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童然原本只是说笑，这会儿却被陆思闲不以为意的态度搞得有点不高兴，“你在台上撒谎，也幸好是王老师的窍门有讲究，如果换做我那天心灵魔术，会直接导效果失败。”

陆思闲：“那只能说明你准备还不够充分。”

童然：“配合魔术师是身为观众的基本礼仪。”

陆思闲：“是礼仪，不是义务。”

童然此时充分认识到了陆思闲不愧为法学生，可真会抠字眼，偏偏他还想不出来反驳的话，酝酿了半天才勉强憋出来一句：“所以你承认撒谎了，呵呵，你该不会连主动表白都不敢吧？”

陆思闲轻慢一笑，“你可能有点误会，我喜欢谁，谁就会跟我表白。”

童然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不要脸。”

刚说完，童然蓦地笑了，“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你这样的观众了。”

陆思闲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童然自顾自地说：“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之后童然就没在开口，认真欣赏王耀春的表演。

演出以一场“电锯活人”的舞台幻术作为压轴节目，当幕布徐徐合拢，全场观众起立鼓掌。

散场后，童然接到了王耀春的电话，对方请他去后台一聚。

“陆思闲，二选一，”童然挂了电话，转头冲陆思闲说，“你先去剧场外面的那家咖啡厅，点一杯冰拿铁外加一份樱桃慕斯，然后等我半小时；或者你跟我一块儿去见王老师，祝贺他演出成功。”

陆思闲：“我选三。”

童然：“嗯？”

陆思闲：“明天还有考试，我先回学校了。”

童然：“……”

很完美的理由，童然只能跟陆思闲道别，只是情绪有些低落，总觉得欠缺了点儿什么。

他叹了口气，转身朝后台走去。

王耀春是个很直接的人，见了童然便开门见山道：“我想邀请你月底跟我去韩国大田演出。”

童然当即愣住：“邀请我？去韩国？”

“对，我们燕市魔术协会受邀参加大田市国际魔术节，”王耀春介绍说，“大田国际魔术节自创办至今正好三十周年，在国内名声不显，但在国际上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魔术师参与演出，是受业内承认的专业舞台。”

王耀春的意思是，今年魔术节的“三十周年庆”会格外隆重，燕市魔术协会对此次受邀也很重视，一共安排了六位有经验的魔术师作为中国代表参加演出，每位魔术师都能带一名助理。

他的助理名额，就打算留给童然。

“我对交流赛的结果很抱歉，也知道你有意参加燕市魔术师大赛，”王耀春一点不避讳地说，“大田国际魔术节虽然不是比赛，但每年都会由观众评选出最受欢迎奖，这个奖项国内从来没拿到过，如果我们能够争取到，那么协会就没有理由拒绝你参赛，哪怕是徐修平也不能。”

王耀春的话让童然很意外，他没想到对方一直在帮他争取，更没想到燕市魔术师大赛的事还有转机……可他昨天才更换了任务。

算了，反正也不能撤销，换就换了，而且也未必能拿奖。

童然不去纠结已经翻篇的事，而是道：“可我没给人做过助理，需要负责什么呢？”

王耀春莞尔，“你只是占用助理名额，但在表演上，我们是搭档。”

童然一惊，王耀春的合作者从来都是成名魔术师，虽然他认为自己也不差，但就目前资历确实尚浅，“……您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王耀春微笑道：“这就是我邀请你的第二个原因。”

见童然面露疑惑，他道：“你觉得今晚的演出如何？”

童然真心诚意地说：“很精彩。”

王耀春：“从魔术师的角度来看呢，有什么建议吗？”

童然斟酌片刻，迟疑地说：“在节目编排上可以加一点创新。”

“哈哈，你不用这么委婉，我的魔术确实过于传统，不太吸引年轻人了，”王耀春和气地笑了笑，“今晚的心灵魔术，还是我从你在交流赛的表演中得到的灵感，临时更换了节目单……

“其实那天你表演结束后，我是准备请你做助理的。但后来我看了你的直播魔术，非常钦佩你的奇思妙想，而我现在也遇到了瓶颈，所以希望通过与你的合作，让我有更进一步的收获，或者说，得到更进一步的启发。”

童然恍然明悟，王耀春一是出于补偿心理，二则是想要有所突破。

这件事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也感激王耀春的用心，便干脆地应道：“那就谢谢王老师给我这个机会了。”

“互帮互助，不用说谢。”王耀春又介绍了不少魔术节的细节，接着与童然交流了演出想法，末了道：“时间很紧，最迟下周就要确定节目名单，这几天我们保持沟通。”

童然：“好。”

王耀春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便站起身道：“走，叔请你吃夜宵。”

童然心里记挂着节目的事，婉言谢绝。

王耀春也不强人所难，陪着他往外走，随口道：“你那位朋友陆先生，今天可是给了我很大的考验……他平时看你表演魔术，反应也这么冷淡吗？”

“我没怎么注意过，”童然笑着说，“但您处理得很好。”

王耀春对自己今天的演出效果也很满意，却还是问道：“如果换做你来表演，会做哪方面的改进？”

童然想了想，“改进说不上，但我会增加一个环节。”

王耀春：“哦？”

童然带着点儿恶趣味地说：“测谎。”

如果由他来主导，他会在最后按住陆思闲的脉搏测谎，指明陆思闲在某些问题上撒谎了。

“如果他不承认呢？”王耀春问，“我感觉他很抗拒。”

“假设他在鱼腥草和恐怖片两个问题上撒谎了，我就让他现场吃、现场看。”童然所谓的用魔法打败魔法，也正是这个意思，“部分人会选择放弃，但也有人会硬撑着去做，不论哪种情况，节目效果都会更好。而我可以根据他的选择，来决定是否修改我的答案，要圆场也非常简单。”

因为王耀春的“门子”，就是由工作人员根据观众的选择写下答案，并利用道具桌下的机关替换丝巾。

“哈哈哈，有意思！”王耀春拍了拍童然的肩，“我越来越期待我们的合作了！”

童然则露出了人畜无害地笑。

王耀春一路送童然到了剧院门口，便回去处理收尾工作了。

而剧院到马路还有一段距离，童然抬头望了眼漫天繁星，心情不错地笑了笑。

他哼着歌独自走在月色里，经过传达室时，忽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请问是童然先生吗？”传达室窗口里，一位保安探头问道。

童然点了点头：“我是。”

保安顿时舒了口气，“我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你，还以为你走了我没注意……”

童然疑惑地问：“您有什么事吗？”

保安从窗口递出一个纸袋：“是有位陆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童然愣愣地接过，道了声谢。

陆思闲给他什么了？

童然满心好奇地走到光源下，拆开了纸袋。

袋中有两样打包的食物，一杯冰拿铁，外加一份樱桃慕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