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九九八年（2 / 2）

“不会的，因为他们都会怕我，怕我就不敢。”

许欢言啧了一声。

“你这还骄傲上了是吧。”

陈述挑眉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正走着呢，后面就传过来一个声音，叫陈述。

一回头看过去就是陈绍。

说实话，许欢言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他了。

陈绍直接就跑过来。

“陈述，爸不行了，你能不能去见他最后一面。”

许欢言想起来当年逼他签字的时候他就晕过去了。

以为当时可能就不行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祸害遗千年。

他活的时间可长了，只是怎么这会冷不丁的就要没了呢？

陈述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只是皱了皱眉头。

许欢言了解他，这皱眉头就是反感此时此刻出现的陈绍而已。

“当年断绝关系已经签了，那现在生死跟我都没关系了。”

陈绍听到这话都傻眼了。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也觉得陈绍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还冷血。

上前就拉住了陈述的领子。

“你还是人吗？他都要死了，死者为大你知道吗？”

陈述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这些年也一直都在保持着，伸手就把陈绍给甩到地上了。

“你算什么，敢跟我动手，滚。”

他伸手牵着许欢言，就直接走了。

大院里的地是石子地，摔一下实打实的疼。

他站都站了好久。

只是握紧了拳头，知道陈述一定不会去，他也不会再待下去了。

不然自己也不到他的最后一面了。

李娟在病房里急的团团转，看到陈绍回来赶紧就围了过去。

“咋样，他不愿意过来？”

陈绍嗯了一声。

李娟叹了一口气。

“那咋办啊，你爸现在就强撑着，非要见陈述一面。”

陈绍的心底也压着一口气，陈述刚刚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他从小都看不起自己。

到现在了，他们年纪都大了，还是这样的。

“告诉我爸，别再等了，当年的断绝关系书一签，陈述就不会回来的。”

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声音，陈建安在病床上全部都听到了。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陈建安心里还是不甘心，他当年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她大着肚子都要跟自己离婚。

究竟是哪里不好？

就这么激动的想着，就突然咳了起来。

李娟赶紧就叫医生。

陈绍过去着急的叫人。

陈建安把自己的氧气罩拿了下来。

“我，我究竟，哪，哪里不好。”

说完人就断了气。

陈绍疯狂的推陈建安，一直等到医生过来。

李娟把他拉开。

陈绍还是不能冷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妈，他什么意思，他说他究竟哪里不好，他在跟谁说啊？不知道在他面前的是我吗？”

李娟也哭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委屈，可是自己是个保姆，没啥文化，能嫁给这样的一个大领导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然一辈子也过不上这样的日子。

什么好不好的，能过上好日子什么都是好的。

陈绍不明白，他非常不明白。

有些人你就是守了他一辈子，都不如那个断绝关系的强。

他妈妈伺候一辈子，也是不如一个早就死了的人强。

所以这就是命吗？

他跟陈述就天生不同。

陈建安去世的消息，也很迅速的就传了出去，大院里的甭管怎么样的，都是要上门来吊唁的。

赵晋圆去了，毕竟算是个长辈。

他们陈家的事情，大院里的人就没人不知道的。

这下子，人死了如灯灭。

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放下了。

陈述这个人一向是不去就是不去。

出殡那天，花花草草都知道，不过很多年前的那一幕，他们也没忘记。

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都会被忘记。

十二月份，刚刚下了一场雪。

赵晋圆就到紫霞院来了。

许欢言看她这么着急，给她倒了一杯茶。

“嫂子，这是啥事情啊？这么着急。”

赵晋圆哎呦一声。

“白文文没了。”

许欢言皱紧了眉头。

“什么时候？谁说的？”

赵晋圆喝了一口茶缓了一下。

“就在上午，我去菜市场准备买肉包饺子，刚刚出去，就被警察给拦住了，问了我一些白文文的情况，我还以为她又犯了什么事情呢，就跟警察同志多问了两句，说是今天早上发现在一个出租屋里没的，好像是病死的，这些年她也一直做一些杂活，可能是累得。”

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许欢言听到的时候就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白文文就这么简单的就死了。

这怎么可能啊？

“那嫂子你是个什么意思？”

赵晋圆过来就是这个事情来问许欢言的。

“警察跟我说，两个孩子是她的孩子，可以去警局签字认领尸体，如果不行的话，就是他们会按照规章制度给处理了。”

她又犯了心软的毛病。

两个孩子现在都在上大学。

而且几乎从来没问过关于她妈妈的事情。

她不想让去认领，可如果去了，又觉得对两个孩子不公平，都没养过，这人没了，还得过去看看，怎么想都觉得不值得。

“欢言，你想的都比较通透，跟嫂子说说。”

许欢言嗯了一声。

“嫂子，我觉得你把这个事情告诉两个孩子，让她们做决定，毕竟她给孩子的半条命。”

赵晋圆听着许欢言的话也觉得是对的。

“行吧，那我去学校，找她们俩问问。”

又说了一会话，赵晋圆坐坐就走了。

许欢言看着眼前冒烟的炉子发呆。

当年的白文文就应该死了。

杀人偿命，不过又想到。

这几十年，她过的也不好，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也挺好的。

算是一个惩罚。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

赵晋圆出了紫霞院都没回家，直接坐公交车去了南开。

两个人都在南开上大学。

只是老大快毕业了。

老二刚刚入学。

她到广播室，让广播员帮忙叫的。

然后她在学校湖边的一个长椅上等着。

两个孩子的名字是顾兆青，顾兆兰。

她们是跟着赵晋圆长大的，自然感情是谁都没办法比的。

两姐妹听到广播就过来了。

“奶奶，怎么了，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啊？”

一人坐在一边。

两姐妹的性格不像他们夫妻俩，倒是像了赵晋中。

一个比一个大大咧咧的。

赵晋圆叹了一口气，还是把准备好的话说出来了。

“白文文死了，今天警察找到我了解一下情况，现在可以让直系亲属去认领尸体。”

她说完就看着两姐妹。

“我思前想后，还去问了你们欢姨，这件事情该怎么办，现在还是觉得应该让你们自己选择，她就是有一百个不好，一千个不好，她也是你们的亲娘。”

顾兆青跟顾兆兰对白文文这个人，只是熟悉她的名字，别的在记忆里完全没有。

但她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奶奶，我不想去认领她，她也没做过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所以不想去。”

顾兆青作为姐姐，先说了自己的意见。

顾兆兰也跟着点头。

“奶奶，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她跟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是她先不要我们的。”

赵晋圆拍拍她们两个的手。

“好，奶奶知道了，那咱们就不管了，你们先回去上课吧，记得中午回家吃饺子啊，我现在去买肉。”

顾兆兰是特别喜欢吃饺子的。

“好耶，谢谢奶奶。”

赵晋圆看着她们走了，自己心里也松快了一下。

这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翻过年，就是一九九八年。

六月份，花花草草就要参加中考了。

他们两个的目标，当然还是重点高中。

草草这下半年也是没少努力。

成绩稳定在前三，只要考试没啥突发情况，他是完全可以的。

至于花花就根本不用担心。

这个考试许欢言也没过去送，考点距离家很近，考完回来吃饭，然后午休就可以了。

总共就考了两天。

等到考完，接下来就是全国高考了。

七月五号。

陈述匆忙的回来，就收拾行李。

许欢言眉头皱了皱。

应该是这两天电视里报道的洪水问题。

许欢言伸手给他帮忙收拾衣服。

“那边情况严重吗？”

陈述面色凝重。

“非常严重，小深他们夫妻俩估计应该都已经到位了，那边现在人员伤亡情况还没统计，部队也派出去了，主要现在就是救援，还有进行维护。”

许欢言自己在帝都也没什么事情。

“好了，行李装好了，你注意安全。”

陈述抱了她一下。

“我会的，等我回来。”

他提着箱子就走了。

门口的车已经等着了。

许欢言在家里的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她也想做些贡献。

这些年，她那个小系统里，因为厂子的原因，还有自己现在负责的饭店，得到的称赞值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

另外还有养的鸡鸭，农场已经在不断的扩建了。

养鱼的小溪已经变成大河了，里面有很多鱼。

她也只是偶尔吃一些，其他的时间都没打开过。

因为自己感兴趣的那颗带有灵力的树，一直没啥变化。

那边既然洪水这么严重，物资一定短缺。

她应该做些什么的？

想到这里，也给自己收拾了一个行李。

花花草草刚刚从外面回来。

两个人出去书店了。

顺带买的冰棍。

一进门就看到堂屋里放着大箱子。

“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许欢言正在喝水。

“对了，差点忘记你们两个，一会去舅姥爷家，你爸爸出差南下了，我也要去了，你们在家里乖乖听话，没事就去舅姥爷家，或者你舅舅家里，知道吗？”

花花还是很关注新闻的。

“妈妈是洪水的事情吗？”

许欢言点了下头。

“好了，这是给你们留的钱，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就提着行李箱出去了。

花花草草在家里看着桌子上的钱，都皱紧了眉头。

许欢言没有直接走。

她去了钓鱼台国宾馆。

这次行动，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行动，她需要帮助。

毕竟自己的库存是很多的。

钓鱼台国宾馆的领导们正在开会。

需要密切关注这次的形势。

许欢言在外面等了好久。

秘书认识许欢言，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急事。

“许师傅，要不您先回去等着，这边开完会，我立刻就通知您。”

许欢言摆摆手。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大领导。”

秘书看看表。

“许师傅，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领导们一直都在开会，昨个就开了也一夜，今天还不知道开多久呢。”

许欢言知道自己不能走，那边的情况很危难，现在的情况也很紧急。

她爱这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眼看着它慢慢强大起来，现在有困难了，她有能力，就要这么选择。

“李秘书，没事的，我愿意等着，说不定我运气好，这次开的比较快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也做好了长足等待的准备。

秘书见劝是劝不动了。

“许师傅，您先坐下来等吧。”

许欢言也知道自己急不来，干脆也坐下来了。

“好，谢谢你啊。”

秘书点点头，这位大厨跟别人不一样，大领导是夸奖过的。

他很尊重的。

不过这次还真让许欢言等着了，半个小时之后，会议就结束了。

许欢言赶紧站了起来。

秘书让许欢言等着，自己赶紧进去。

“那个许师傅在外面等了好久了，想见您一面。”

大领导端着茶杯正在喝水，听到他这么说，抬起手腕看看表。

“行，不过我只有五分钟。”

他一会就要走了。

秘书笑着点头，赶紧就把许欢言叫了进去。

“许师傅，长话短说，五分钟。”

许欢言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您好，我是许欢言。”

大领导这几天也没睡好，脸色自然也不好。

“我知道你，有事情说吧。”

许欢言斟酌了一下。

“南方现在是不是很短缺物资，我能提供很多肉，还有蔬菜，还有水果，可我需要帮助。”

领导眉头一皱，南方现在的情况，就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物资肯定是短缺的。

只是许欢言能有多少。

“多少？”

许欢言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有多少，但请领导相信我，足够多，如果领导您想知道话，我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您。”

领导双眼就直直的看着许欢言。

许欢言有些紧张。

她正准备开口，把自己的兑换空间说出来。

大领导就伸手阻止了。

“不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你是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我相信你，说吧，你想要的帮助。”

许欢言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我需要一队能保密的队伍，还有卡车，能运输物资的，在那边等着我。”

大领导斟酌了一下，就拨通了电话，当着许欢言的面就交待完了。

许欢言深吸一口气。

“去吧，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许欢言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那边没有直达的铁路交通可以过去了。

全部都因为洪水的原因给暂停使用了。

许欢言是跟着运送物资的飞机一起去的。

到的很快。

直接到达了物资最紧缺的地方。

许欢言到了之后才知道这里有多令人心痛。

战士们都是轮班倒，帐篷里也住下了救助的难民。

很多人都两眼空空的看着远方。

确实如此，很多房屋都已经倒塌了，能留下来这条命就不错了。

很多人甚至都没找到尸体。

还有各种医生护士在这里一个个的救助，临时医院也搭建起来了。

他们在前面努力救助所有人。

许欢言心里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她应该过来的。

过来跟许欢言打招呼的是个肩膀上有几道杠的人，都是叫他成队长。

“你好，许师傅，领导已经通知我们了，现在听你的安排。”

许欢言也知道事不宜迟。

“你带我去存放粮食的库房看看吧，我需要看一下地方。”

而且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这场洪水会带来很多疾病。

后面的卫生情况也要做好。

“许师傅，这边就是了。”

许欢言打开帐篷进去，只有成袋成袋的米面，其他的基本什么都没有。

成队长看到也觉得有些难受。

“这一批的蔬菜肉什么都已经吃完了，各地区已经在往这边送了。”

许欢言记得新闻里说，这次受到波及的省份二十九个，只是受灾的程度不同。

那去哪里能匀出来粮食。

他们两个人说着话，外面就跑进来一个战士。

“队长，这全是米面不成啊，得弄点别的，这边的战士，医生，还有难民，不能只有这样的。”

这个说话的是部队炊事班的班长，秦东，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大锅菜，这次也是临时受命过来的。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成队长正想说什么呢。

许欢言就伸手拦住了。

“现在快做午饭了吧。”

秦东虽然不认识许欢言，但是能让队长陪着的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是。”

许欢言看向成队长，他不出所料，应该是跟大领导直接对话的。

转头看向秦东。

“麻烦你先出去。”

秦东看向成队长。

成队长看着他点头。

秦东就出去了。

许欢言才开口。

“麻烦成队长让秦班长统计一下，今天午饭需要多少蔬菜，多少肉，需要什么样的肉，然后告诉我。”

天气炎热，很多菜肉拿出来存放的时间不久，所以她只能这么做。

成队长虽然并不相信许欢言，可大领导让自己听她的，那也就只能听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