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Chapter9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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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穆迪能做此推测,是因为「红舞鞋童谣」其实还有后半段。

后半段是什么?

宝藏又具体藏在何处?

玛丽想要再翻,但穆迪的手稿戛然而止了。

没了!

对的,就是没了!

穆迪的第十五本手稿写于1870年夏末。他最后记录了收到三个人的来信,是来自本·巴登与当年幸存的水手。

随着时间推移,三人认为记忆的封印在松动。他们也不再似以往般抗拒寻找记忆,与穆迪约好秋天在黑森林再见。

穆迪制定了一个恢复记忆的治疗计划,打算在第十六本手札中再记录具体情况。

谁也没想到,那场说好的再见终是再也不见。

穆迪被他收留的仆从赖特谋杀,他的人生突然画上了休止符。

”这可真是f……“

玛丽破译完了最后一段内容,真有要爆粗口的想法了。

一切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

穆迪居然是师从安东尼·考斯特,正是那位早年写出了精神控制术之书。那书的残篇被人买去学习,才有了在美国遭遇的精神病操控案。

考斯特与杀害原身以求复活术的走马灯凶手,两者同属圣甲虫社。

玛丽还知道一个冷知识,穆迪笔记中提到16世纪的约翰·迪伊博士,那人曾经搞出过一台圣甲虫飞行器。据说在戏剧演出中,此台阿里斯托芬的圣甲虫驮着主演飞到过演出大厅的天花板上。

提及此传闻,可以窥见约翰·迪伊与圣甲虫也有一丝丝关联。

说不定圣甲虫社在搞的研究,也就与约翰·迪伊、《索亚之书》或是相关内容有关。

但,线索戛然而止了。

穆迪被害,太平洋上发生的旧事成了迷。

现在能够推测曼德拉草附近挖出的两具不明身份死者,他们很可能是当年幸存的水手。

也许,幸运可一而不可再。

寻找记忆的人并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现在只剩一个人了。

t侯爵,那个没有来黑森林找记忆的海难幸存者。

玛丽抄起桌上的手稿,看了眼墙上挂钟。

现在是周日下午两点半。依照迈克罗夫特的一贯做派,休息日一般不会出门。

虽然没有预约,但想来迈克罗夫特不会介意她登门商讨正经事。

有没有可能说服t侯爵,让他回忆当年的真相?当然,此事颇有难度。即便t侯爵同意,都不一定能找到本领高超的催眠师。

不论怎样,要抓紧时间见一见t侯爵。

玛丽总有种不安的预感,五个海难幸存者死了四个,最后那一个能善终吗?

她拿着文件袋,出门叫了马车,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抵达迈克罗夫特的住处。

二月初,柏林的春天还没来。

马车穿过周末的街巷,时而能闻到烤蛋糕的香甜气息,不少人选择周日在家制作下午茶糕点。

15:04

车夫驾车向左侧转弯,还有三十米就抵达目的地。

此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嘭”的剧烈闷响。

紧接着大片黑烟迅速蔓延,随风而来还有刺鼻的焦糊味,这场景像极了厨房发生了意外事故。

“上帝啊!这是怎么了!”

“谁家的锅炸了?”

四周邻里更多的议论声尚未响起,三道人影快速从黑烟中跑了出来。

玛丽正掀起车帘,心头就倏然一沉。

她想也不想地立刻跳下马车,飞快地跑向事发点。

黑烟的源头居然是迈克罗夫特的住处。

那人究竟在搞些什么?为什么她会看到一个灰头土脸、衣衫破损的熟悉身影从房屋大门中逃了出来?

时间稍稍回拨。

周日午后,天气晴好。

迈克罗夫特决定返回柏林的第一个休息日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既然被赠送了黑森林蛋糕的配方,不妨亲自动手尝试做一次。

一切都很顺利。

依次加料,不断搅拌,将调好的面糊倒入模具中,取一把刮刀抹平表面。

五分钟之前,把制好的面糊送入烤炉。

一如既往的正常操作,只要再四十五分钟之后就能出炉热乎的蛋糕,等其冷却后用奶油与碎巧克力装裱。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厨房烤炉运行了三分钟突然嗡嗡作响,紧接着就是轰然炸开。

霎时,黑烟滚滚,碎石碎砖飞溅。

幸而闪避及时,没有人身体受伤。但难免被熏了一脸黑烟,而且被划破了衣服。

厨房在一楼,主仆三人第一时间朝大门外撤退。

目前尚不能确定厨房是否发生了墙体破损,屋内不安全,需要等到黑烟消散再做检查。

厨房怎么会炸了呢?

迈克罗夫特确定自己没有违规操作,最有可能的推论是租屋的烤炉到达使用寿命极限。

太倒霉了。

不等迈克罗夫特或唏嘘或尴尬,有人在飞快跑到了他的跟前。

他抬起头,就对上一双非常熟悉的眼睛。来人再也没有以往一贯或冷静或戏谑的眼神,而只有满目关心。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点安静。

迈克罗夫特十分确定,明顿先生这一刻满眼满心只有他一个人,周遭一切仿佛都化为了虚无。

玛丽迅速上下扫视几眼,确定没有看到任何血迹,才稍稍松一口气。

“福尔摩斯先生,您是不是在尝试制作黑森林蛋糕时炸了厨房?别否认,我闻到了一丝樱桃酒配料的气味。您还好吗?”

“我没事。今天只是意外,应该是烤炉老化引起炸裂。”

迈克罗夫特竭力维持着自然的表情,迅速否定了黑森林蛋糕与炸炉的必然关联。不是因炸炉而尴尬,只是不愿让赠送配方的明顿先生有任何心理负担。

“意外?好吧,倒霉的意外。”

玛丽相信迈克罗夫特的厨艺,从没想过他会炸厨房,这次九成九真就是他的运气不好。

正想着,目光扫过了迈克罗夫特的左臂。碎石划穿了外套与衬衫的衣袖,隐约可见他臂膀处的两块伤疤。

伤疤,指甲盖一般大小。

在战场上很常见,是子弹留下的旧伤痕。

看来,这就是罗曼夫人的伤处了。

左侧臂膀伤处与心脏的距离说远不远,足见当时迈克罗夫特遭遇乱枪扫射的危险境况。

玛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伤疤。“福尔摩斯先生,看来您遭遇的倒霉意外真不少。”

迈克罗夫特只觉伤疤处倏然一凉。

可他还来不及缩手,那根轻抚着伤疤的手指就移了位置,居然直接落在了他的衣领扣子上。

“明顿先生!这是在街上!”

迈克罗夫特一把握住了某人肆意妄为的右手手腕。而话一出口顿觉不对,街上不可以解开衣扣,难道屋里就可以了?

玛丽一时不察被反扣住了手腕。后知后觉,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的举动有点不妥。“福尔摩斯先生,我无意冒犯。可以向上帝发誓,我仅仅是担忧在您的伤势。”

“多谢关心。”

迈克罗夫特极力保持礼节性微笑,“但您知道的,我是一个英国人。这类直接上手的关心,我认为仅适用于医生对病患、父母兄弟之间,亦或是……”

亦或是什么关系?

迈克罗夫特忽然沉默了。

玛丽只觉迈克罗夫特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而且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闪过了某种极力克制的情绪。

空气蓦得再度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约翰·迪伊参考:

《奇妙数学史》,【英国】乔尔·利维

文章《16世纪英国学者约翰·迪伊的学术困境与科学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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