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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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到了立夏,言昳后来没再怎么出门了,也没怎么见过山光远。

她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山光远是否在府上。

而山光远一直没有找她来讨债,她想了想,又有些后悔没帮他:她离开家后,真就管不着山光远,而山光远错失了读书的机会,难道就这么当一辈子的奴仆吗?

可她确实也很难把他带去上林书院,如果她指名要求他随行去书院,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言昳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当立夏那日清晨,白府几架马车驶出府门,白旭宪和李月缇来送她们上路去书院时,她看到山光远就站在随行的车架旁,而白旭宪在叮嘱言昳与白瑶瑶之后,还含笑拍了拍山光远的肩膀。

言昳:“???”

白旭宪怎么会认识山光远?

别说什么山光远其实是白旭宪的私生子吧!

靠,他和白瑶瑶会走上骨科乱|伦虐恋道路?

山光远却只是含蓄点头,对白旭宪并不热络。

其实,白旭宪之前也觉得可以让老孔的这个私生子,学些读书认字,以后说不定能接任孔管事的活计,在府上做个忠心管事。

后孔管事主动提起,说想让他这个私生子也跟着去上林书院,哪怕墙根听几句诗词,在那个环境下熏出几分待人接物的气度也行。

白旭宪就觉得这么安排也妥当。

上林书院规模又大,从童龄到老书生,都有在那儿念书学习的,虽都是读书人,但也是读书人里的鱼龙混杂。

真要是只带几个丫鬟,都没人保护,万一出个什么突发事件都难办。他便指了另一位他信得过的护院,和山光远一同加入了陪读的队伍。

白旭宪拍了拍山光远后,也觉得自己太注意山光远,反而会让人怀疑山光远是不是谁家亲戚,倒坑了拼命想掩藏自己这个私生子的孔管事。

他只好又去拍了拍旁边的轻竹,嘱咐道:“一定照顾好两位小姐!”

轻竹差点打哆嗦,但还是稳住,连忙福身低头道:“奴婢必然会让两位小姐在书院住的跟家里一样舒坦!”

白瑶瑶攥着手指,忍不住去偷瞄山光远,完全忘记了掐脖之仇,还抿着嘴笑了起来。

言昳目不斜视,手在背后掐紧:山光远好歹也是写在作者配角栏里的男三,怎么可能会失去跟白瑶瑶接近的机会和戏份!她瞎他妈担心什么呢。

之前山光远主动问她要去上林书院,说不定也是为了凑到白遥遥身边去呢。

如果不是他上辈子人设崩塌,他也不会沦落到与她为伍的地步,指不定还有个山光远线的番外,写他这位高权重生猛大将军搞一些压在身|下,低吼一声之类的剧情。

担心别人,还不如好好看看自己的买的大豆期货行情。

言昳深吸一口气。

她已经决心做操纵山答应打赢后宫争夺战的幕后黑手,当那个低吼一声的男人背后的女人,就不要被这点必然的剧情发展气到,一定要平常心。

等白旭宪挥挥手,让人扶二小姐三小姐上车,言昳转过身去,登上自己的车驾。

山光远回身傍车时,转脸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

白旭宪正要招手送两个孩子走,却看着李月缇快走几步,提裙走到言昳车边,掀开车帘,对她嘱咐。

言昳露出几分笑意,似乎拽着李月缇的手指,与她也撒了个娇。

白旭宪有些诧异。

他以为李月缇不会喜欢这两个孩子,之前白瑶瑶在她身边养了几个月,听说她都没给瑶瑶梳过头。

没想到她竟然会喜欢言昳。

……这也不是坏事。这个女人如果能有些顾家,识的清自己要做母亲的身份,说不定他俩之间的关系,也能有些转机。日后,李月缇给他诞下一儿半女也说不定,毕竟以她的才学,那儿子也会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吧。

白旭宪想着,将目光转向李月缇衣领中露出的纤纤脖颈,神思有些远了。

言昳其实本来只觉得李月缇是她需要用到的人之一。

并没有太多亲近。

而此刻李月缇握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告别,她瞧得出,李月缇多恨不得是自己能飞出白府,飞入上林书院,哪怕做朗声读书的学子头顶屋檐上一只布谷鸟也好。

失去了教育她们这唯一一项能体现她价值的事情,她就要成为那个给白旭宪伺候茶水的沉默女子了。

言昳看向了白旭宪。

白旭宪没有看言昳,目光似乎是在李月缇的腰身上扫视。

言昳太了解男人的目光了。她知道他在看什么,想什么。

言昳一瞬间有些作呕。

白旭宪的目光仿佛像是一条狗链子,紧紧的拴在李月缇的脖子上。

而李月缇心中涌出太多情绪,她无法向一个孩子表达,她也说不出自己在这门户里那种高贵的窝囊,肮脏的体面,只一次次的握住言昳的手指,努力微笑说:“你要好好读书。好好读书。”

这话仿佛有霹雳般的后半句:好好读书,也可能没用。

但不好好读书,可能只能被更下等人的狗链子拴住。

言昳本以为自己够无情无畏了,那一瞬间她看着李月缇,却能感觉到一点细微的心疼。

她反手用力握紧了李月缇的手指:“大奶奶,咱们还有路。我也不是真的飞出去了,我只是去读书。咱们都还且要走呢。”

李月缇看向她,微微颤抖的嘴唇一下子用力抿紧:“……是。”

言昳笑了:“要是一切都有头,就都不是那么难捱了。”

李月缇只觉得眼前的言昳,不是个什么小女孩,而像是一个比她更年长的阅历丰富的美丽女人,气质桀骜,华服绣袍下是铮骨,历过让她成熟且冷漠的风尘,最终还是显露半分不忍。

言昳松开了手,没再看她,弯腰钻入马车昏暗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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