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重写）（1 / 2）

第四十二章

信仰之路与幸福之路完全是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过分追求信仰的人,往往与幸福背道而驰。

安倍晴明其实一直没有走，他悄悄的隐藏了身体，站在那颗樱树上，冷眼看着夏油杰的所作所为。

看着他沉默、看着他吞噬咒灵、看着他的表情从苦涩到义无反顾的坚定。

一直到看着夏油杰转身离开。

——追逐强大并没有错。

但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无数的不幸磋磨下强大起来的。

“……可惜了。”

伴随着一声叹息,雪地中再无人影,只剩下斑驳的脚印,不过瞬息就被新落的雪覆盖无痕了。

心情有些复杂的安倍晴明回去后，听到房间里头似乎有说话的声音,他略一扬眉。

“腾蛇,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直守在门口的腾蛇简要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有关于使用咒力的束缚。

“最初禅院深雪并没有同意，但是在五条悟故意言语引诱的情况下,不慎无意定下了束缚。”

说完后,腾蛇的表情多少有些古怪。

或许是还没有见过这样主动把自己的生死强迫交托给别人管控的情况吧。

一个是在信仰与偏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夏油杰。

一个是深雪名正言顺的丈夫，以及愿意为了她而把生死交托的五条悟。

无论今天这个行为是为了什么，安倍晴明心中的天秤终于还是有了倾斜。他的脚步一转,往外走了两步，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并朝着腾蛇招了招手。

“红莲,来陪我聊一会。”

他神态温和,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酒和杯盏来。

“看在五条悟诚心的份上，这会姑且让他单独和深雪聊一会吧。”

“是。”

腾蛇走了过去。

安倍晴明饮下酒,看着因为白日深雪胡闹之下被几乎夷为平地的禅院家废墟之后裸露出来的良辰美景,意味不明的说：“现在我算是知道,深雪为什么第一件事是把这些房子给毁了。”

往日里呆在这个院子里，面对着四方的天空，一定憋坏了吧。

无法宣泄的怒气就都洒在了建筑与咒灵的身上。

腾蛇看了一眼前面的景象,不得不说残破之下也别有一番凄美之境。

“她很强。”

不费吹灰之力就强行与他们十二神将定下了契约。

在战斗时灵力并无法消灭那些咒灵,但是使用那位新主人的咒力就可以轻易的祓除。

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力量……

当时在战斗的间隙中，腾蛇曾回过头看过一眼。

底下爆发着激烈的战斗，而那位新主人却坐在废墟之上，拉着晴明的手，抬头朝着他笑。

笑容甜美柔软。

但不知道为什么，腾蛇看着那副场景，却怎么都只能感受到孤独。

因为什么？

等到现在这一刻，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才慢慢品过味来。

因为灰暗的雪天、落在身下的废墟，还有残酷的战场和充满恐惧的人们。

搭配那样甜美的笑容，不管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虚假与空虚。

笑容之下的孤独与寂寞，就犹如实质一般。

“深雪是个不喜欢吵闹，但又害怕寂寞的孩子。”安倍晴明撑着下颚，明月入他眼中也不过是一抹圆：“这个家里的人，畏惧她、恐惧她，无形中加固着诅咒的锁链。”

“那份浸润在血脉中来自另一个家族的诅咒，与自己家族的恐惧缠绕结合，将她困在这个院落中日日夜夜……”

安倍晴明犹记得曾经打发时间是发呆的深雪是什么模样，她毫无道理的害怕着那些属于她的东西，心中永远悬着一根线，害怕失去的线。

‘也不是……只是如果我一直保持这个模样的话，那些东西迟早都会离我而去的吧。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触就好了。’

当时聊的时候，说的是关于手机上的各类功能，游戏、视频与网络。

但安倍晴明总觉得深雪似乎是在说别的什么东西，或许是她离家已久的哥哥，又或是成为了诅咒师，因为各种原因愈来愈少见到的好友夏油杰。

五条悟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以一种强大的姿态降临在深雪的身边，带她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从来没有吃过山珍海味的人，或许会有好奇和幻想，但却不会过分渴望。

她依然会在粗茶淡饭中安然的活着。

但如果有一天，你让她尝到了一口……

酒往杯盏里倒至七分满，安倍晴明一饮而尽。

那就再也回不去粗茶淡饭的日子了。

特别是……那本该是你应有的一切时。

腾蛇立在安倍晴明身旁，无声的陪伴自己的旧主。

即便没有契约，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

“…为什么宁愿骗我也要结下束缚？”

从小就深受诅咒困扰的深雪比任何人都清楚被困缚的感受有多么令人痛苦和无力，即便五条悟失约婚礼，她也不想如此。

“真的想知道？”

五条悟张了张手，无下限已经没有办法自由开启了，因为没有足够的咒力。但六眼依然运转正常，只是在结界之内，无法看到深雪身上那股特别的‘线’。

那是独属于「天与咒缚」的线。

但同样的，无时无刻的运转无下限而带来的痛苦也随之一轻。

大脑也随之一松，反转术式也不需要再继续运转了。

“禅院和五条的关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深雪认真的说：“如果我兄长知道这件事，你知道他会怎么做吗？”

以他的个性，一定会趁此机会直接杀了五条悟。

这绝对是深雪不想看到的局面。

“我不能保证我永远是现在的想法，所以……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解开束缚吧。”

五条悟懒懒的笑了一下。

他将手放到深雪的头上轻轻一按，“不要。”

干脆利落的拒绝，让深雪骤然一愣。

“为什么？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算是因为觉得愧疚也不用……”

说话时，深雪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前探了一些，眉头紧紧的皱起，黑瞳中洒满了不解。

“愧疚？”五条悟不满的揉了一下深雪的脑袋，顺势把她给摁了回去，“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并不是那种会因为愧疚而做出这种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