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沉不住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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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她无法控制,却可以让自己不被那些东西左右。

谈听瑟神色不变,再次退后一步。

门很快关闭,密闭的空间变得逼仄。

她上前,正要抬起来的左手倏地被一只大手握住,回头想要挣脱时手却被固定在半空。

“陆先生。”她唇角微弯,眼里却没有笑意,“你不觉得你的这种行为很冒犯吗?”

陆闻别不为所动,只是微微直起上半身拉开距离,手上的力道却没松,挂在她手腕上的珍珠手链一颗颗硌在掌心。

两人在极静中对视,气氛被诡异地分割,一边压抑,一边平静。

他瞳孔缩紧,不知过了多久,最终在对峙中松开手。

谈听瑟漠然地按开电梯,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地走了出去。直到听见电梯门开始关闭的动静,她才在如芒刺背的注视中轻轻嗤笑一声。

她穿过电梯外最后一段被屋顶遮挡的区域,鞋跟清脆地叩击着大理石地面。

天台上无边泳池的波光已经被路灯点亮,粼粼折射进来。

背后的电梯门上方显示着此刻轿厢所在的楼层数,只不过从刚才到现在始终是代表着顶层天台的字母“t”,并没有变过。

谈听瑟刚踏出去一步,身后忽然传来沉稳却急促的脚步声,没来得及反应,她就被攥住手臂重新带了回去,然后被迫重重靠上墙面。

面前阴影覆盖而下,她没仰起头时最多只能看见男人紧绷的下颌与薄唇。

“为什么不说。”他沙哑的声线压得极低,不知是在隐忍着什么。

谈听瑟眨了眨眼,发懵的头脑重新运转,脸色蓦然冷淡下来,“陆先生。”

“谈听瑟。”

她慢慢仰起脸,看向他终于有了裂纹的表情,那种过了头的平静矫饰不知是在掩盖什么,却格外生硬。

他不想让自己失态,殊不知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界线。

他又道:“还是说,谈小姐?”

这种语气,好像信誓旦旦识破了她,认为她只是在玩弄幼稚的小把戏,把生疏的称呼当作攻击他的方法。

谈听瑟几乎想笑出声,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陆先生,”她眉眼间笑意盈盈,外面池水的波光渗透在她眼瞳中,看不真切,“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围的空气变得僵硬,但这一次,男人却没像刚才在电梯里时那样妥协松开她。

更僵硬的是他的语气,还有扣住她手腕的五指,“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你根本没死。”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质问我的?”

陆闻别一言未发,神情隐没在昏暗光线中,如同阴影里的一座雕塑。

“是替聂大哥兴师问罪吗?”谈听瑟笑笑,“这一点我的确很抱歉,所以我会亲自跟他解释、向他道歉,可惜他今天没来。”

她停顿片刻,“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

陆闻别缓缓开口:“你应该清楚,知道这个消息的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谁知道?”

良久,他一字一句地道:“他告诉了我。”

“你知道?”谈听瑟露出诧异且无辜的神色,“刚才陆先生见到我一点也不惊讶,我还以为你不知情。”

陆闻别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地望着她。

“我该说什么呢,抱歉吗?可你同样没有立场接受这个道歉。”她静静道,“我是否活着对你而言不重要,都过去这么久了,何必在意。”

没有埋怨也没有赌气,她语调坦然,就好像是真心实意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陆闻别呼吸微重,脸色终于难看起来,嗓音里都压抑着怒火,“让人以为你死了,很有趣?”

“那倒没有,我没那么无聊。”

无聊。

事关生死,却被她这样轻飘飘地揭过。

他竟然一时失语,不自觉扯了扯唇角,不知是在笑这两个字,还是在笑自己。

谈听瑟察觉到面前男人混杂着讥讽的恼怒,顿时觉得荒谬,也不想再继续这种莫名其妙的对峙与质问。她是什么,犯人吗?

他何必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这两年半里,她这个经历一切的人尚且能想明白一些事,不再对过去耿耿于怀,为什么他反倒像是仍停留在过去一样。

曾经她什么也不明白,现在走过了再回头看,只觉得可笑。

手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谈听瑟被扣住的手挣了挣,这一次终于挣脱,能在电话挂断前把手机拿出来。

屏幕上显示“严致”二字。

像一杯加了冰块的烈酒猛然迎面泼过来,陆闻别额角青筋凸起抽痛,想到了过去半年查到的、亲眼看到的事实。

甚至根本不用舍近求远,刚才晚宴上发生的一切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严致向所有人,包括向他,昭示了所有权。

这半年来一直折磨着他的莫名情绪忽然像得到了养分似地暴涨,过去那种不痛不痒的烦躁变得前所未有的鲜明。

面前的年轻女人神色愉悦轻松,一边口吻亲昵地和电话那头的男人说着话,一边返身重新朝电梯走去。

这画面格外刺眼。

电梯门开时,谈听瑟挂断电话,在要走进去的前一秒忽然侧过身来,神色淡淡地望着他。

虽然两人隔得并不远,但这一刻,他们之间两年半的距离格外清晰。

“陆先生,这两年半的时间,你好像还是一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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