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章(2 / 2)
来自飞鸟的不为人知的异能力作用,红色世界的幻境?
【突然,在视野的中央,与激荡情感相反地,
笔直的银色丝线,静静地落入掌中。】
无数条银色的丝线从空中垂了下来,异能力告诉他们该如何躲避。
纪德试图控制住自己,身体却变得难以掌握起来。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向那一根根银色丝线张开了手。
【“…一定是这样的意思(线)”
就像抓住蜘蛛一样的故事。】
即使异能力不断闪烁着警告着他,因为lupin酒吧的情谊,织田作还是缓缓张开手,主动抓住那根线。
飞鸟是个好人,同他的关系也不赖,他们应当算作朋友?
织田作之助信任自己的朋友。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还是无可救药的蠢人,
都会向那随时都会扯断的爱般脆弱的“愿(时机)”伸出手去。】
黑色兜帽和长袍之下是一片灰色的灵魂,苍茫得如同一片空旷的宇宙。
在这片灰茫茫的世界里,纪德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战争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结束了,英勇的士兵被国家构陷为背叛者,在阴谋之下成为缔结和平协议后犯下战争罪的叛徒。
曾经万人敬仰的英雄转瞬间成为众矢之的,被国家抛弃,被人民唾弃。拥有那样强大异能力的士兵,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报纸的抨击,人民的鄙夷,敌人的嘲讽……
士兵要如何死去?
并非亡于自裁,并非亡于意外。
士兵当死在敌人的手上。
战场上的幽灵失去了祖国与荣耀,他们是无处可去的飘零者,为了最后的荣光,寻找能够杀死自己的归宿。
至此,被他所渴求的通通变为被强敌击杀的命运。
他用那样悲伤的目光望着远处奔袭而来的敌人,皆是来自英国的老对手。
如果真的在战争中死去……
如果就这样死去,不用背负叛国之名……
那就太好了。
纪德毫不犹豫举枪迎了上去。
【就算查觉到那丝线是反射出了地狱的红色,
我也只能去依靠它。】
天空下起了小雨。
织田作站在火蛇燃烧的街道边。
他的心中升出渴望,期盼着雨再大些,直到浇灭熊熊燃烧的烈火。
如同灵魂深处的疼痛也被浸湿了,他无可避免地颤抖着,托着步子靠近爆炸后的长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救赎这种东西是需要自己寻找的,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生的,他却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直到这么晚才明白。
尽管如此,他依然在不知不觉中为自己找到了活着的希望。
在那样黑暗的时光里,孩童们灿烂的笑容与“写小说”的理想并入梦中,成为最璀璨的救赎。
静静跪坐在死去的孩子们的遗体边,无法再回忆这不堪的一天。
如今的他,已经不能再拿笔写作了。
正如那位老人所说,他已放弃写作的资格,重新归入那片黑暗——他无法不为死去的人复仇。
所以,他必须醒来。
从痛苦不已的梦中醒来。
来自iic的士兵与首领出现在眼前,他微微笑了,举枪对准敌人的心脏,即使敌众我寡也没关系。
如野犬般的人生,若还有遗憾,大概就是那部以太宰为原型的小说还没写完,还没有同回归异能特务科的安吾再坐在lupin酒吧喝上一杯啤酒了吧……
【在坠入的地狱中心,紧握住不间断的梦。
无意间向底下望去,数千支手臂也抓了上来……】
歌声戛然而止,飞鸟诧异地抬头,在紧紧的束缚中发现从空中坠下来的蜘蛛丝。它们飘荡着,直至将她彻底缠绕。
“最后的挽歌”从脑海中轻轻飘过。
在伤害他人的同时自己也将受到影响,沉浸于自身的恐惧与痛苦之中,她是知道的。
……自身的恐惧与痛苦吗?
飞鸟彻底放弃挣扎,陷入歌声编织的幻境中。
——就连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恐惧与痛苦究竟源自何处。
……
有什么东西正在下沉,无尽的歌声中,深深地,深深地下沉了。
于是她也跟着在某处浮浮沉沉,哭泣中的水花飘荡过她的脚底,毛骨悚然的感觉骤然传遍全身。
身旁的人拍了拍她的肩,驱走部分恐惧。
她侧过头,站在她身边的竟是织田作先生和安吾先生,他们为什么会聚在此处?
他们一个个伸出手,同下沉者一起步入深海。飞鸟犹豫片刻,还是站在原地随风逐浪,望着他们互相拖拽的身影。
阳光照进冰冷的海面,身边的人逐渐消失了,就好像正在慢慢地死去。
下沉的人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悲伤……悲伤到好似下一秒就要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晴天,她竟也因此惧怕起来。
有一刹那,飞鸟慌乱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些什么,触碰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是她伸手的速度太慢了吗?
她只是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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