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萌娃没接到,接到一位祖宗...)(2 / 2)
说完她打开车门,大雨如柱地打在雨伞上,她走到车前掀开引擎盖,双腿瞬间被雨水打湿,周围雾茫茫的街道,空旷得没有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沦落到了这副境地,就像她此时的处境,落雨残叶,四面楚歌。
也许是这一天突发状况太多,也许是人已经疲累到了极致,也许是眼下的情况让她烦躁不堪,有那么一瞬,苏一灿的情绪突然游走在崩溃边缘,差点把雨伞砸在车上,发泄这破天气和一堆破事。
可就在她抬起头的刹那,对上副驾驶那双幽寂的眸子,隔着大雨倾注的玻璃,茶褐色的瞳孔发出淡淡的光落在她的脸上,眸色像蒂卡波湖一般平静,没有任何波澜,让苏一灿狂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平复了下来。
岑莳看着她从焦躁到溃败,再到此时,明明澄亮的眼里却充盈着快要坍塌的力量,岑莳熟悉这样的眼神,那是一种濒临绝望前的挣扎,他的心不禁发沉。
就在这时,苏一灿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挂断几次,那头依然执着地打着。
她烦躁地回过身接通了电话,来电的正是纠缠了她多日的“人鱼小姐”。
说了几句等她再转过身的时候,看见混血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彼时半个身子探入引擎盖下,磅礴的大雨早已将他淋湿,那件骚包的荧光绿t恤贴在身上,他似乎并不在意,从容不迫地处理着故障,然后绕到驾驶室,重新发动了车子,静静地盯着她。
苏一灿心头突然蹿出一股热浪,她挂了电话,上车前,岑莳已经跨回副驾驶,用他的干衬衫仔细将驾驶座位残留的水渍擦干。
苏一灿收了伞坐了进来,对这个做事周整的弟弟有些刮目相看。
她没有立马上路,两人相对沉默着,几秒后,她突然转过头问了句:“你会修车?”
岑莳用衬衫擦着胳膊上的雨水,出乎意料地回了两个字:“不会。”
苏一灿看着重新亮起的仪表盘,忽然笑了,仿佛刚才那些堵在心里的阴霾忽然就通了个口子:“其实车子最近开起来一直不大对劲。”
岑莳转过头对她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容:“那就早点送去检修,免得我们一失两命。”
这个混血弟弟和她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苏一灿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要对他的命负责了,她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时,他的眼神干净澄澈,没有丝毫杂质,不过太具穿透力,好像一下子穿过她的躯壳窥探着她的心脏,苏一灿敛了笑意,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好像她生活中所有的事情都在拖,懒得去解决,得过且过,车子也是,人也是。
她躲开他的眼神望向车窗外,重新打开雨刮器,随着眼前规律地晃动,她心头积压已久的烦躁越来越按捺不住。
她不知道这场大雨要下到什么时候结束,可她突然迫不及待想在天晴前结束眼前的一切。
她慢慢正色道:“可以陪我先去一个地方吗?”
岑莳收回视线“哦”了一声,并没有问去哪里,对于他来说,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包括这里的人,去哪都一样,倒是给苏一灿一种十分顺从的感觉。
她突然感觉在今天这个对她来说有些点背的日子里,身边多个人不见得是坏事。
苏一灿将暖气打开,好在夏天的衣服干得比较快,等她车子开到市区,岑莳的t恤已经半干了。
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家挺有名的清吧门口,苏一灿带着岑莳走进去,她没有急着找人,而是观察了一圈,看过人鱼小姐的自拍照,她一眼认出了那个姑娘,她旁边还坐着个男人,两人正在说话,没注意到她进来。
苏一灿绕到那两个人的隔壁,将岑莳安顿在卡座里,对他说:“我去你旁边那桌见个人,你自己点些吃的等我一会。”
岑莳点了下头没说什么,窝在沙发里拿起手边的菜单翻看着。
苏一灿便起身走到后面的那桌,一男一女见一个陌生女人在他们这桌站定,不约而同抬起头,当看见苏一灿锋利的眼神和火辣的身材时,同时怔了一下,倒是苏一灿面无表情地往他们对面一坐,开门见山问道:“找我到底什么事?”
两人对视一眼,圆头男人的领口露出一截纹身,气质一看就像混社会的,见到苏一灿时眼睛亮了下,露出不太正经的眼神:“我小妹约了你半个月了,找你见面无非是想坐下来当面把话说清楚。”
苏一灿靠在沙发靠背上,目光移向那个姑娘,直到这时她才细细打量起杜敬霆在外面招惹的小花朵,女孩叫白芯凡,一看岁数就不大,脸上还能分辨出一些稚气未脱的骄纵,扎着个马尾,白白嫩嫩的,青春洋溢。
苏一灿淡淡地朝她吐出一个字:“说。”
白芯凡抱着胸上来就对苏一灿道:“我在杜总身边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你的存在。”
苏一灿沉默了一会,评价道:“那还真够渣的。”
她的回答出乎对面两人的预料,白芯凡咬了下唇,继而说道:“我大半年前就认识杜总了,你既然快和他结婚了,我想你有必要了解一下。”
苏一灿单手搭在桌子上拿起一只骰子慢慢转动着,眼睫下垂:“你们的事,我为什么要了解?杜敬霆外面的女人跟走马观花一样,个个都去了解我又不是干红娘这行的。”
白芯凡愣了下,心有不甘地回道:“你认为杜总真的因为爱你才娶你吗?”
苏一灿听到这笑了下,反问她:“哦,那他有对你说过爱你咯?”
小姑娘憋着一脸怒气,瞪着双眼。
苏一灿抬起视线直逼她的目光:“还是说过会甩了我娶你?”
白芯凡抿着唇,脸色发紧。
苏一灿一步一逼继续问道:“他有承认过你们的关系吗?”
三句话,句句像利剑刺向白芯凡,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反问苏一灿:“我不管其他女人,他不爱我会跟我处半年?”
苏一灿将手中的骰子朝玻璃杯里一扔,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既然你甘愿当杜敬霆炮.友,就不要跑到我面前跟我谈情谈爱的,俗不俗?有事说事。”
一边的圆头表哥当即凶道:“你他妈说谁是炮.友?”
苏一灿撇了撇嘴,没有去看那个圆头男人,视线再次落向白芯凡:“你自认为在杜敬霆眼里那么特别,那么我和杜敬霆分手的事情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你?”
后者诧异道:“你,你和杜总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苏一灿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她疲惫地敲打了两下桌面:“今天我过来,只想撂给你们一句话,以后有事去找杜敬霆,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苏一灿站起身,却在这时余光瞥见白芯凡身旁包中的专业装备,她身形顿了下,开口问道:“你是搞游泳的?”
白芯凡还没回话,她表哥倒是嘚瑟地说:“我小妹是市队的。”
苏一灿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深看了眼白芯凡,轻飘飘地落下句:“厉害。”
白芯凡却突然站起身,对着她就说道:“明年省运动会,我会代表市队争夺金牌,而你只是个郊区的体育老师,我比你年轻,也比你有前途,我有的是时间让杜总眼里只有我。”
苏一灿略微皱了下眉,语气调侃地说:“怎么?下这么大的雨,你们找我来是开凡尔赛大会的?”
说罢又忽然正色道:“运动员选拔的时候,基本依据里有着严格自律、道德品质优良、纯洁健康、弘扬正气,既然你想代表市队出成绩,不如把心思放在训练上,还有你刚才对我职业的蔑视,我替你老师感到悲哀。”
苏一灿说完便转身,圆头表哥突然起身对着她就骂道:“杜敬霆要不是看你有病早踹了你。”
音乐迷乱,灯影摇晃,苏一灿的脚步戛然而止,一种不安夹杂着阴霾的情绪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她缓缓回过身,沉着声音:“你说谁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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