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Ch147. VS尼禄（下）（2 / 2）

“所有的代价都是值得的——我只希望如果必须有代价，它们全部由我来支付。”

话音落下，圣剑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它几乎是主动引导着蝙蝠侠的双手在半空中划出玄奥的符号。

“αΛξΨeξ……”

黑暗骑士的嘴里发出了他自己也听不懂的咒文。

炽烈的红色风暴在魔法阵的上方掀起狂澜，恶魔们发出不甘的怒吼却无力抵抗，地上的六芒星魔法阵镌刻的纹路渐渐模糊。视野模糊，空气扭曲，最终一切都被拖入火焰的漩涡。

在圣剑的保护下蝙蝠侠勉力从风暴中抬头。

——就是现在！

-

士郎双手高举起剑。

战场的两端，隔着翻滚的兽海，灰发红眼的死徒与白发金眼的魔术师遥遥相对。

在视线的末端，尼禄感到那双收敛了一切私情的眼睛正牢牢钉在自己的身上。

自从死徒抛弃作为人类的常识和躯体，得到现在这个名字以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有如被冰冷的剑锋抵着喉咙的杀意了。

“魔术师，为何与我为敌”这种问话并不需要说出口。

与死徒合作的魔术师才是少数，生者杀掉仇视生者的死者天经地义，尼禄也不会因为某人是魔术师而放过到了嘴边的食物。

但是，那把剑——那个人类手中的剑，明明只要是人类历史编织成的幻想都该被轻易被否定人类史的吸血鬼污染才对，尼禄却已经对杜兰达尔感到了力不从心。

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被削弱了吗？是他身为“祖”在漫长的岁月中磨耗了吗？或者单纯只是因为自己作为死徒的纯度不够？

希洛·埃米亚手中的那把剑外表平凡，造型一点也不夸张，尼禄却已然感觉到了超出“杜兰达尔”的位格。

时代越是久远，所含的历史越是厚重，就越是“神秘”，也越难以被否定，这是神秘侧法则运行的公理。

但尼禄知道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至少，那种立于人类历史顶端的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轻易出现！

他没有听过这种魔术师的名字，也不知道在人类史的英雄升华而成的英灵以外还有能够发挥出宝具真正力量的人类！

当脚下的魔法阵地动山摇，地狱的投影崩塌，魔术师抓住时机纵身一跃，跳入了兽海中一路奔袭，如入无人之境。

“‘魔剑——————’”

真名解放。

比之前更加强大的魔力漩涡在空中绞动。

这一瞬间，名为“混沌”的死徒仿佛确实地看到了死。

那一次，与真正的“死徒之王”，黑色的公主的对话再次浮现在眼前。

“你的预言已经失效过一次了，公主。”

当时的他如是回答。

“……不知感恩的家伙啊，你以为从预言里逃离一次，就还能逃过第二次吗？我对白翼公的行为没有兴趣，他手伸得太长，偏偏又急于求成，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但是，我是真心想要挽救你的——‘混沌之巢’。”

“即使我在死徒内部不站在你的这一边？”

“……尽管向月之王祈祷吧，祈祷新世界的变数能给你的死亡增加一点不确定性，毕竟那是赋予我们如今姿态的原型。”

“很遗憾，但朱月早就已经死了。”

这就是生前曾为傲慢的魔术师的死徒留给黑姬的最后一句话。

……

尼禄挥手遥遥举起了一把长/枪形状的剑。

那正是此前污染不成，被他带走的杜兰达尔。

“‘——————原罪（erodach）！’”

真是讽刺啊，死到临头竟然要用以自身存在的意义去否定的东西来保住一命——

“人类，如果是英灵本体在此尚能获胜，仅凭你是不可能赢过我们的！”

人类与死徒并非对等的存在，败给区区一名人类是对名为“祖”的死徒最顶端存在的侮辱。

“‘——————不毁的极圣（durandal）’！”

投掷出的长/枪，并非对着来袭的魔术师，而是朝向那边的代行者，和普通人类。

-

魔剑·原罪。

与excalibur相对应的最强魔剑，一切选定之剑的原型，纵使是树中剑gra或者石中剑caliburn，在它面前也要甘败下风。

摧毁一切的光之漩涡从魔术师手中奔涌而出，如飓风在平原上肆虐，一瞬间狂暴地吞噬了沿途的所有物质。

光的速度一样地快，但是距离并不相同。

并不能真正如魔术师一样进行真名解放，但是被污染的宝具作为投掷道具，杀死两个灵长绰绰有余。

在尼禄和兽群被消灭之前，那边的目标会先一步被杜兰达尔毁灭。

全身上下的魔术回路都在疯狂向手中宝具注入魔力的士郎面无表情地腾出了一只手。

“‘炽天（rho）————’”

他念动真名的瞬间，原罪输出的光束瞬间缩小了三分之一。

尼禄露出了笑容。

然而，阻挡在杰森身前的炽天覆七重圆环还未成型，希耶尔已经闪身站到了他的身前：“——继续输出！这边就交给我！”

她十指交叉，飞快地作出手势，数道土墙在她面前拔地而起。随后她将法衣下黑键的柄全部掏了出来，灌入魔力，一齐掷出！

“——黑键·土葬式典！”

下一刻，光芒吞噬了他们。

“……………………‘魔剑’。”

名为魔术回路的素如硫酸刺伤着神经。

浸透体/液的魔力沿着回路（神经）向双手奔涌。

无视肉/体的停止命令，基于创造理念、基本架构、构成材质、制造技术、有凭据的经验、积累的技术，省略一切过程做成的剑的意识在掌心中搏动。

将全身上下燃烧的细胞（生命力）转化为魔力。

以原油（魔力）灌入炉心（心脏）。

过载的回路烧焦了一般寸寸枯萎。

右臂失去知觉，其余四肢变得轻飘飘的遥远。

只要意志足够，愿意支付代价，魔术师跨越极限是很容易的事。

尼禄的笑容还未完全舒展，便看见对面的魔术师并未收手，反而再一次双手拿剑高举过头顶。仿佛一开始就预备下了多余的魔力。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蛇’只有一个——不可能再有魔术师拥有‘空之弓’那样的肉/体素质！这种程度的魔力消耗，除了最初的‘蛇’，没有魔术师能够打出第三击！”

“你见识太少而已。”浑身魔术回路过载，血液沸腾，快要蒸开脑浆的高温中，士郎漠然说。

希耶尔那样的肉/体素质确实可遇而不可求。

然而——

……

“不过，我倒是明白了一件事。”曾经尝试赠与他魔眼最终又放弃的女魔术师如是说。

“我明白对你最有用的是什么了。”

她挖出了他的心脏，用她在阿尔比昂灵墓获得的魔力炉心取而代之。

能够增强普通魔术师两到五倍魔力的炉心，对于依靠魔眼的她只是无用之物罢了。

“不可能！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

尼禄仍然在机械地怒吼，依靠魔术知识战斗的他面对超出了常识的一切陷入了否定的循环。

原本以他的资质并不足以跨出最后这一步，666头动物的遗传因子形成的“兽王之巢”是名为“蛇”的死徒友人教给他的方法。

此后漫长的时光中他们再未相遇，否则尼禄认为以“蛇”的智慧一定能想出修补“兽王之巢”弊端的方法，将他溶解在兽群中的意识重新提炼。

“————原罪（erodach）！”

没有倾听临终告解的打算，将残存的魔力全部灌入，士郎毫不犹豫地再次一剑劈出。

“所谓死徒，也不过就是真祖吃剩下没擦干净的盘子罢了。”

-

席卷大地的光和火焰直冲天际，刹那间视野范围的一切化为尘埃。

烟雾散去，留在大地中央的，只有一个深深的，宛如陨石轰击地球遗迹的坑洞。

杰森收回挡在身前的一对灵刀，看见希耶尔正从烟尘中走了出来。

“你……”他只说了一句。

“怎么了？”修女又变回了战斗之前的模样，温和地笑了笑。她的身上一尘不染，仿佛之前战斗造成的伤痕从未存在过。

“不，我只是在想，他的朋友果然和他是一样的风格。能和你做战友的人一定运气不错。”

杰森把剩下的话收进心底。

“这个啊……”希耶尔把手放在身后，似乎有些苦恼的不好意思：“我是单打独斗的类型，和谁都相处不好，不太习惯应付队友。”

“怎么了回事，难道说战斗里有摩擦？”士郎提着原罪走过来，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看上去很希望有谁能解答一下他的疑问。

“这倒没有……”希耶尔摇头。

“对了，忘记说了，谢谢你刚刚救了他，前辈。”士郎神情郑重地道谢。

“不，那个……”希耶尔悄悄把杰森拉到一边：“我再确认一下，你不会跟他们告状我之前对你见死不救吧？”

不知何时，天已经亮了。

透过云层直射而下的光芒照射着一片安宁的环境，仿佛刚才的一切喧闹只是梦境。

像是在刚才的战斗中有些脱力，士郎的身体忽然摇晃了几下，杰森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他身边。

刚刚放下excalibur，解开了由圣剑支撑的防护罩重新站起的蝙蝠侠就看见了这一幕。

“没受伤吧？”喘了两口气，士郎却抢先向杰森问道。

“……还行，虽然差点变成一团奥利奥，扭一扭还能泡一泡那种。”

“这种时候你能不用吃的做比喻吗？”士郎叹了口气。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杰森双眼如探照灯似的上下打量着男朋友。

“别看了，我没事，”士郎打断他，“倒是你，不去看看蝙蝠侠吗？他那边的战斗也很辛苦，或许也受了伤。”

听到这话，蝙蝠侠刚刚挺直的腰立刻弯了下来，并且用力咳嗽了两声。

杰森见状，当即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不对，猛然回头，却只见到身后的人已经无声无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