是姜明霄。

小殿下的面上,涂着层厚且极不均匀的铅粉,眼睛上的两条眉毛画得比手指头还粗,嘴唇上艳红的唇脂,更是一直涂到了下颌。且他额间,还贴了枚歪歪的、芙蓉花形状的花钿。

在姜明霄旁边坐着的,是大他月份的季修筠。

大抵在被叮嘱过,季修筠此刻,亦是则不知所措地、甚至很有几分呆滞地,盯着自己十只被染得红通通的指甲,连身子都不敢动。

而始作俑者,则眉目弯弯地夸着两名小男童。

“兄长、好看!”

“小舅父、美!”

见母后面色有些不对,还不等她开口,姜明霄便大义凛然地维护起皇妹来:“母后不生气,父皇不肯陪菀菀妆扮,霄哥儿愿意陪!”

说完,姜明霄还看了眼季修筠。

季修筠愣愣地跟着说了句:“筠哥儿也愿意。”

……

当日晚间,床笫间被好一通折腾后,曲锦萱气未喘定,便把姜明菀白日里的‘壮举’道了与姜洵听。

她很是头痛:“陛下太娇纵菀菀了。”

姜洵不以为意:“女儿家本就是要纵着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霄哥儿也就这么一个妹妹,陪着耍玩也是他份内之事。”

“宠与纵是不同的,陛下……”

曲锦萱话未说完,男人便又覆身而上,惊得她低呼一声。

朱唇被衔住,待回得神来,却又是巨石滚滚,被扰得再无暇旁顾了。

……

曲锦萱头痛,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与再小些的姜明霄不同,姜明菀不止生得软乎,性子也招人喜欢,且从不像姜明霄小时候那般,时不常对姜洵动武,每回姜洵去抱她,都是软软地唤“父皇”。

试问这样讨喜的小女儿,姜洵怎会不爱,又怎能不偏爱呢?

对于姜明菀,有求必应四个字,姜洵真真是践行到了极致。

唯一与女儿发怒的那回,是因为姜明菀一时嘴馋,偷喝了几口浆水酥酪。

而那浆水酥酪上淋的浆,是牛乳。

因为遗传了曲锦萱的敏症,小公主浑身起了红疹子,喉咙肿得水都咽不下去。

那几日,姜洵回回去看女儿都是黑着张脸,连话也不与她说,直把个姜明菀吓得瘪了嘴也不敢哭。

吃过几幅药后,疹子终于消退了些,喉咙也恢复了,姜明菀手脚并用地,挂在姜洵身上不肯下来:“父皇、父皇、不要凶、菀菀……”

姜洵唬着脸看她:“往后可还敢馋嘴?”

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抽抽噎噎,眼睛里头包着泪水儿认错:“父皇,菀菀不敢了……”

姜洵替她拭着涕泪,声音放软些:“好了,父皇不凶你,今后要听话,可记着了?”

姜明菀拼命点头。

见姜洵终于恢复了亲和,小公主委屈大发了,小嘴儿翘得老高,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缠着这个父皇不停撒娇放赖。

直至夜色深重,姜洵才将人哄睡。

玉团儿般的小公主面上挂着满足着笑,唇边两颗浅浅的笑靥若隐若现。

望着睡颜恬静的女儿,姜洵眸光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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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明霄开始进学的那一年,离京多年的乐阳,终于回了奉京城。

这几年来,她辗转边境几城,甚至邻属国都去了几趟,整个便是乐不思蜀。

而她回奉京的原因,是丁老将军七十大寿。

虽未松口应承丁绍策的求娶,可二人间的关系,却也算实实在在有了进展。

非是曲锦萱八卦,俱是乐阳大喇喇地一股脑自己招了。

且那进展,很是令人羞于细问。

据乐阳所说,盖因她某夜无聊发狂,与丁绍策执壶对饮。

番国酒性过烈,不知不觉几壶下肚后,一时酒后乱性,二人便春风一度,自此有了些不可说的首尾。

且听乐阳的意思,还是她主动的。

而令乐阳不曾料到的是,沉醉欢场恋酒恣纵的丁绍策,竟是个不曾开过荤的。因此,看在丁绍策为她守身如玉的份上,乐阳便怜他一回,跌了些软。

不仅如此,乐阳亦是口无遮拦地复述道:“他发了毒誓,道是若有负于我,他便终身不举。”

曲锦萱被这话吓得咳嗽几嗓子,委实不知如何接这话,只得低了头去,佯作专心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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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将军寿辰当日,帝后亲临。

因着乐阳的事,丁绍策乐得嘴都合不拢,与姜洵好一通炫耀后,却又被有儿有女的姜洵,给轻易怼了回去。

宴席未开之际,姜洵挥退众人,甚至连一双儿女都没带,只携曲锦萱,与她到了丁府东南角处的一座舫桥之上。

曲锦萱被熟门熟路的姜洵牵着,踏上了一方看台。

那看台势较高且隐蔽,立于凭栏之后,半个丁府都尽揽眼底。

姜洵从身后把人拥住,贴在她耳边,柔声与她说道:“当年,便是在这处,我初见萱萱。”

曲锦萱愣了下:“初见……不是那宴厅之前么?”

“我初次见你,比你想象中的要早。”姜洵这话语之中,不无得意。

为表明自己那日对曲锦萱印象之深刻,姜洵还将那日在这栏后所见的,她的神态、她的衣着,甚至她的妆发,都说得一清二楚。

日光清透,树影斑驳。

在姜洵缓声叙述中,旧年的寒春,似与此年的暖秋重叠。

陈年往事被提及,当年那廊下步履惊惶的小姑娘、凭栏之上泰然看戏的年青郎君,此刻胸背相贴,姿态亲昵。

数年过去,佳人容颜依旧娇美,温情柔善的气质之中,又自有旁人无法比拟的风韵。

“萱萱嫁我谅我,予我一双儿女,伴我余生恩爱,实乃我此生大幸。”

将人转过身,对上那双含情凝睇的水眸,姜洵调调真挚,且缠绵。

“一见卿卿,误我一生。”

“浮生,只想与卿卿执手偕老。护卿卿笑颜常驻,让卿卿享尽这世间荣华,使卿卿再无忧嗟。”

修眉俊眼的帝王,说起情话来,已很是得心应手。

衣衫褒博,秋风飒飒。

曲锦萱与姜洵执手相视而立,二人满心满眼,都只有对方。

自此晨昏与中宵,有情人余生相偎。

此情脉脉,岁月眷长。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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