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通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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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人的夫人没有猜错,张德源的衣裳颜色也是一样的,在这样的日子里,李岚怎会错过亲子家庭装亮相的机会呢?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如今只要她不是让家里其他三人穿开档裤,她要往他们身上套什么张德源跟两个孩子都是乖乖配合。

萧元锦的心跳也有些加快,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害怕面对那位静静站在屋门前的这位年轻妇人。

她看起来竟然这般年轻又美好,让人只觉得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是温馨又舒适的。

李岚站在屋门前,书院山长的夫人站在她旁边,她们接到通报说是知府大人携夫人到了,此刻看到走过来的一群女眷里有个美得发光的小姑娘走在主位,李岚心想,这知府大人的夫人竟然这么的年轻又漂亮,不!“漂亮”这个词不准确,应该是“美不胜收”才是。

而且越是走近越是能看清这女孩的美,李岚眼中最美的一个演员是刘神仙姐姐,此刻看着走过来的姑娘,这可不就是活生生的神仙姐姐嘛!

李岚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往往看到帅气的小伙子就想要人家当自己的女婿,看到美丽的女孩就会想要人家当自己儿媳妇,此时看到这么美的小姑娘,只觉得暗暗可惜,只是走近了再一看,这孩子还那么小,稚嫩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婴儿肥,不可能就嫁人了啊!

可是走在她旁边的人又以她为尊,李岚有些疑惑,她迎上去几步,就听到闺女给她介绍:“娘,这位是平阳公主。”

萧元锦的公主封号是“平阳”,萧景烨都还没有封号呢,可见皇帝对她的疼爱。

李岚是知道闺女收了一个学生是公主的,也听张晓瑛跟她说过萧元锦的事情,还把她的精油拿了好几瓶送给公主让她带回去给公主的娘亲和祖母。

此时见到了本人,想到她的遭遇,不觉就先心疼了几分,看萧元锦的眼神也多了慈爱之意。

可自己再心疼人家也是公主,她微微蹲身给萧元锦行礼:“民妇见过公主。”

“伯母请起,您如今身子不便,不必多礼。”萧元锦扶住她柔声道。

一声“伯母”让李岚愣了一下,但也没空细思量,还有别的夫人等着招呼呢,她微微笑:“多谢公主。”

张晓瑛又适时介绍:“这位是知府大人的夫人。”

她也不知晓知府大人的夫人姓什么,知府介绍时只说:“这是内子”,看来女人在这个时代连个姓也不配拥有,真是气人!

李岚一一跟夫人们见过礼,进了屋坐好了才又把小娘子们介绍给李岚。

这间专门收拾出来接待女眷的屋子本来是姑娘们的绣房,张晓珲拿来当成了他领着弟妹们上晌读书的课室,加了一面火墙,因此虽然没有炕,屋里此时也是暖融融的,还隐约飘着一种青草的味道。

这屋子也是下半截青砖上半截泥胚,屋里的桌案椅凳,杯盏茶具无不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物件,甚至都能看出用了不少年头,可配在一处却丝毫不觉寒酸。

李岚给小娘子们的见面礼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家这样的家底也不必打肿脸充胖子,都只是她跟刘氏日常做的手工头花。

李岚做的头花自然也是有别于这个朝代的,虽然用料普通,但胜在配色别出一格,款式也新颖独特,比如她做的头花就会同时用不同颜色的布料做出花朵、叶子、果实的形态,用现代的语言来说就是森系风格。

女人都是喜欢发饰的,何况是这些把装扮自己当成大事的古代妇女,既然结亲的事不用想了,各种试探揣测也都没有必要了,大家的话题很快就集中在了轻松的穿衣打扮上。

其实古代稍有地位的妇女日常要做或者说能做的事情极其有限,因此往往会花费大量时间在梳妆打扮上,在宋代时女性的发饰已经是做工精细精美绝伦,反而是现代女性忙于工作,配戴太过复杂的头饰并不方便。

但是时尚虽然有潮流,真正的美却会流传千年不变,这也是为什么各个时尚品牌的经典款都是基本固定的款式原因。

屋里欢声笑语,各人身份地位的差距仿佛都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以致于萧元锦不时的称呼李岚为“伯母”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了。

堂屋里却不是这般景象,男人们的话题集中在了这次科举的题目上,书院山长姓胡,张德源一直在他那里进学,对张德源的学问他其实也是心中有底的,因此这次张德源考中头名后,胡山长也是疑惑不解大为惊异,这次便有意试探一下他学问的虚实。

在这个年代,历史鸿篇巨制《资治通鉴》即使已经问世,也不是普通人有幸接触到且能通读的,而《资治通鉴》被宋朝胡三省评价“为人君而不知《通鉴》,则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恶乱则不知防乱之术;为人臣而不知《通鉴》,则上无以事君,下无以治民;为人子而不知《通鉴》,则谋身必至于辱先,作事不足以垂后。”,共和国的领袖和缔造者之一也在他的一生中把《资治通鉴》研读了十七遍之多,这部书的出现对于我国历史上社会吏治的深远意义和重大影响可见一斑。

而在现代社会,《资治通鉴》却是人人都可以买到的普通历史文献,看不懂文言文不要紧,还有各个译文版,文白对照版,有兴趣深入研究的还可以在互联网上花上几十上百块听名校历史教授的讲解。

而张德源一家受他老岳父的影响也都是《资治通鉴》的书迷,张晓珲读大学时张德源送他的礼物就是一套精装版的《资治通鉴》。

因此当张德源把科举题目一二三四复述出来,又把自己的解答五六七八地摆开来讲,堂屋里渐渐地就只有他的声音,间或有人提出疑问,张德源回答,竟好似一屋子人都在向他请教学问。

不管什么问题,他都可以从容解答,且深入浅出,还举例说明,例子生动有趣,照顾到屋里各个年龄层的听众,连以往不爱读书的小郎君也听得入了迷。

胡山长都忘了自己原本是要考校张德源的学问,不知不觉地成了学问的受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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