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Chapter118(2 / 2)
随后半个小时,两人分别检车了左右两半的钟表盘,是有了两点发现。
其一,大本钟的指针很滑。一抹,手套上留下了某种油的痕迹。如果只是远观根本无法发现异常,只会以为是太阳反光。
其二,在靠近表盘边缘缝隙的位置,有小半枚男士皮鞋前脚掌的鞋印。
尺码约6英码,与死者鲍尔德的9.5英码差了三个半码数,其中的差异是肉眼可见得明显。
这两点都指向一个猜测,近期除了鲍尔德,还有别的人攀爬过大本钟。
而在指针上抹了油,如果有人不慎掉落到钟表盘,根本无法抓住指针借力再支撑一段时间。
至此,鲍尔德的高空坠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起自杀事件,与半枚脚印的主人极有可能脱不开关系。
谁偷爬过大本钟呢?
从这半枚鞋印来说,是男鞋中偏小的尺寸。
迈克罗夫特不经意地扫过明顿先生的鞋子,预估是8.5英码,远比钟表盘上的足印要大。
玛丽面不改色,仿佛根本不在意任何打量。她不会说特别定制了看起来比较大但内部很合脚的鞋子。
撇开这一点题外话,先看巡逻队的方面,所有成员的鞋码都大于7.5英码。
在巡逻钟楼顶部时,为了安全起见基本都是三人一组出巡,近一个月都没有单独巡逻的情况发生。有内鬼涂抹油剂几乎不可能发生。
时间线不用拉得那么长。
指针上涂抹的油要起到打滑的作用,必定保持足够的量。距离上次降雨是昨天中午,即脚印与油剂出现不满24小时。
有理由怀疑鲍尔德与另一个神秘人在同一个时间段进入钟楼。
夜间,大本钟内部楼梯会上锁,目前却没有发现几扇铁门被撬开的痕迹。
鲍尔德与另一位神秘潜入者不是拥有熟练的开锁技能,就是提前偷配了门锁钥匙。
大卫却表明钟楼内部的钥匙从来没有弄丢过,至于是否存在开锁达人,这种事他就说不清楚了。
但鉴于巡查队会在昨夜旷工偷溜晚了,队长的保证也不能百分百可靠。需要确定巡查成员与死者鲍尔德是否存在内在关联。
在此之前,钟楼内部却找不到更多的可疑痕迹。
看来神秘人士行事颇为小心,会在表盘上留下半枚脚印,应该是自信地以为没有谁会高空爬出去检查。
事实上,不只有严谨的调查者爬到半空检查,还有了经验丰富的医生进行了验尸。
负责验尸的正是杰基尔医生。鲍尔德致命死因与高空坠亡的特征吻合,但有一点古怪之处。
如果不是经验足够丰富的验尸官,很容易忽视了坠楼新伤与陈旧伤的区别。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脑袋有幸保留了部分,显示出鲍尔德近几个月脑部受过伤,颅内有淤血。
再联系将羊毛结放到屋顶上的古老求爱巫术,合理推测鲍尔德的脑袋摔伤起因可能与此相关。
这与他同一办公室的同事证词却有出入。
三位同事都表示鲍尔德身体健康,他从来没有因病请过假。更进一步说也没请过事假,今年一直保持着全勤状态。
尸体的骨骼不会说谎。
那表明鲍尔德对外隐瞒了伤情,很可能是受伤的起因见不得人,他不可能好意思说去爬人屋顶了。
究竟爬了谁的屋顶?
那又是一个迷。
玛丽问了一圈,鲍尔德没有亲近到谈论私人情感的朋友。
他只对外透露过一点点口风,的确有心上人,是一位英格兰红头发的小姐。
“既便红头发很少见,但要在伦敦甚至整个英格兰将人找出来也不容易。”
玛丽希望鲍尔德有写日记的习惯,也许能给出某个提示。
迈克罗夫特在鲍尔德家里勘察了一下午,却表示日记就别想了。“没有相关记录,起码在他的家里连一张纸片也没找到。”
下午六点。
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报新闻齐齐发力,逮着今天的大本钟坠亡事件大书特书。
明确指出死者心理变态,否则不可能男扮女装。疑似深受情伤,因为追求男人未果,而从地标建筑一跃而下。
暂时没有哪一家报纸发现死者就职白厅,可这并不妨碍报纸对此作出各种评论。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同性相恋本就是触犯法律的罪行。跳钟者死了也活该,更因挖出他是为谁跳钟。
被爱慕者拒绝死者,是因为他是非常正义的异性恋者,还是因为他也是同性恋却看不上死者。
尸骨未寒,死因未定,这样的报道就已经飞遍伦敦。
小报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去怀疑死者可能是被构陷谋害的?
是为了所谓的抵制同性恋犯罪行为,还是为了紧抓爆点才能刺激报纸销量?
相信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懂。
哪怕懂得都懂,但还是有许多人买了小报一睹究竟。
玛丽也把所有提到「大本钟坠亡事件」的报纸都买了回来,但她有不一样的理由。
“那个半枚鞋印的可疑分子如果与鲍尔德有深仇,希望鲍尔德死后名誉尽毁,说不定他会提供给小报报社独家爆料,那是只有策划这件事的真凶才知道的内情。”
因此,需要认真读报,说不定就发现蛛丝马迹了。
一大摞报纸充斥着耸动内容,『穿婚纱的男人,你该早点死在监狱中』,『征集线索,这个变态男人到底是谁』,『被污染的大本钟』等等。
迈克罗夫特表示看到这些内容影响食欲。
尽管他自认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只是极为偶然地遇上了一场意外的心动,绝不可能代入鲍尔德的凄惨角色,更不可能让自己也陷入如此可悲的地步。
影响食欲,是因为这些报道彻底忽视了真相,只一味地煽动仇视情绪。
或许,还应该诚实一些。他在意的是明顿先生面对如此铺天盖地报道的想法,明顿先生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吗?
玛丽抬眸,毫不意外看到迈克罗夫特的欲言又止。“怎么了?您似乎有话要问?请大胆直说,福尔摩斯先生,该让您知道的,我赋予了您想问就问的权利。不错吧?”
迈克罗夫特:听起来很美好不是吗?但,狡猾的明顿先生没有保证一定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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