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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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里的情感太过狼狈,根本不像是飞鸟这种堪称人生赢家的人能唱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毫不怀疑自己看到了那位备受欢迎的歌姬寸草不生的荒芜心灵。

那样叫人心动的金色眼眸并未如同听众们预料的落下泪来,反而带着无法言喻的笑意,她一字一句唱道:“而奇迹像终于不发生。”

“飞鸟酱,真是个浑身上下都是谜题的人啊。”

在年轻歌姬的轻吟浅唱中,不知道哪位客人说出这样的话,酒吧里的人都深以为然。

“你独个生活,

这东京不再陌生,

如常每日每夜过于安份,

昨日你生命,

每一天他也着紧,

人离去后你愿沉默自困。

任这异国气温,

来动情留下我,

堕入你心内悲哀气氛

……”

酒吧的灯光闪烁着,最后昏黄下来。

安吾从老板那边接过咖啡,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入秋的横滨越发冷了。

因为突发的意外状况,他不得不连着几天不眠不休工作,直到今天晚上才得了一点空闲。

而导致这一切的正是面前的友人太宰治。

安吾的目光凝聚在重新绑上绷带的太宰身上,尽管从前的他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但是近年来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他这副伤痕累累的模样了。

“伤成这样真的不用忌口吗?”

织田作瞥了眼酒杯,话刚说出口就怔愣了。

像他们这种人,受伤的同时面不改色的聚集在酒吧喝酒已经是常事了,他也应该对太宰带伤饮酒习以为常才对,为什么会这样突兀地劝阻呢?

“不用担心,”太宰歪了歪头,“即使是我也会有想要饮酒的时刻,这和身上有没有受伤完全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死掉。”

安吾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太宰君到底要找什么呢?说出来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哎~说到底也不是找什么啦……”

所以你嘴上说着不是找什么,一边悄悄潜入种花家,不仅差点被种花家人当作间谍,被揍一顿后还莫名其妙跟着种花家人信仰起了么……

安吾有些后悔自己因为加班点了咖啡,他应该再点两杯酒精才对,这样就不用头脑清晰地思考太宰的事了。

织田作稍微想了一下,赞同安吾道:“不过不管怎么看种花家都太危险了,就连驱逐出境这种事都是几个异能者来做啊。”

“不是驱逐出境,是护送回家啊护送回家,驱逐出境什么的也太难听啦。”

太宰停下把玩酒杯的动作,满脸无所谓地喝了一口。

“事实上,本来以为能够发现什么时空有关的秘密,结果被那边的异能者发现了,”他托着被绷带绑在胸前的胳膊,一手撑在酒吧吧台,不满地撅起嘴,“这样就没办法了啊。”

坂口安吾头上冒出几滴冷汗:“所以说太宰君在种花家都做了什么啊,这种事情一不小心会演变成外交事故吧……”

“诶诶,怎么可能做什么!安吾不要说得我很可怕的样子啊。明明种花家的异能者更强大吧,我才是那个被遣送回来的人啊!”

果然是被那边的异能者遣送回国了吧!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甚至认识了几个那边的异能者……

安吾捏紧手上的公文包,还是不明白太宰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去种花家。

那个——作为战争的胜利者,同样能够被称作异能大国的种花家。

“被种花家的异能者护送回国也算是一种特殊体验了,不愧是太宰啊。”

听到织田作的感叹,太宰笑眯眯地放下酒杯。

“要我来说呢,大概就是终于体会到安吾当初借出差的名头度假的感受了。”

“太宰君,你可是在洗白啊!哪有洗白期间扔下任务跑去国外度假的……”

安吾有气无力地发出抗议,欲说出口的话却在下一秒顿住了。

明明已经来过lupin这么多次,他却还是头一次觉得灯光晃眼,以至于从友人那双鸢色眼眸中看出落寞的错觉来。

安吾不自在地支吾道:“总之……安全回来就好,干杯吧。”

“为了什么干杯呢?”

“为了太宰活着从种花家回来?”

……

就连织田作也没想到,喝醉后的太宰第一句话竟然是回家。

把找不着方向的友人带回他的临时安全屋,织田作叹了口气,几步走进厨房,马上就要天明,他需要洗把脸清醒清醒。

水龙头发出嘟嘟的声响,过了半天才有自来水流出,能看出来房屋的主人应该很久没回来过了。

站在生锈的水龙头前,他突然意识到太宰的种花家行或许远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轻松。

太宰扯下绑在手上的绷带,靠着墙倒了下去,昏昏沉沉地想要就这样睡去,又突然想起这几天还没照料过家里的牡丹,连忙迷迷糊糊地撑起身。

织田作还没洗完脸,听到外边的动静快步走了出来,本已摆脱少年时稚气模样的青年推开窗户,如同年少时般坐在窗户边晃了晃腿。

他忍不住小声问:“太宰,你在做什么?”

然而对方什么也没回答,只是喃喃自语着。

织田作小心翼翼地凑到太宰身旁,才听清楚他在嘀咕什么。

“……回家?”

耳朵自动捕捉到关键词,太宰顶着那张因为酒精变得红通通的脸,认真地“嘘”了一声,又小声道:“家里的花不照顾的话,说不定会先我一步死掉哦。”

织田作哑然,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逡巡了一圈,确定这间房屋根本没有什么植物存在。

他学着太宰的样子压低声音,严肃道:“花在哪里?我们这样交流难道是有什么状况吗?”

“花在窗户上……织田作还要小声一点……要是吵醒睡觉的大明星,她会生气的。”

“可是,”织田作茫然地盯着他,“窗户上哪有花。”

太宰一愣,仔细看了看,确认真的没有花后拉着织田作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这种行为很危险,好在太宰的临时安全屋是平房。

织田作跟着太宰跑了几步,突然发现这个方向是他喝完酒说要回家后一开始走错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太宰,他并非是因为醉酒找不着方向才往这边走的,而是即使醉酒也记住了方向想要往这边走,这件事直到最后才被作为友人的他发现。

织田作握紧拳头,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不应该忘记的事情。

两人站在楼下,太宰一层一层地数着,又得意地说:“窗户上的牡丹……”

明显已经没有牡丹了。

他坐在楼下,就像一个不服输的孩子,一遍一遍地数着楼层,试图从对应的窗台上找到自己口中的花证明给织田作看。

“太宰……我已经看到了,不用再数了。”

太宰歪了歪头,突然双眼冒光道:“我都没有看到,织田作快老实交代吧,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织田作伸出手,本来想要坦诚的话脱口而出后却变成了——“是挂着白鳍豚风铃的那层楼吧,我看到了。”

“呜哇!为什么我没看到?!太不公平啦!”

太宰抱怨地嘟囔着:“一定是喝太多酒了,才会看不清家里的摆设。”

这件事的疑点太多,太宰的酒量根本不可能轻易醉酒,他是真的醉了吗?

织田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说出挂着风铃的那层楼,哪怕他的视力确实能看到高楼阳台上的挂件,却也不该认得风铃上挂着的那种并非大众的动物品种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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