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一百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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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什么?

楼喻干的不可能的事情还少吗?

突然,又有人来报:“大将军不好了!越军已攻破数州,快打过来了!”

汤诚心头一跳,已无暇顾及称呼问题。

成为辅国大将军以来,他头一次露出可以称得上是脆弱的眼神。

他狠狠闭了一下眼睛,起身喝道:“传我之令,点兵五万,先击退楼综!”

据他所知,越军大概四万人,大多由地痞流氓组成,实际战力完全比不上西北军。

楼综之所以这么快攻破州府,估计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如此一来,越军现在肯定已经不足四万人了,估计连三万都够呛。

刚下达完命令,他却又迟疑道:“抽调五千兵马待命,若是庆军抵达桐州,趁其攻城之际,从后方围杀!”

五千兵马不算多,但可在庆军防御薄弱时趁他病要他命。

也可尽量拖延庆军攻城进度。

等自己干掉楼综,再率兵驰援桐州,定能将楼喻斩于马下!

至于谢策,已经被他抛掷脑后了。

五月十二,汤诚率四万余兵马,南下攻打越王楼综。

同一天,楼喻率六万大军至启州城外。

启州城城门紧闭,城楼有数人伫立看守。

却不见主将。

李树不由嘿了一声:“启州驻军不会真的被老百姓策反了吧?”

这倒是省事儿了。

须臾,启州城门缓缓开启,带着一种弃暗投明的勇气,将自己献给新主。

王珣一身素色袍服,领数百人出城迎接。

面对六万大军的威压,众人皆瑟瑟发抖、双股战战。

王珣硬着头皮,在距城门一百步处驻足。

他面对庆军,右手高扬,朗声道:“乐起!”

锣鼓声骤然响起,楼喻惊讶地挑了一下眉。

居然还搞了个欢迎仪式,倒是挺有意思的。

启州城外,锣鼓喧天,一派喜气洋洋之景。

老百姓愿意献上整座城,就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东安王手上。

他们相信东安王不会滥杀无辜。

乐声过后,王珣立刻跪地稽首:“恭迎东安王大驾!”

身后百姓尽皆跪倒在地,异口同声。

这样的阵仗,令一众庆军目瞪口呆。

来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启州会献城。

他们本来还摩拳擦掌,打算攻城时多立一些功劳呢!

百姓献城之景,实实在在震撼到了在场所有人。

众人心里同时升起一个想法——

这才是真正的万民归心!

他们对楼喻的崇拜与敬畏更深了几分。

自古以来,谁人能够做到这般?

启州献城一事迅速传到邻近州府,引起轩然大波。

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们万万没想到,天下居然还有这般惊人奇事。

东安王愈加名声大噪,威动海内。

有启州带头,余下州府竟也纷纷效仿,或策反驻军,或干掉驻军,或驻军自己倒戈,皆大开城门迎接东安王大驾。

谢茂一路跟随,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以前只从报纸上了解到楼喻的威名,如今亲眼见到,不由叹为观止,对楼喻的敬畏更深一层。

他终于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民心所向。

因各地州府主动献城,庆军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抵达桐州边界。

彼时,汤诚正跟越军胶着。

桐州守将韦兴收到庆军逼近桐州的消息,立刻派人报至京城,请求增援。

身边副将忍不住问:“将军,您说,咱们真能守得住吗?”

韦兴徐徐吐出一口气,没答。

他跟蔡仁是老相识了,蔡仁有多大能耐,他很清楚。

蔡仁领一万兵马守城,对方只有六万,不说一年,拖延一个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除非庆军有神通。

然而,事实砸到脸上,他不可置信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对庆军升起了几分畏惧。

不仅仅是他,其余将士皆是如此。

庆军要来了,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将军,您不说话,卑职心里有点慌。”

韦兴压住内心的畏惧,戟指怒目道:“敌人还没来你就怕成这样,这仗还打不打了?你别忘了,大将军特意留了五千兵马,他们会在关键时刻支援桐州,有什么好怕的!”

“五千如何能与六万比?”副将依旧萎靡不振。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就算庆军真能攻下昆州,也必定伤亡惨重。

等他们到桐州时,自己以逸待劳,定会叫他们有来无回。

结果,庆军一路打过来,伤亡几乎可以不计。

唉!

韦兴坚定道:“只要咱们死守桐州,等大将军解决越军,就能合力击杀庆军!”

副将:“……”

这句话,估计蔡将军也没少说吧?

庆军给桐军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数州开门归服,更是让桐州驻军觉得这是大势所趋。

他们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有什么必要?

东安王既是龙血凤髓,又是圣帝明王,身具治国之能,继承大统乃天经地义之事,他们抵抗的意义何在?

眼见军心动摇,韦兴不得不加强训导,然而收效甚微。

五月十七,庆军在桐州城外安营扎寨,搭建塔楼。

同时,京城收到消息,汤诚的心腹立刻带上五千人马赶往桐州,企图埋伏在暗处,趁机奇袭庆军。

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楼喻同样有一支奇兵。

这支奇兵正是程达率领的边军。

收到楼喻命令后,程达便带上五千骑兵,从北疆州府绕道,一路急行,已于昨日潜伏于桐州和京城的官道附近。

北疆州府素来只管抵御蛮族,无暇牵扯朝廷纷争。

但江山稳固对边军来说是件好事,遂对程达借道之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达带兵过来时,竟无一州向京城报信。

是以,京城毫无所觉。

程达嚼着肉干,对温岐说:“我记得你以前讲过一句话,叫什么龙德在田……”

“龙德在田,奇表见异。”温岐笑回。

“对对对!”程达不由竖起大拇指,“军师不愧是军师!”

他服温岐,更服楼喻。

须臾,有斥候来禀:“将军,西边有数千兵马将至!”

程达嘿嘿一笑,抽出大刀,高吼一声:“弟兄们!咱们跟那群西北军比比看,到底谁更厉害!”

“好!”

当初楼喻除了让霍煊研究床弩外,还改良出可以用于骑兵的连弩。

新型连弩小巧轻便,很适合骑兵灵活作战。

虽然杀伤力比不上狼牙棒,但用于远程攻击,阻挡敌军脚步足够了。

汤诚心腹正领兵从京城奔袭桐州。

他本来想趁暮色行军,到桐州时已是晚上,再借夜色掩护,悄悄绕到庆军背后埋伏。

他下意识觉得京城到桐州的这段路是非常安全的,遂一马当先,领着骑兵在队前行军,步兵则在后头。

然而,程达他们已经在官道上设了绊马索和铁蒺藜。

霎那间,骑兵队人仰马翻。

战马的嘶鸣和士卒的哀嚎交织在一起,于沉寂的官道上格外清晰。

程达仰头喝了一口水,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

吉州边军驻守边关多年,一个个经验丰富,骁勇善战,趁汤军混乱之际,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众汤军惊心骇目,完全不知这群骑兵从何而来。

程达直奔领兵将领。

那人因绊马索摔落于地,五脏六腑全都移了位,正痛苦不堪时,一柄长刀贴上了他的脖颈。

“不——”

程达手腕一转,果断割喉。

汤诚心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一次驰援,就把自己送到了阎王殿。

将领被杀,这伙骑兵又这么强,其余士卒很快失去斗志,全都缴械投降。

程达等人俘虏了这群人,继续在路旁蹲守。

蹲得无聊了,便会找这群俘虏解解闷儿。

刘康这次一起跟来了。

他喝着奶粉冲泡的牛奶,吃着牛肉干,站在一名俘虏前,皱眉不解问:“我说你们待在西北不好吗?现在边疆还算安定,没有多少战事,在那边多自在啊,何必跑到京城来呢?”

俘虏们皆低头不说话。

刘康继续道:“你们以前是霍家军还是入伍没几年?”

提到这个,终于有俘虏开口了。

“以前是跟着霍将军的。”

刘康“哦”了一声,叹口气道:“明珠暗投啊。”

俘虏:“……”

“想想以前跟着霍将军的日子,再想想现在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们问问自己,活得还像个人样吗?”

俘虏:“……”

不像。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之前拥护太子勤王,他们占着道义,他们是在保家卫国,可现在呢?

大将军杀了皇帝,想自己当皇帝。

他们竟沦为乱臣贼子。

不少人已经偷偷哭了起来。

翌日,桐州城,韦兴焦急地走来走去。

“怎么援兵还没到?”

副将说:“将军您这么着急干嘛?庆军还没准备攻城呢。”

韦兴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庆军没准备攻城?”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副将:“卑职刚才派斥候看了,他们营帐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毕竟大军出动,肯定会搞出不小的阵势。

然话音刚落,便有士卒焦急跑来:“将军!庆军来了!”

“什么?!”

韦兴惊问过后,立刻上了城楼。

不远处,数千庆军缓缓而来,明黄色的“安”字帅旗醒目庄严。

韦兴满目不解,问左右:“庆军怎么只来了这么点人?”

几千人能干嘛?

庆军推着巨大的投石机,在距城一百五十步处停下。

正好在桐军的射程之外。

副将问:“他们要做什么?”

投石机确实可以投得远,但准头压根就不行啊。

除了起压制作用,伤害性并不算大。

可韦兴还是传令下去:“防御!”

怎么防御?

要么拿盾牌,要么躲在墙后面呗。

庆军塔楼上,三角旗传递旗语,鲜艳夺目。

“开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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