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圣杯战争(1 / 2)
‘咔哒’
骨针转向六点,街道上都是身披夕阳的归家人。
悠仁坐在篱笆护栏,提着菜篮的主妇路过门口,与晾晒衣服的千雪闲话家常。
“男朋友还没回来吗?”
“是的,这时候应该刚挤上电车。”
“千雪酱真是能干,年纪轻轻却持家有道。刚洗完衣服吗?你们家吃饭很晚呢。”
“嗯,修一公司比较远,我一般会晚一个小时做饭。”
住宅区人流量不大,背靠电线杆抽烟的男人引起悠仁注意。
他距离主妇不远不近,完全听得清楚两人的交谈。
主妇走后,男人将烟蒂仍向啄食的麻雀,羽毛遭火苗燎烫,小鸟儿展翅惊飞。
又过了半个小时,行人渐稀。
男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悠仁心生不好的预感。
路灯点亮,男人整理一下衣襟,提起脚边包装精致的礼盒。
扣响房门前,男人看了一眼名牌上的井上。
“嘟嘟嘟。”
屋内传来脚步声,千雪隔着门问道:“谁?”
“咦,请问是井上修一家吗?”
“是的,你找修一吗?”
男人看着不远处晾晒的棒球服,道:“以前在棒球部常蒙井上前辈的照顾,正巧来这边出差,便想顺路拜访。”
房锁微响,门把缓缓转。
悠仁高声喝止:“不要开门!”
骨针一点点挪移,即定的悲剧一步步重现。
千雪打开房门,道:“修一还没回来,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稍候片刻。”
男人拎着礼盒穿过悠仁身边。
千雪端来热茶,男人接过道谢。
桌上的礼盒包装撕开,露出四方形手提箱。千雪皱了一下眉头,未及细想,便听男人问道:“那个,请问井上前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半个小时后就要赶往车站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与前辈见上一面。”
不知为何,听他要走,千雪反而有点高兴,面上惋惜道:“不巧,修一至少八点才能到家。”
“这样啊……”
男人抬起头,弯眼勾唇。
“那可真是,太好了。”
手提箱咔哒一下撑开,各式各样的刀具整齐码放。
千雪这才发现,落地窗的窗帘
已经拉拢。
明月高悬。
一捧红花迎着冷辉在窗帘上怒放,越开越多,爬满画布,涌向高空孤月。
晚归的人踩着月光,手捧精致方盒。
‘咔哒咔哒’
骨针还在挪移。
钥匙插入锁孔,修一推开房门。
“千雪,我回来了。抱歉,今天有事情耽搁了一下。”
拖着方盒的左手藏在身后,夏季灼热的空气涌入鼻腔。
像是一下子浸入飘满死鱼的鱼缸。
血迹从客厅,延伸至玄关。
客厅里倒着一个人,拐角后方露出一截苍白手指。
方盒坠落。
原本应该戴在那只手上的戒指滚落。
“千雪……”
修一几乎是爬过去抱起那具身体。
尚余的体温给予他一丝希望。
在看清脖颈处的裂口时,又重重落进地狱。
如果他没有去买戒指,如果早一步回来,千雪也许还有救。
头顶骨针‘滴答滴答’。
修一抱着千雪的尸体,一不。
悠仁与爷爷告别时,两人都很洒脱。
悠仁与顺平告别时,悲痛与愤怒化作一团火,日日在胸前里燃烧。
可修一与千雪又不同。
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一方死去时,另一方的一部分,好像也跟着死去了。
死去的千雪,看不见修一的悲痛。
那死去的我呢,悠仁茫然地捂住心口。
我死去之后,也看不见五条老师了。
他……
‘咔哒’
骨针指向十二点。
轰然敲响的丧钟穿透耳膜,悠仁只觉眼前一花,月落日升,视角倒转。
“啊,已经八点了。”
修一一边看表一边穿鞋,向他道:“千雪,我要走了!”
悠仁身不由己的走向门口,目送修一出门,他张开口,喉咙里蹿出千雪的声音。
“修一,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同时,一个阴冷女声贴耳低语。
‘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呦。’
八点,一样的场景,相同的对话。
唯一的不同是,他替换了千雪。
轮回替死之乡。
……原来如此。
十二点,悠仁被迫与不认识的修一煲了一小时电话粥。
真是奇怪,与五条老师通话时一眨眼就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现在不过一个小时,悠仁度秒如年。
晚上六点,死神敲开房门。
悠仁将热茶倒入杯中,隐约听见客厅传来细微响。
那是男人在关合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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