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2 / 2)
门外响起碗碟破碎的声音。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服务员的惊呼随之而来,“碎都碎了还捡什么,赶紧去拿扫把。”
房间内,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一片寂静。
虞歌若有似无的弯了弯嘴角:“听见了吗?”
盛景闲沉默着。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不是你想拼就能拼得回来的。”
比如那个白瓷碗,比如你和我。
——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虞歌淡定自若的继续喝粥,没再看盛景闲是什么表情。
一只茶杯被慢慢推到眼前,茶香四溢,热气袅袅。
“我知道你是在告诉我破镜难圆。”盛景闲端起茶壶,慢悠悠给自己也倒上一杯。浅浅的水流声中,他抬起眼眸,“可是虞歌,我并不想圆。”
那敢情是她自做多情了?
虞歌放掉汤匙,眉眼冷淡:“这样说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
很明显,摆在面前的是一道送命题。如果答错,呵呵。盛景闲享年二十八岁。
他正襟危坐,仔细的观察她的神色,眼底轻微的跳动都没有放过。他掌心微拢,就连公司上市敲钟时也没有如此紧张。
“你说破镜难圆,可现在在我眼里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虞歌点头,“失忆真好不是吗?”
这句话明显是在讥讽,可却让盛景闲心里一松。
他不怕虞歌生气,只怕她对什么都不在乎。
“不好,它让我忘了你。”盛景闲放低姿态,语气柔和,“以前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在我脑海里都变成了一片空白,我很遗憾。缺的这一块可能永远都圆不回来了。所以虞歌,我希望的不是回到过去,而是从头开始。”
虞歌一时间没说话。
要问她跟盛景闲在一起快不快乐,答案是肯定的。他们就像两块磁铁互相吸引,格外契合。
可不同的是除了三年的空白,还有许多问题横亘在他们之间。那些问题就像海底的石子,平时看不见,可一不小心踩到就会引起钻心的疼。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盛景闲敞开心扉好好跟她聊,或者自己没有在一气之下搬走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或许情况会很不一样。
他们面对自己时都是成熟的个体,可在感情里他们都是幼稚的,莽撞的新手。
虞歌目光沉静,“这几年家里给我安排了不少相亲,也不是每一个都没有感觉。有那么一两个也曾让我产生‘就是他吧’这样的想法。”
盛景闲嘴角绷直,喉结动了动,“然后呢?”
“后来都不了了之了。因为我发现试图跟那些人交往时,考虑的不仅仅是我喜不喜欢这个人,更多的是他合不合适我。”
谈恋爱很耗费精力,尤其是当你全身心都投入进去的时候,带来的快乐与痛苦都是猛烈而尖锐的。
恢复过程也很漫长,总会在你以为自己已经痊愈的时候,被一句话或者一件小事猝不及防的扎心。
二十八岁的她已经不再天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横冲直撞。她学会了及时止损,在察觉到不合适的时候迅速抽身。
虞歌从未像此刻一样心平气和,不带半点心结的对他说:“飞蛾一辈子只能扑一次火。盛景闲,我已经扑过了。”
—
也许是在游轮上被冷气和冷水澡折腾到,虞歌有点小感冒。
第二天没去工作室,在家窝了一天。睡到中午才起床。
窗外阳光明媚,洗漱完虞歌还是觉得困的睁不开眼。但她不能再躺回床上了,白白浪费一天不说,胃也饿得受不了。
于是她换上了一套轻便的休闲装,拿上钥匙出了门。
不远处的街道里有一家很好吃的面馆,她不想做饭的时候就会来吃上一碗。
正是中午时分,小店里人满为患。几平米大的地方几乎要下不去脚。
打包回去又怕面坨了不好吃,虞歌就一边沐浴阳光,一边等着叫号。
“二十五号面好了!”
终于轮到她,虞歌走进去坐在空位上,刚拆开筷子,对面有人坐了下来。
“帮我加一碗一样的。”
她抬眼,看到了盛景闲。
西装笔挺,头发理得一丝不苟。出现在这里散发着浓烈的违和感。
虞歌放下醋瓶子,挑挑眉梢,“你怎么来了?”
他言简意赅:“吃饭。”
废话,难不成是来抬杠的?虞歌翻了个白眼儿。
“之前偶然路过一次,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那还挺巧。”
“放心,真没跟踪你。”
虞歌心说我又没说什么。真是有本事把天聊死。
没多久,盛景闲的面也上来了。他往里面加了酱油和醋,又把香菜全部挑了出来。
虞歌下意识问:“你不放辣椒?”
难道失忆了口味也变了?
“火气大,医生建议我少吃辣椒。”
虞歌觉得自己最近嗓子疼嘴干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她抿了抿唇,又问:“除了不吃辣还要注意什么?”
盛景闲想了想,眼底涌上一丝笑意:“不需要注意什么,医生给了我最好的去火方式。”
“是什么?”
“谈恋爱。”盛景闲慢条斯理挑起面条,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做运动可以败火。”
“……”
在海上开船,陆地上开车。全部信手拈来,够可以的啊!
聊天在这诡异的对话里终结。
下午一点,日光浓烈。九月初榕城已经进入秋季,天气渐渐转凉,这个时候的阳光是大自然的滋补品。
时间尚早,虞歌不想回家,索性沿着步行街散散饭气。
她扭头看了眼一直跟着的盛景闲,有些好奇:“你没事做吗?”
盛景闲一脸认真,“我在散步。”
“那为什么跟着我?”
“怕你自己无聊。”
虞歌:“……”
怎么没怕死你。
周末,步行街很热闹。人来人往带着夏末的喧嚣。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彼此的安静,虞歌接起,是赵之意。
闲聊几句,忽然提起了拍卖会的事。
“我看到照片了,你和小许看上去很登对。”
虞歌几乎猜到她下一句是什么。看来老虞贼心不死,还是想按头让她找对象。
“那您知道照片为什么叫照片吗?因为那都是骗人的!”
赵之意不受她糊弄,“呿,我又不是没看过你们在一起的样子。”
虞歌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那以您的慧眼应该早就看出来我跟他一点西皮感都没有。”
听到关键字眼,盛景闲看了她一眼,依旧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是两只狗耳朵敏感的竖了起来。
“那就找一个跟你有西瓜皮感的!你张叔叔的儿子上个从国外回来了,要不找个机会你们见见面。”
西瓜皮什么鬼……
“小心——”
虞歌只顾着怎么搪塞赵之意,没注意前面停着的摩托车。幸好盛景闲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虞歌感激的看他一眼。
“你身边有人啊?”赵之意耳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妈,我跟朋友在外面有点事。”
“男的?”
盛景闲目光跟x光一样照过来,虞歌咽了咽嗓子,说不出假话。
再怎么也是亲自验证过的。
“嗯,男的。”
“你倒是早说啊!那你赶紧忙吧,有时间再聊。”
赵之意利落的挂了电话。
虞歌:“……”
按照她母亲这个急切的程度,就算她此刻在溜一只公狗,她可能都会立刻给她创造独处的时间。
虞歌不知道是否到了年龄后所有父母都这样恨嫁,但自己家的肯定是催婚界的扛把子。
盛景闲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的陪她走了一路。虞歌忽然觉得他说的没错,有些时候有个人陪着的感觉其实真的不赖。
这条街长得似乎没有尽头,日落余晖,虞歌感觉到脚掌微微发酸,一看时间惊讶的发现居然走了这么久。
她看了眼盛景闲,他还是那样冷冷清清,脸上不见一丝疲态。状态好得如同没有感觉的智能ai。
不行,她要找个地方歇一歇。
四下环顾,虞歌蓦地眼睛一亮,“盛景闲,我请你玩那个吧。”
于是两个人慢悠悠穿过马路到了对面。
“老板,这怎么玩?”
“一百块五十个圈。”
虞歌爽快的付了钱,分了一半给盛景闲,“盛总,有没有加餐就看你的本事了。”
场地里,大鹅摇摇晃晃,嘎嘎嘎的叫。盛景闲看着手里的圈圈,一时间有些迷惑。
套活的?现在都玩的这么高端了?
“全军覆没,看你的了。”
就这么一两分钟的功夫,虞歌已经两手空空。
这特么……闭眼扔的吧。
盛景闲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拿好一个圈,摆好姿势瞄准目标。
嗖——
毫无意外的套空了。
一百块钱就这样打了水漂。老板乐得合不拢嘴,盛景闲再买的时候,他明晃晃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这一次虞歌没参战,盛景闲比她靠点边,最起码扔中过围栏的柱子。
圈圈所剩无几,老板乐得见牙不见眼。
盛景闲面无表情,对准一只缩在角落的大白鹅扔出去。
“嘎嘎……”
大鹅忽扇翅膀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
老板揉了揉眼睛,笑容僵在脸上。
虞歌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啊啊啊套中了!”
她高兴的抱住盛景闲手臂像个小孩子一样撒欢儿,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盛景闲勾勾嘴角。总算是不虚此行。
游戏结束,老板面如死灰的抓了两只大鹅出来。眼里满是不舍。
虞歌嘻嘻笑,“放心吧,我会好好吃它们的。”
说是这样说,大鹅扑棱翅膀就给她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了边上。
无奈之下,只好盛景闲亲自上阵。
夕阳西下,天边一抹红彤彤的晚霞。余晖之下盛景闲独自站在路边。
一身定制西装,意大利手工皮鞋一尘不染。身材挺拔又舒展,侧脸轮廓在光影中美好得如同炭笔勾勒。
“嘎嘎嘎嘎——”
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大鹅不安分的扑棱几下,意境全无。
虞歌看着这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盛总:即使手拎大鹅我也是整条该最靓的仔。
下章开防盗。
2("前男友失忆后对我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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