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Ch231. deep dark fantasy（2 / 2）

“你已经没有名声了，乔治，而且你本来就软弱无能。”一个身材壮硕的警官带着一大群警察大剌剌地闯进来，一脚踩在警察局长原来坐的凳子上，对着他冷笑。

“你想干什么，卡普顿？！这种时候你应该在外面追捕罪犯！”警察局长仍然没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不上网，也不看新闻是不是？”卡普顿的眼神没有一瞬间离开他，大手一挥：“把他铐起来！”

bpd里人仰马翻，街上到处都是警笛声，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媒体和记者像嗅到腥味的鲨鱼一样从四面八方赶来，现场主持人的声调兴奋到歇斯底里，新闻里正滚动播报着警察局长和某位高级警监勾结黑帮行贿勒索的丑闻，只有东西城区平静祥和得超过过去的每一个夜晚。

“你留下代号了吗？”

“当然。”两人并排着驾驶机车奔行在返回的路上。

“是什么？”士郎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不告诉你。”

“……”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似的。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杰森反而侧过脸看着他，“其实……这辆车还挺酷的。”

士郎抬起下巴：“真的？”

“真…………的。”

他们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夜间无人的宽阔街道中央，一个浑身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骷髅头正跨在一辆同样通体缠绕着火焰。的重型机车上面，恰到好处地拦在他们身前。

“你们抢了我的工作，伙计。”骷髅头说话了。

“兄弟，你的车很酷。”就像那副“蓝衣女人、男人、红衣女人”的名画，杰森完全忘记了刚刚在聊什么，眼睛只死死地粘在对面那辆机车上。

“谢谢，我也这么认为。你可以叫我强尼。”骷髅头不仅说话了，竟然还很礼貌。

狠狠地瞪了杰森一眼，士郎谨慎地捏住了车把：“你是谁？”

“我是地狱的赏金猎人，梅菲斯特称呼我恶灵骑士，不过我——现在为自己工作。”

他话中的内容让杰森瞬间回过神来：“那么你又站在哪一边？”

“我审判有罪之人的灵魂——今晚，你们杀死了五个人。”

“五个无药可救的人。其中两个曾经虐杀警察和敌人的变态，一个给孩子注射品的□□，两个强迫他人□□的强/犯——难道我还要为那些早该下地狱的混蛋赎罪不成？”

士郎抬手，制止了杰森继续说下去，只是回复了对面的骑士一个词：“是的。”

“五个罪恶的灵魂，我当然知道，如果由我来动手，他们连下地狱的机会都不会有。”强尼的骷髅头上看不出表情：“但让我们来看看过去是不是也一样。”

话音刚落，他已经闪现到士郎面前，近到火焰几乎蹿上他的皮肤，士郎背后的寒毛本能地竖了起来，因为他竟然完全来不及反应——沙哑的声音从那个黑洞般的喉咙中漏出：

“看着我的眼睛。”

“放开他！”

“不要动手，杰森！”他几乎是同时大声吼道。

如同幻灯片一般，士郎看到自己一生的剪影在恶灵骑士燃烧着火焰的双眼中闪过——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他所保护的人，每一个死在他手下的人，每一个曾经的正确，每一个微小的错误。

“呃——”

强尼和士郎同时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他一把推开士郎，骷髅眼中的火焰如遭遇了强风吹拂明灭了几下，毫无表情的骷髅头此时看起来近乎怜悯：“你有什么毛病，把500个灵魂放到自己身上？你不会连呼吸都感到痛苦吗？”

“我说了放开他！”杰森又惊又怒，毫不犹豫地拔/出了枪。

强尼淡淡将目光投向他：“别着急替别人操心，下一个就是你。”

士郎咳嗽了几下，火焰炙烤灵魂的触觉还停留在感官当中：“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是我没能拯救他们。”

“那可不是你的罪。顺带一提，每个人出生在世界上就注定不可能清白无瑕，小到推搡、丢垃圾、偷懒、浪费食物，大到欺骗、抢掠、杀戮和嫉妒——在我见过的人中，你是偏离‘正确之道’最少的人，就算是一些清教徒也犯下过比他们自以为的更大的罪。”

“…………”

回忆着刚刚在对方帮助下回顾的生命中的点滴细节，士郎闭上眼睛。

“不，有许多我还做得不够的地方。”

“随便你。总有一些人喜欢选择更痛苦的活法。”

带有一丝共鸣地说着，强尼又伸手一抓，轻松地把杰森拎到自己的面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看着我的眼睛。”

一分钟之后，杰森被放开了，看上去比士郎更难受，但也没有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强尼却把骷髅脸转到了一边，似乎想要静静。

“呸呸呸，”不知道回忆到了什么，杰森一副晦气的表情，“难道我还要给小丑偿命不成？”

“确实挺恶心的。太恶心了。”强尼陷入了谜之沉默。

杰森继续大骂：“而且你连我喂薯条的时候放人鸽子这种破事也要管吗？上帝是不是希望每个人只按祂的规章行事当一个没有意志的提线木偶？”

强尼身上的火焰安静地燃烧，对他诋毁上帝的话听而不闻。

士郎接住杰森，平静地抬头：“你找我们就是为了验证我和杰森有没有滥杀无辜？”

“哦，这是顺带的，反正碰巧遇上了。”强尼并不会为这份冒犯而道歉，也不在乎他人会不会因此厌恶他，拥有审判之眼的他本就和普通人无法和平共处。

“我说过我是一个赏金猎人，我接下了一份委托——来自一位大人物。他想请你们喝一杯酒。”

“……”这倒是个没想到的理由。

杰森抱起了双臂：“我们当然不能拒绝是吧？”

谁都不会忘记恶灵骑士刚刚的身手，他的力量与其说来自地狱的恶魔领主，不如说来自上帝的余怒。

“以你们的价值观来说，那位先生算不上多么邪恶，他对你们也没有恶意。”强尼缓缓地重新跨上了自己的火焰机车，示意他们跟上：“走吧。”

“等等，这不是我们的车。”士郎收回了灯戒的投影：“我们的车还在修车行。”

“我能理解，毕竟你们在旅行，”强尼说，“而旅行途中总是少不了车。”

他竟然善解人意地跟着他们一路回到了巴尔的摩的修车行。

“竟然已经修好了……”杰森嘀咕了一声，“明明跟我说要两天零件才能送到的。”

士郎瞥了一眼强尼，对方肯定听到了，但显然并不在意这种小孩子似的幼稚举动。

坐上已经洗刷得干干净净的爱车，把给老板的酬劳压在一把扳手下面，杰森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我们的目的地在哪里？”

“西海岸。所以我们要横跨整个美国。”

“你在开玩笑吧，就算开足马力，一个晚上也不可能横穿大陆啊！”

强尼从自己的车上走了下来，抱着它扔进了挑战者的后备箱。然后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杰森滚到后排去。

一屁股在原来的驾驶位坐下，强尼张开了骷髅的嘴巴，这个动作也许是在笑。

“坐稳了。”他说道。

恶灵骑士踩下油门的瞬间，一圈火焰从挑战者的车下翻转上来——它如同活过来的变形金刚，底盘升高，车身自动加长，几道流线型的爪钩在后视镜前伸出，在变得冷峻张扬的车身上留下华丽狰狞的装饰，随后，发动机轰隆作响，推动整辆车箭一般蹿了出去，带起巨大的气流和音爆。

——咻，砰！

缭绕着火焰的肌肉车奔驰而过的瞬间，街道两边的玻璃被炸得粉碎，四枚轮胎在柏油路上抓下了深深的焦痕，只留给眼球一个残影。

“这也……太……”

杰森说，连士郎也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如果有人站在卫星上从高空往下俯瞰，将会看见一辆张扬到炫目的轿车拖着一道长长的蓝色尾焰一路火花带闪电，犹如末日决战战场的火雨流星特效席卷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北美洲的中线一路奔驰，在漆黑的原野上留下将在第二天早上被称为新的麦田怪圈的痕迹。

“anoldcowboywentridingoutonedarkandwindyday（一个老牛仔在昏暗的大风天外出骑行）

“uponaridgeherestedashewentalonghisway（在马背上如一路走来一般休息）

“whenallatonceaightyherdofred-eyedcowshesaw（突然他看见了一群无边无际的红着眼睛的牛群）

“a-phwingthroughtheraggedskies，andupacloudydraw（一声阿嚏穿过天空到达云端）”

……

“……亲爱的，你在地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答应梅菲斯特成为他的恶灵骑士？”

“…………”

“那你现在有没有一秒后悔过？”

“没有。”

“……真的？”

“真的。”

杰森陷入了沉默。

“……好吧，能帮我问一下他现在还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