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几次猜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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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硝子默默对视了一眼:“……”

之前你们就是用这种理由,把极其挑手,一个不对就显得又老又土的紫色用在了夏油杰手上。夏油杰涂完后,也不是不好看,但可以直接送入惊悚片场,包括他青筋绷起的脸。

“这种蓝,怎么样!”

不坏好心的硝子拿来了带荧光的那瓶。

瓶身清透漂亮,带着细闪。

刷子也是。

五条悟的眼睛当时就亮了。

紫色指甲的夏油杰在一旁抱臂,旁观不知世事险恶的好兄弟掉进色彩的陷阱。

你呢,作为帮凶,握住五条悟的手腕,替他上色,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刚开始都这样,带荧光,但是干透之后就不会了。看,多衬你眼睛。”

五条悟没见识过荧光类彩妆的可怕之处,所以自信地仰起了头。

你想,没关系,半个小时之后他就知道。

事实上花不了五分钟,五条悟就意识到自己指甲上黏了一坨荧光蓝。

那时候他还剩一根手指没涂。

五条悟凶狠地越过桌子,背着一只手——这样你就能看到他五指丑到爆炸的荧光色。

“这不是干透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他马上就要打你了。你也做好和他互殴的准备了。

说不定还能趁乱摔碎几瓶用不掉的指甲油。

这么想着的时候,夏油杰站起身:“悟。”

“你要拦着我吗。”

“不。”夏油杰一手拉起了窗帘,教室登时陷入黑暗,“你的手在发光啊,悟。”

那只被你牵着的,五指指甲莹莹发光的手,飞快地蜷了起来。

变成了一只挥向你的拳头。

当然,你也没让他打到就是了:“荧光指甲也太明显了,捏成拳头还能看见诶,五条悟。”

五条悟显然也回忆起了这一段。

“我又不是受虐狂。这条也错。”

“那牙医咒灵那次?”

人类对拔牙的恐惧凝聚成了咒灵。

虽然咒灵总是很恶心,但牙齿状的咒灵比咒灵还咒灵。

光凭外貌就让你们感到不适。

根本就是刻在先天基因里的那种反感。

而且它的攻击还会叫人牙疼。

偏偏你还替五条悟挡了一次。

主要看在能借机踹他一回,你才把他赶出咒灵的攻击范围的。结果自己不小心中了。

但挨了攻击,祓除了咒灵后,你就捂着腮帮子蹲下了。

“早知道是牙疼,我就不踹你了。”

“……”手捧两个冰激凌的五条悟一口气把它吃了个干净,含糊说:“我还怕牙疼?又错。”

到最后,他拍拍手上的蛋筒屑,揉上你的脑袋。

“给我拼命想吧。”

……

你猜没猜到通关标准先放到一边。

道场里的人却是猜到了狯岳的作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对狯岳栽赃一事,知情人都守口如瓶,但真相终究还是传开了。

谁独来独往有机会偷拿证件,谁心怀不平总对道场不满。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何况他最近总和我妻善逸起争执,虽然我妻善逸听了桑岛爷爷和你的话,没有抖出狯岳,但争执间难免露出只言片语被人觉察。

狯岳受到了排挤和冷落。

对练的时候会落单,招数出错的时候会有人撇嘴。这些小动作惹得人心里毛躁,狯岳也不是多宽容的人,最终和道场中人起了纠纷。

狯岳违背了规定,出手把人打出了血。

等你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出去住?”

他点头。事情已经半公开,他无所顾忌,不再装模作样,反正道场不可能真的扔下他不管:“师姐,东西还我。”

手机里的内容你早就拷了备份,被他一问,你也就利索交换了。

“到现在,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桑岛爷爷他还在保你。”

不知道那句话触及了他的逆鳞,狯岳忽然发狠,将手机往地上一摔。

“你又装什么好人。我妻善逸一口一个爷爷叫得亲热,哄得老头给他开小灶,你又在这假清高假慈悲,明明被人养大,也姓了桑岛,还桑岛爷爷桑岛爷爷的叫,看着道场被人抢走。叫人恶心。这整个道场都叫人恶心。”

手机屏幕碎出裂纹。

你的声音也随之沉下去。

“狯岳,捡起来。”

“你身上一针一线,都出自道场的供养。”

“你给我把手机捡起来。”

他瞪着你,然后打了个冷战,扔下行李跑了。

“……”

也只好帮他寄放行李了。

你想过,下一回,狯岳回来的时候,你还得把行李交给他,要是桑岛爷爷心软,说不定还得把人留下来。

但你没想过,当他回来时,是这样一番场景。

……

黑夜中,你若有所觉,从床上翻身坐起。

佩刀雷切片刻不离身,随你一同轻盈下跃。

你看到了。

在一楼的训练场,窗户大敞着,窗帘波浪般摇动,月光得以潜入,照亮训练场中央的咒物。

那是一根手指。

不同于你和五条悟争夺过保管权,看起来咒力低微又没什么害处的那一根,训练场中指甲乌黑,指节扭曲,蕴藏着可怖的咒力。

是咒灵觊觎的宝藏。

只是你苏醒到下楼几个弹指的时间,便聚拢起了一批咒灵。

如果你不在,如果你不曾如此警觉,如果你不是咒术师,那么这一晚过去,道场会变成什么样?

你不敢想下去。

几刀祓除最先赶到的杂鱼,你没有错过发足奔逃的人影。

咒物是不会无缘无故,自己跑到道场里来的。

它是被人带来的。

被离开了道场,又独自回来的——

“狯岳。”

你叫了声他的名字,他没有停下脚步。

替你叫住他的,是从你手中发出的、飞过月色、深深扎入他逃跑前的地面的竹刀。

好在训练场随处都有竹刀,你不必舍出雷切。

他惨白着一张脸,在颤动不休的竹刀前回过头。

在这时候才知晓,身为师姐的你究竟胜过了他多少。

“晚了。”

你走到他面前。

“给你东西的是谁,童磨吗?”

“他还真擅长激怒人。”

你穿的睡裙没有兜,只好一只手拿着咒物。

拔起竹刀,你把它架在狯岳的脖子上。

虽然它没有锋刃,但仍然激得狯岳微微发抖。

“你究竟知不知道,这玩意丢在道场里,会发生什么?”

他舔了舔嘴唇。

“他说,他说,是死者冻硬的手指,可以吓唬吓唬你们……”

两面宿傩要是知道自己的手指被如此形容,估计会跳出坟头削了他。

“真的吗?”

“真的。”

你会给人机会。

就像你给过咒灵机会。

它没有坦白。

狯岳也没有。

临时编造的谎言并不细致,一戳就破。

你对自己的身手相当自信,你确信下楼时,狯岳绝对不会发现你,那么他仓皇逃离,哪怕被叫破姓名也依然狂奔的原因,自然在于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他知道它有多危险,一着不慎就会丧命。

用特级咒物害人,依照咒术界的规定,他已经可以被处死了。

“束手就擒吧。我会说你是回来偷东西的。一次两次,总不能老让你逃脱惩罚吧。”你拿出手指,塞进他的掌心,“师姐不方便,帮我拿着它,没问题吧。”

手掌碰上咒物,狯岳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把它丢了出去。两面宿傩的手指滚落在草丛。

至此,你终于确定,狯岳虽然并不知晓所有真相,比如你是咒术师,放根咒物除了劳累你熬夜看守外,并不会起别的作用,但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这根手指会给道场里的普通人带来什么。

它会吸引贪图咒力的咒灵,聚集的咒灵又会残害人们的性命。

“真不当心,它可很珍贵的。毕竟可是想要谁死,就能让谁死的死者的手指啊。”

你捡起手指。

声音浸饱月色,已经完全冷透了。

“送它来的盒子呢,给我拿出来。”

看他怕成那个样子,就知道不可能是赤手送来的,一定有相当于封印的盒子。

风静了,连树影仿佛也停止摇动,月光如同凝固了。

狯岳不再翻找衣衫上的口袋,冷笑了起来:“你又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同一时刻,你望向了身后。

罪犯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你不在意,他逃不了多远。

道场虽然不知道咒灵的存在,但产屋敷集团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放任桑岛爷爷将雷切交给你。因此,他们也会明白狯岳的所作所为有多恶劣。

除非狯岳不再用这个名字,不再用这张脸,除非他彻底投入阴影中的世界,否则产屋敷一定会抓到他。

现在要紧的,是面前这个强大无匹的人形咒灵。

“一二三,四五六,”你笑起来,“真该叫五条悟过来看看,是六眼啊。”

六只眼睛的咒灵盯住了你,手握上了刀柄。

你还是第一次见到,正经用刀的咒灵。

不仅刀很熟悉,招式也很熟悉。

咒灵甚至说出了你的来路。

“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用呼吸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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