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奠子11残忍真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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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音闻言忙又跪下,“大人英明,我夫君虽然助纣为虐,却并未杀过人,霄虽然也信了那教,却也不曾害人,求大人明鉴,就……就算获罪也没什么,要还留条命在,民『妇』也不后悔道出情。”

傅玦略沉『吟』,“你主动交代功,于你夫君与儿子也些许好处。”

贺音顿时大喜,连连谢恩,她已道尽,快退下,她走,傅玦便吩咐楚骞,“带人去坟地,将位受害者的尸体掘出,令戚仵验尸。”

按照贺音说,七人之中六人是被至亲害死,而这些人信教信的六亲不认,既是如此,傅玦并不打算提审这些人的父母,若验尸得了证据,自少些纠缠争论。

楚骞奉命离去,李廉亦继续去查问村中其他村民,沈临便叹了口气道:“这村子避世,莫说信□□,便是当真建了小朝廷也难被发觉,如今沉疴多年,已是『药』石无医,此番治罪之人不在少数,剩下的弱『妇』孺不如何生存。”

傅玦道:“令京畿衙门想办法的。”

沈临仿佛想起什么,“京城外处养济院的吧?倒是能安置些人和幼童。”

养济院在大周,多为寺庙或官府建造,寺庙靠着香客布施,官府则是从朝中拨银,又或者号召富绅们捐钱捐物,建造起的屋舍用收容无家可归的幼童或者鳏寡者,京城外和大周各个州府城池皆设立。

戚浔听到这养济院眉眼微动,并未接。

傅玦也并未在此处多言,不多时林巍个起身,傅玦便转而问起厉虞山父子三人的情状,林巍道:“三人分开的,厉虞山和厉旭句不说,也不要吃的喝的,入定了般,倒是那发男子,情惶恐不安的,时不时叫人,我们都不曾搭理。”

傅玦冷着眉眼,“再半日,你带着人去厉虞山以及个家中搜圈,看看无与凶案和闻香教之物,若,并带回祠堂来。”

林巍领命而去。

如今村中人都被看守住,十婶算是个例外,她仍在祠堂帮忙做饭食,每每看到傅玦等人,『色』都惊慌不安,等到了日暮西斜之时,终是忍不住来寻戚浔说。

戚浔还是亲和模样,“婶子何事?”

十婶颤声道:“姑娘,大人此番,是当真要惩治整个村子的人?”

戚浔摇头,“不是惩治整个村子,是惩治犯了罪责之人,无罪之人,自然不被惩治。”

十婶眼底片惶恐,“那大人可惩治情不报者?”

戚浔看着十婶,“婶子,你若是道什么,便告诉我们吧,大人此番来,是当真想救你们于水火,你在村中多年,想来也看过不少悲惨之事,何必还护着他们呢?”

十婶正需要人劝诫,见戚浔如此说,咬牙定了决心,“那……那我说,可我道的并不多,我道,二十年前村子里便行过次红丧事,彼时……彼时我差点被选上,当时被选中的姑娘也要去后山,那时后山住着的人,乃是厉族的弟弟。”

戚浔心头跳,纵然道二十年前的确过次红撞煞的道场,可十婶做为亲历之人道出,震撼还是不同,戚浔忙带着十婶去见傅玦。

见了傅玦,十婶更为忌怕,先重复了遍对戚浔说过的,又道:“本来选了民『妇』,可民『妇』的母亲不忍心让民『妇』去后山,便让民『妇』装染人的大病逃过了劫,亦为此事,民『妇』家里被记恨上,民『妇』未嫁人便来守祠堂了,也幸而民『妇』未嫁人,若嫁人生了女儿,让她在世上受苦。”

难怪十婶早前对戚浔道出些警醒之言,而戚浔更未想到,十婶辈子不曾嫁人生子,独守着祠堂过活,在大周这个世道,不嫁人的姑娘要被人戳脊梁骨,辈子都活在流言蜚语之中,而十婶当初还并非自愿来守祠堂的,可想处境多艰难。

若非心『性』强大,怕不能独自面对多年,戚浔时些敬服十婶,忍不住问道:“婶子可记得那次死了多少人?”

“七个人。”十婶的语气十分肯定,“我刚好是第七个,我装病之后,他们又选了另家的姑娘……”

十婶垂下眸子,“那个姐姐算是我而死,也是如此,这些年来我直十分歉疚,可我个女人,我根本没办法,村子里不许本村姑娘嫁出去,少数男人能出村做活,女人们都是要辈子在此地的,我们……根本不敢反抗。”

戚浔觉难以想象,在距离京城三日路程之地的山村中,竟这样处可怖的避世之地,张秋莲虽然后来改了口,可若非她逃出村子报官,此事还不要被隐瞒多少年。

十婶又断续说了许多,与贺音言差无,傅玦又问了二十年前的受害者葬在何处,由十婶亲自带着去找坟冢。

到了天黑时分,楚骞带回了其余六具尸体,其中四具尸体皆已严重腐坏,七月死的厉韵乎剩堆骨架,戚浔连夜验尸。

祠堂厢房眨眼之间成了义庄,七具尸体排着摆放在草席之上,令人触目惊心,戚浔在屋内角点燃苍术,又含了枚苏合香丸方才开始验尸。

傅玦坐着轮椅在门口处,见屋内光线不够明亮,又吩咐楚骞点灯,快,厢房内恍如昼,戚浔戴上护手面巾,先去验第位死者厉韵的遗体。

厉韵死在七月十五鬼节当天,彼时正值盛夏,死者死亡不久便开始腐坏,如今剩副骸骨,也难为了挖掘尸体的楚骞他们。

戚浔旦专心致志开始验尸,便是心无旁骛,中间李廉来回报了次村民供词,也未能打扰到她,她弯着腰身蹲在地上,蹲便是盏茶的功夫,等双腿酸麻难忍方才起身歇息片刻,春初的夜里尚寒意,可她额上却出了层薄汗。

时间点点流逝,角落里的灯花暗了又亮,夜『色』渐深,整个祠堂都陷入了片寂静之中,等戚浔再起身松活之时,便觉周围安静的厉害,她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见傅玦站在门口,他弃了轮椅,身边也无楚骞等人,看的戚浔颇为不惯。

“歇歇再验?”见戚浔看过来,傅玦开了口。

戚浔摇头,指着第具遗体道:“厉韵的确是中毒而死,尸表虽已腐化,毒却留在了骨头里,依旧是类似毒鼠『药』之类的毒,也可能是砒/霜,尸骸上没伤痕。”

尸体腐败的厉害,能看出的确是中毒而死,再多的线索却难得,幸而如今当务之急是确定死,若死与贺音言符,凶手便也呼之欲出了。

“第二具遗体是歆,她右腿小腿胫骨骨折,脑袋前额骨骨裂,此处也是致命伤,当是从山崖坠下之后脑袋撞上石块之类的硬物而亡。”

“第三具遗体是厉冬雪,她的尸体经过冬并未完全腐坏,是霉变严重,在她颈部发现了勒沟伤,伤痕从颈部侧向后斜行,沿下颌骨角经耳后上行,到枕骨后形成提空,留下的伤痕,是俗称的八字不交,是典型的前位自缢。”

戚浔扫过三具尸骸,“前三人的死与贺音说的样。”

戚浔微微顿,“第四具尸体是死者妤,腐坏程度也不高,尸表并未发现明显外伤和勒痕,若是贺音说的病死,需得剖验之后才能道是何病灶,厉冬梅和厉念也是样需得剖验。”

这时,戚浔又看向第六具尸体,“厉雯的死的确是窒息而死,面部青紫肿胀,眼膜上出血点明显,口唇淤血状,牙根出血点,口内壁上亦牙齿顶破的伤痕,除此之外,死者手指发紫,指尖挫伤,全身出现多处淤血点——”

戚浔语声沉重了些,“口唇上的伤,能证明她是被捂死,凶手捂住她的口鼻,这才让她唇齿受伤,并且捂死个人要比个人自缢来的慢得多,死者时间挣扎,导致身上的血脉加速流动,而后造成了身上多处淤血状。”

傅玦眸『色』亦寒肃起来,“贺音说的是真的,捂死厉雯的正是她亲生父亲,她母亲应当不情,这才跑去官府报官。”

春日的夜寒尚能抵抗,可查明真后的心寒却让戚浔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傅玦看见了,又见剩下三具尸体皆要剖验,便道:“明日再剖验吧,如今已不急这时片刻。”

时辰已不早,戚浔连着验了四具尸体,虽未剖验,可她验的细致,也十分费心力,而要定件案子,证供自是不够,验尸得证据为证据链之中最键的环。

戚浔看了看屋内角落里刚换了不久的蜡烛,索『性』道:“既然已经开始了,便验完死吧,卑职还坚持的住,至多个多时辰便可验完了。”

她说完此,又怕麻烦傅玦在此等候,便道:“世子可回去歇下,我自己在此也不怕的。”

空『荡』『荡』的厢房外是黑漆漆的祠堂中庭,厢房内虽然明亮,可角落里停着抬大红『色』的喜轿,喜轿旁边则是七具腐坏程度不同,却都显得十分狰狞可怖的女子尸体。

戚浔却说她不怕。

傅玦心底漫起丝酸涩来,他叹了口气,“我在此监工,你且验你的。”

戚浔望着傅玦,时不确定他是为了陪她,还是真的在此监工,不过傅玦要决定做什么,她也劝不了,于是麻利的开始剖验厉冬梅的尸体。

她怀疑,剖验之时便十分精准,不过片刻,便得了结果,她越过妤的尸体,又去剖验厉念的尸体,此时却花了更时间。

角落里的蜡烛晃了晃,傅玦走过去将灯花挑亮了些,回头,正看到戚浔前额片细汗汇聚成滴汗珠儿,正险险的从她眉心滑下,下刻便要滚入眼睛里去,傅玦眉头皱,抬步上前,同时从袖中取出方巾来。

“别动——”

他微微倾身,音落定,巾帕拂过戚浔眉心,正将那抹汗意擦了去。

戚浔正全心验尸,根本未曾发觉汗珠要落入眼中,觉傅玦忽然靠近,又说了个什么,而后眉心何物拂而过,根本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弯身而下的傅玦,傅玦的手刚收回至半,时竟被她眼摄住,她杏眸内七分专注分悲悯,又不发生什么的分懵然,全数落在他身上,时给人他被她深深凝望着的错觉。

傅玦呼吸放轻了瞬,又将巾帕往前伸了伸,“汗,要落进你眼里了。”

“哦。”戚浔应了声,又转回目光继续剖验,划了刀之后才彻底醒过来,后后觉的补了句,“多谢。”

傅玦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身边,看她削瘦的身子蜷成团,背脊低低弯着,时些后悔没让他们多搬张案来,这时,他目光晃落在了她后颈上,那处纤细洁,脊骨分明,他忙移开视线将巾帕放回了袖中。

戚浔这时开口道:“这二人的确患气喘病,咽喉水肿严重,气道狭窄,容易呼吸不畅导致窒息,是厉冬梅身亡已久,胃内查不出什么了,不过厉念胃里还些许残存之物。”

戚浔正剖验至厉念胃脏,从中提取了团污物,傅玦见状立刻从旁灯盏之下拿了个瓷碟来,戚浔小心翼翼的将污物放进去,分辨半晌,犹疑着道:“这似乎是……是什么江鲜,是似虾蟹之物……”她拧眉,“气喘病者忌食禽蛋江鲜。”

傅玦心下沉,“又如贺音说!”

股寒意好似阴冷的蛇般爬上戚浔背脊,未验到这步之前,她在不敢信贺音言皆能应验,这些正值妙龄的姑娘们,何曾想过朝日被亲生父母亲害?

戚浔心上好似压了千斤重石,半晌才开始收整死者遗体,整饬好伤口之后,她又开始验看妤的遗体,贺音说过,妤是病亡,想到此处,她心弦略松。

她如常那般检查尸表,见躯体之上并无任何异样,她继续检查死者头部,她指节缓缓按进死者发根游弋,忽然,她如遭雷击般的僵愣了住。

她触到抹硬物悄无声息的嵌在死者顶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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