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2 / 2）

九月深秋胸口堵得慌，喉咙发痒，费力地侧过头，想远离他肩膀，却还是慢了一步，下一声咳嗽不可自制地溢到唇边，掺杂着浓稠的血。

刹那染红他胸口的白衬衫。

她又睡着了。

入江正一面对男人充满威胁的目光，磕磕碰碰解释：“那个，那个没问题，是好事，她睡了这么久，胸口聚了淤血，咳出来是好事，多亏你把她惹生气，气到吐血效果最好……”

夏油杰：“咳咳！”

入江正一意识到刚才那句话多扎心，连忙闭嘴，找个理由冲了出去，他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他离开之后，夏油杰才把五条悟叫到外面：“出来谈谈其他的事吧，别把她又吵醒了。”

五条悟连衬衫都没换，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带上门，倚在门上，低眼看着衬衫逐渐干涸的血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之前就想问你，你受伤是怎么回事？”夏油杰开门见山，“前几天没问，是因为你总待在九月房间，问你你也没心情说那些，现在她醒了，你放心了？”

五条悟用拇指和食指捏捏衬衫上的红色，神色倦倦：“这样，我放心？”

“入江说了是好事，你能把她气到吐血也是你的本事。”夏油杰阴阳怪气，“如果我还有手，肯定给你鼓掌，该不会是因为你猜到她有淤血，才那么气她的？”

“现在是你在气我吧？”五条悟懒得搭理他。

“不要顾左右言其他，”夏油杰一针见血，“天堂之门里有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连你都受了伤？”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笑出声，懒洋洋的：“杰，你什么时候这么高看我了？”

“从来没有小看过你。”夏油杰纠正他的说法，随后又说，“悟，你会反转术式，受伤的同时能够瞬间治愈自己，但你从门里出来时却受伤了，当时你的右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吧？你的伤势应该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五条悟充耳不闻，夸张地打了个瞌睡，眼皮耷拉着，转过身想推门进去继续睡觉：“你真是啰嗦，受伤而已，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

“你上次受伤是十年前那次吧。”作为最了解他的挚友，夏油杰毫不客气戳破他的伪装，“天堂之门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做了什么？从那里出来，你是不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五条悟没说话，握着门把背对着他，半晌才深深叹了口气：“杰，我说你都变成了鸟，脑子怎么还是这么好用呢？”

“果然发生了什么让你也不得不为此牺牲的事情？”

“一点小事而已。”五条随口敷衍，本想开门进去继续守着九月深秋，忽然想到衬衫上的血，该整理一下形象了。

他松开手，修长的右臂微微曲起，手插兜，背影挺直，带着成年男人的散漫。

明明是很平常的模样，但偏偏有一种很奇怪的违和感。

夏油杰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盯着他背影看了半天。

走廊里迎面走来一名医护，大概有什么急事，急匆匆的，路过五条悟时，小推车忽然打滑，哗啦一下撞到他腿上。

医护连忙道歉，而后推着小车快速离开。

五条悟在原地站了会儿，不知道在看什么，慢慢弯下腰，摘掉刚下不小心沾到他裤腿上的医用胶带，揉了揉塞进口袋，晃晃悠悠地拐过弯，背影不紧不慢地消失在转角。

夏油杰回想着沾到五条悟裤腿上的那块医用胶带，脑中猛然闪过一道白光，震惊得连翅膀都忘了扇。

悟他竟然没有使用无下限术式？

究竟是他主动解除的术式，还是没办法继续维持术式？

夏油杰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房间里，九月深秋缓缓睁开眼睛。

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