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唯利是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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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苛抬眼打量,却只能看见男人背对着自己,默然地站在窗前,不知在沉吟什么。

“撤了。”

两个字冷不防被抛出来打破寂静,男人嗓音冷得彻底,仿佛冻住了欲来的风雨。

“陆总?”冯苛震惊,“那些水.军和通稿要是撤了,舆论控制不住对l.s不利怎么办?”

“我不是指撤掉这个,”陆闻别抬手整理领带,冷着脸走向门口,“我是指水军、通稿、代言广告,这些全部。”

……

排练的间隙,因为实在是有点好奇,所以谈听瑟还是点开了网上关于这事的讨论。

芭蕾爱好者的圈子到底比较小,不关注这类消息的可能只知道有一个加莱歌剧院的华人女首席,却不知道凡颂海报上的就是她。

但在广告撞车事件发酵、各路营销号科普之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她随便翻了翻,看的眼花缭乱。

有人说l.s刚被陆氏投资财力强大,又请的是女明星代言,肯定不是恶意竞争方。有人却说这次的芭蕾巡演刚刚开始,两家明显都是想借机造势,但凡颂请到的是正儿八经的女首席,肯定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接着有人道出了她和严致的关系,给她为凡颂拍海报还有新品中引用芭蕾元素的事编造了不少粉红泡泡,揣测他们两人是要在情人节之前暗示彼此的关系。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女明星粉丝与营销号的恶意攻击与造谣,不过很快都被一一澄清。

大面积的议论中还有不少中肯评论,比如有人指出那位女艺人谢幕动作如何不标准,体态和肢体线条也和专业芭蕾舞者差别迥异,还有人说演出闭幕前闲杂人等不可能出现在幕布旁边。

这些评论谈听瑟很赞同,对她不友好的内容她只是随意看看并没有往心里去,但却不能忍受l.s打着芭蕾的噱头把一切做得如此不专业。

网上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人家首席谢幕的姿势真的像天鹅一样漂亮,另一位真的僵硬到极点了,看着难受。】

【拜托,我家大明星根本就不是专业的芭蕾舞演员好吗?】

【但海报里她就是这种角色啊!违和感这么强不如好好请个专业的。】

谈听瑟没再看下去,神色复杂地把手机放到一边。

这些都不是重点,她想到的是陆氏刚刚投资l.s、而l.s又发起恶意竞争的事实本身。

“谈。”从练功房外回来的科琳出声叫住她,侧身指了指外面,“有人找你,你出去见一见?”

“找我?”谈听瑟回过神,疑惑地起身,“是男是女?”

“是个男人,个子很高,看上去很帅。”

严致吗?她快步走到门外,看清几米外那道身影时脚步却蓦然停住,脚不自觉地往后收了收。

听见动静,男人回过头来,对视片刻,他神色复杂地慢慢走近,鞋底叩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闷响。

“你怎么在这里。”谈听瑟蹙眉,神色有些戒备。

陆闻别垂眸看着她的表情,一时无言。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进去了,一会儿还要接着排练。”

见她要走,陆闻别想也不想就俯.身握住她手臂。

“你干什么!”

谈听瑟重心不稳后退两步,虽然及时停住,却不可避免地和身后的男人拉近距离。

她今天不像晚宴那天踩着高跟鞋,足尖鞋底薄得如同光着脚,硬生生把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拉到极限。明明她个子并不矮,现在目光所及却只到他锁骨的位置。

“放手!”

“好,我放,”他沉声道,“但你听我把话说完。”

谈听瑟紧抿着唇保持沉默,算是默认了。

收拢圈住她手臂的五指一点点松开,陆闻别后退的动作很慢,最终在离她半臂远的地方站定。见状她又后退一步,彻底拉开距离。

若有似无的风从两人间穿过,让气氛再度平静至冷淡。

她侧着对他,没留意他眸光比刚才又晦暗几分。

谈听瑟深呼吸,面无表情,“你要说什么?”

“l.s代言的事,”陆闻别停顿数秒,才又开口道,“不是我的意思。”

两个短句,他说得有些艰涩,出口时却又掩饰成云淡风轻的语气——他很少解释什么,一时冲动赶来这里也已经让他无所适从。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谈听瑟面无波澜,“我知道了。”

他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无论如何,我不可能用这种手段。”

“所以,你承认是l.s剽窃了凡颂的创意,故意恶性竞争了?”她轻笑,虽然有意克制但声音却依旧不可避免地拔高,眼里都是讽意与愤怒。

“我承认,l.s的设计总监从凡颂的员工手里拿到了策划,这一点无可狡辩。如果我事先知情,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陆闻别咬字清晰,面色坦然平静。

“好,”谈听瑟点点头,眉眼间的讥讽却并没有褪去,“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一刻,她才清楚自己并不是全然不在意这件事与陆闻别的关系。l.s属于陆氏旗下是事实,更何况陆氏刚刚投入大笔资金,l.s的风吹草动都牵扯着陆氏的利益。

就算他之前因不知情而勉强算置身事外,那现在呢?

“网上对你不利的言论我都会让人撤掉,l.s的广告也会下架。”

“下架的理由呢?会声明是剽窃创意吗?”

陆闻别定定地看着她,并没有立刻回答。

谈听瑟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冷盯着他,“所以凡颂就因为抓不到l.s剽窃策划的证据而白白陷入风波?l.s就可以若无其事地抽身了,对吗?这对陆先生来说,的确是一个将损失降低到最低的好方法。”

陆闻别眸色沉沉,紧绷的下颌线忽然僵硬地松了松,眼底浮现出一抹自嘲。

他笑了笑,“你觉得我会这么做?”

无力,烦躁,涩痛。

如果是别人有这种怀疑他根本不会在意,又谈何多费口舌地解释,更不会被这些尖锐的字句牵扯着千丝万缕的情绪。

“你不会吗?”她盯着他,明明是反问的语气,却仿佛笃定他要选择唯利是图,“这种程度的‘借鉴’本就很难在法律上判别,l.s更是可以获得远超广告本身的关注。陆先生是个商人,应该很清楚该怎么选才对。”

她说的越多,他胸口的窒闷感就越发明显。

等话音落下,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良久,黑眸如同背光山脊下的阴影,寂然无声。

谈听瑟别开眼。

陆闻别极缓地勾唇笑笑,漠然转身,背影在走廊上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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