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局势反转(1 / 2)
月见山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那就是夏油杰的脑子出了问题。
按在唇瓣上的手指带着略微灼热的温度,她忍不住又往后缩了缩,后脑勺撞到夏油杰胸口。
夏油杰也不在意。他摸了摸月见山的发顶,声音温柔:“快吃早饭吧,再不吃粥就快凉了。”
月见山终于感觉到强烈的违和感:杰这家伙……从头到尾,都是在自说自话!
他按照自己的意愿给月见山安排早饭,按照自己的意愿让月见山洗澡换衣服,按照自己的意愿让她去休息,而对月见山提出的问题视而不见。
月见山有点生气。
她抓住夏油杰落在自己发顶的手腕,想要控诉一些什么时,抬头却正对上夏油杰那双深色暗沉的紫色眼眸。
月见山并不是第一次和夏油杰对视,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对视时,夏油杰眼中的情绪如此……赤裸裸。
手腕被月见山抓住,夏油杰并不急着挣脱。他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不想吃吗?”
被这个笑容激起满背鸡皮疙瘩,月见山犹豫数秒后,松开了夏油杰的手腕:“没有。”
她低头吃饭,脸侧过长的碎发不时散落下来。吃饭的同时,月见山忍不住在自己心里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不是来救夏油杰的吗?怎么还被夏油杰给锁起来了?
碗就那么大一点,月见山几口吃完饭,抬眸看了眼牛奶,眼角余光去瞥夏油杰;夏油杰就坐在她旁边,在看书。
月见山壮起胆子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瞄了眼夏油杰在看的书,结果发现夏油杰在看安徒生童话。还是有彩画插页的版本。
夏油杰头也不抬,道:“牛奶也要喝掉,不可以挑食。”
月见山:“……”
她迅速坐直,假装自己没有偷看过夏油杰一样,两手捧起牛奶杯子咕噜咕噜几口喝干净。
把空杯子放回桌上,月见山皱着小脸:“喝完了。杰,这个……能不能解开?”
她再度晃了晃自己小腿,想要暗示夏油杰,脚腕上的链子跟着哗啦啦的响。
链子是金色的,而她纤细的脚腕是漂亮的奶白色。一圈金色环绕在上面,娇嫩皮肤下隐约可见黛青色血管。
夏油杰站起身,收走了空碗。他好像没看见月见山脚腕上的锁链一样,温和道:“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说我想把这个解开。”
月见山皱着眉,曲起膝盖用手扯了扯锁链,强调:“我不喜欢这个锁链。”
夏油杰放下书,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他过分宽大的手掌心轻轻抚上月见山脚腕:“为什么不喜欢呢?”
月见山觉得他发烫的手掌心贴着脚腕,有些怪怪的。她往后退了退,义正言辞:“这个锁链让我觉得不舒服。而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变成诅咒师了?你原本不是……”
夏油杰并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在月见山后退的瞬间,他攥住一截锁链往自己身边拽,月见山被拽到他身边,险些摔下椅子。夏油杰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到更高一些的桌子上。
突然间的失重感吓了月见山一跳,她本能抱紧夏油杰的脖颈,随即又意识到自己不会从桌子上摔下去,立刻把手松开。
但是横在后腰上的胳膊并没有给月见山后退的机会,在她刚刚往后缩的瞬间,又将她扣进怀里:“你很在意吗?”
“锁链,还有诅咒师?”
说话时夏油杰贴得很近,脸上收敛了笑意。被迫和这样的夏油杰贴贴,月见山很难不害怕。
她推着夏油杰的肩膀,结结巴巴:“可、可是——”
“这么在意的话,又为什么要离开我?”
贴在后腰上的手缓缓上移,灼热的手心掌住了月见山细弱的脖颈。他轻轻合拢五指,没有用力,月见山却吓得整个人一激灵。
夏油杰忽然就被逗笑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切的从心底觉得某个人反应很可爱,并且想要为此笑出声了。但月见山却能很轻易的做到这一点。
赶紧按住夏油杰的手,月见山哆哆嗦嗦:“你不会要杀我吧?!”
别怪她胡思乱想,主要是这种事情夏油杰也不是没有干过。
“不会。”
“你不用再死了。”
夏油杰捧住月见山的脸蛋,脸上笑意温柔:“我很快就可以……实现我的理想,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月见山:??
她茫然了数秒,反应过来:“什么世界?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夏油杰你疯了吗!”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只有咒术师!”
“嘘——”
食指轻轻压在月见山唇上,夏油杰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春,我要救你。”
他一开始以为,只要赶在所有人发现事实之前,帮月见山结束九次的轮回,就可以结束月见山的痛苦。但最后,夏油杰发现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可以提前救下灰原,救下菜菜子和美美子,甚至可以凭借未卜先知的能力避开死亡结局,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但是夏油杰始终没办法救下月见山。
直到他遇见白兰。
——
“因为春酱嘛~是注定要死亡的存在哦。”
白发紫瞳的青年笑眯眯捏起一块棉花糖,塞进自己嘴里:“你也看到了哦,在其他的九十九个世界里,每一个世界她都会死。”
并不是每一个世界里的月见山都会选择用替身能力。但不管用不用,最后月见山都会死。
即使选择了使用替身能力,仍旧会有各路人想要取走她的命;脑花,咒术界高层,古老的人形诅咒们……
不论夏油杰选择什么样的未来,只要他和月见山有了交集,那些人就会毫不犹豫向更弱的月见山举起刀。
九十九个世界,九次轮回的九十多个次方,没有任何一个世界的月见山可以活过十九岁。
夏油杰看完了所有的世界线结局,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呢?
为什么虐待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村民可以好好活着?为什么杀了理子的盘星教信徒可以好好活着?为什么——连自己都可以拥有活着的未来,而春却没有?
明明她才是,她才是最应该活着的人。
那么多人爱她啊!
白兰欣赏着夏油杰的表情变化:虽然这位教主脸上还挂着笑容,但他已经感受到某种致命的危机感。
可能再继续说点刺激他的话,会被一群咒灵蜂拥而上撕成两半也不一定呀。
他翘起嘴角,满脸愉悦:“我也觉得很不公平啦!我都没有见过春酱呢~”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想法呢?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哦!我们合作,来试试拯救一个被命运选定必须死亡的人。”
这条道路上必定会倒下更多的尸体。但是白兰喜欢这样的路——他在每个世界,都是踩着无辜者的白骨走上来的。
看见其他人绝望,挣扎,爱而不得,是这位愉悦犯最大的乐趣。
他热衷于看见那些明亮的灵魂在自己眼前暗淡下去。即使是太阳,对白兰来说,自然也是坠毁的太阳最漂亮。
白兰相信夏油杰会同意自己的计划——而且比起那个脑花,白兰也更喜欢夏油杰这个合作者。他喜欢这个合作者身上宿命般的悲剧命运。
四目相对,那位同样没有被命运善待的教主温吞的把手插在自己袈裟袖子里,微笑:“那先说说吧,怎么合作?”
“毕竟我已经努力了九次,最后一次没有必要冒险。”
“就算结束这次轮回,让时间正常流动,春酱依旧会死。”
白兰轻轻捏起一颗棉花糖,指尖沾着薄薄的一层白色糖霜:“如果十年前的你选择高专,那么脑花为了逼你走上他为你铺好的路,必然会想尽办法杀死春酱。”
“即使你防住了脑花,以你术式对咒灵的威胁,那些人形诅咒照样会优先选择向春酱下手。”
“如果你选择了成为诅咒师,却没有杀死春酱。那么咒术界高层也不会放过唯一和你有联系的春酱——他们只要稍加调查,就能发现春酱在杜王町发生的事情。春酱一样会死哦~”
“我知道。”夏油杰瞥了白兰一眼,面上不动声色:“每个选择,我都尝试过。”
九次轮回,他也并不是每次都没有改变。
白兰双手交叠抵住自己下巴,声音里带着蛊惑的意味:“所以我就想,我们没办法杜绝十年前春酱的死,但是可以杜绝十年后春酱的死。”
“只要把十年前的春酱留在十年后,在外她已经是死者,在内……作为诅咒师领头人的你,肯定可以把她完全藏起来。”
——
藏起来,藏在自己的领域里面,不让任何人折断这支花。
夏油杰收走了桌子上的空碗和牛奶杯子。他似乎并不打算对月见山做什么,只是温柔的嘱咐她不要出门乱走,因为门外有很多游荡的咒灵。
月见山完全确定,夏油杰说这句话就是为了威胁自己不要走出这个房间。她愁得头秃,心想我不是为了被关小黑屋才来找夏油杰的啊!
等到夏油杰离开,月见山才敢从桌子上跳下来。绑在脚腕上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啦的响,月见山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撩起窗帘的一角,正对上贴着玻璃窗户的密密麻麻的眼睛。
倒吸了一口凉气,月见山‘刷’的把窗帘拉上,捂着自己胸口念了七八遍‘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
正如夏油杰所说,这个房间只有表面看起来和月见山以前的卧室相似罢了,屋外到处都是夏油杰的咒灵。如果月见山独自一人想要出去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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