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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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飞鸟装作无事地跟着上了车。福泽社长看着没有上车的胖鱼,一边拿出小鱼干喂它,一边询问她,“胖鱼不去吗?”

如果胖鱼真是夏目先生,肯定有什么要紧事要办,不可能一直跟着她。

她看了眼三花猫赖在后勤人员身边的模样,小声解释道:“可能昨天被吓到了吧,外面很危险,就让它待在临时营地好了。”

跟着大家又做了几天任务,倒是让飞鸟和与谢野小姐混了个熟脸,与谢野小姐也总喜欢和她一起玩。她也打听到不少港口黑手党的消息,就连太宰的名声也大了起来。

虽然在大家的形容中,少年的形象通常很凶残,但太宰只是个比胖鱼还要无助的未成年,他能做什么坏事呢。

一段时间过去,她不仅没有见到太宰,就连港口黑手党的人都很少遇见。飞鸟这才反应过来,大家在刻意避开几大黑手党的人。

六月的横滨并不凉快。回到营地,飞鸟才趴着休息了一会儿,就被猫咪刨帐篷的声音吵醒了。

“胖鱼?与谢野小姐等会儿还要来找我,我只能休息一小会儿。”

三花猫摆了摆尾巴,着急地伸爪子勾了勾她的衣角,要她跟着它走。

飞鸟回头看了眼帐篷,最后还是放弃了休息计划——看在胖鱼可能是夏目先生的份上。

猫咪的目的地就在学校里,离临时营地并不算远,如果说营地在学校废墟边缘,猫咪的目的地就在废墟中心。

飞鸟踩过黑色瓦砾,一步一步走到猫咪身边,还有一个人正等在那里。

“松本先生?”

男人换了身廉价的衣服,身上再没那股高级香水的味道,只奄奄一息地躺在废墟上。

听到少女的声音,他勉强睁开眼睛,松了松手上的枪。

“那只三花猫果然把你带过来了。”

“松本先生,你需要治疗。营地里刚好有一位治愈系异能力者。”

“不用了。”他从身旁抱起一个小木盒,嘴里吐出一串地址,“帮我,把它埋在神奈川……”

“……松本老先生?”

飞鸟看着木盒上贴的相片,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居然要把松本老先生的骨灰盒交给她。

她有些生气地说:“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去做吧,与谢野医师能治好您的。”

“活下去,松本家……就是罪人了。”

“说什么罪人,五千亿遗产的事根本不是松本家的错啊。”

飞鸟无法理解松本先生的想法,明明能活下去的,晶子就在临时营地里。

松本先生没有顺着飞鸟的话说下去,而是自顾自道:“他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那里。他一直想要和母亲合葬,我知道的。”

飞鸟抿了抿唇,不明白他的意思。

松本先生望着不再澄澈的天空,从怀里掏出钥匙和信来。

“请把这封信转交给我国外的妻子,钥匙是给您的报答,这是我最后的财产了。”

飞鸟接过带着血迹的信件,怔怔地看着面前满身灰尘的男人,终究没有告诉他,松本夫人已经死去了。

“可是,可是明明能活下去的啊。”

松本先生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之前那样对你,抱歉。”

“我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我们一家都很喜欢您的歌,再唱一遍唱给父亲的歌吧。”

飞鸟从书包里拿出绷带,这些出自官方的绷带本来是要留给太宰的,现在也只能用在松本先生身上了。

松本先生咳嗽几声,躲过少女的手,再次说道:“再唱一遍吧,飞鸟小姐。”

飞鸟蹙眉看他,松本先生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来,“再为你的歌迷们唱一遍吧。”

歌迷们?少女的目光扫过老先生的骨灰盒,最后还是清唱起那首《ありがとう》来。

【为追逐梦想而离开家乡,

您目送我离开的那年春天,

对不可靠的我说“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那温柔的话语带给我温暖,

您当初的笑容,我一直铭记在心。

从来未曾忘却,

现在发自内心道声谢谢。】

在少女澄澈的歌声中,松本先生的眼神逐渐空洞起来,就像回到了寿宴那天,如果能回到那天就好了。

像他这样无能的人能在东京做出一番事业,多半是依靠异能者父亲的帮助吧。

不管失败多少次,都能得到鼓励,一直在身后为他打气的父亲,是他怎样也无法放下的存在。

【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

当初您那句话真正的意义,

‘感到辛苦的时候就回来吧’。

无论何时,您总是站在我的这一边,

让您为我担心,默默支持我,

现在发自内心道声谢谢。】

总是在身后默默支持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明明是为了他死去的,如果不是他把生意做得这么大,怎么会被极道组织盯上呢?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所谓的“五千亿遗产”就不会出现了。

明明是为了日本牺牲的,却只能默默无闻地死去,连英雄之名都不配拥有。横滨的宝藏根本不是什么五千亿,“五千亿遗产”只是被推出来遮掩真正宝藏的障眼法。

为了保住他这个无能的儿子,为了保护这个无能的国家,不得不牺牲自己的生命和所有家产,把儿子儿媳送出国苟活余生,这就是他的父亲。

谢谢你,父亲。

【再怎么还都还不清,

只想传达我的感情与敬意。

不可靠的我也一点点成熟,

接下来就由我来当您的依靠吧。】

像他这样没用的人,得到了来自父亲的异能力却什么也没察觉到,就这样坐上飞往国外的航班,直到一切都晚了才发觉真相。

他从来都不是像样的依靠。

从母亲逝去起,父亲就盼着能躺在母亲身边与她同眠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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