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喝酒如做人(1 / 1)
程砚秋奶奶一直笑眯眯的,她开口问于东:“小伙子,我听说你是个作家?”
“奶奶,我在金艺教书,平时写点东西。”
“教书好啊。”卢芸抚掌道:“我们家,都是教书的,你阿姨她现在虽然在剧院,但是以前也教过一段时间书。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燕京师范大学。”
“哦,也是在燕京读的书啊。我跟你爷爷在燕京大学教书,这次正好回老家。不过我们是教数学的,文学这块平时关注比较少。你叔叔倒也是中文系毕业的,以前年轻的时候也好写点东西,后来突然不写了。”
说到儿子是中文系毕业的,老爷子轻轻哼了一声。
于东听到这声轻哼,脑海中立马联想出一出伦理大戏。数学世家,唯一的儿子却爱上了文学,不愿意继承衣钵,从此父子反目成仇……看这样子应该还没到那地步,不过对于儿子读中文系,老爷子大概是有意见的。
现在问题来了,这老爷子不会是因为自己也是中文系毕业的所以厌屋及乌吧。
这时程立业开口道:“我那时候都是瞎写……对了,于东,我听说你现在在新开的戏剧系教写作?”
“是的,去年开的戏创专业,教了一年了。”
“其实想教文学课的话,也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学校文学院,我们曲校长挺欣赏你的,还跟你们吴校长提过让你去我们学校任教的事情,不过吴校长没同意。”
“吴常新那抠搜鬼,能让你们把人挖了?”陈玉青端着盆洗好的水果过来,笑着对于东说:“小于啊,不要听你叔叔的,就在金艺挺好的,这两年金艺的名气也大了些。”
“那还不是因为他们运气好,来了几个作家。前脚走了个苏桐,后脚又来了于东跟毕飞雨,毕飞雨一年多来作品出了很多,我看金艺这次又要沾不少光。”
说起这事,程立业也有些眼红,之前他们没当回事,现在看来,学校出一两个知名作家还真是好处多多。
就拿金艺新开的戏创来说,本来是艺术专业,现在竟然有不少学生把它当成正儿八经的文学专业对待。
业内人士评价师资的时候对作家不会高看一眼,因为业内人士知道书写得好不代表能教得好书。但是旁人不知道啊,作家这个名头在普通人那里能加不少印象分。
再者说,金艺出的这几个作家还都不是普通作家,各个都是专业人士,正儿八经的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
苏桐跟于东两个不用说了,燕师大中文系毕业,而且听说于东本身专业课就很优秀,当年差点留校。
毕飞雨呢,杨州师范学院毕业,虽然不及燕师大,但是程立业知道,毕飞雨上学那会儿,杨州师范的中文系各方面都很强,是他们系最为辉煌的时候。
从专业性来说,别说是金艺了,他们几个就算到金陵大学当个讲师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所以程立业才说金艺的运气是真的好,几年时间就出了三个这样的人才。
其实也不完全是运气,其中毕飞雨应该算是吴常新慧眼识珠,当时请毕飞雨过去的时候,毕飞雨还没什么名气,也就这一年多突然爆发了。
“我看你纯粹是嫉妒。”陈玉青揶揄了自己丈夫一句,又问于东:“在金陵这边生活还习惯么,上沪那边平时饮食要比我们这边清淡很多吧。”
于东笑着回道:“也不是很清淡,我感觉跟金陵差不多了多少,可能之前在燕京生活过几年,口味这块也杂,所以在金陵这边饮食完全没有问题。说起来,还要多谢阿姨之前的照顾,阿姨的手艺绝对没话说,比金陵饭店的大厨做得还好吃。毕飞雨都说我病了一场,人反而长胖了。”
“这话说的,我哪比得上人家大厨。”陈玉青眯着眼睛笑道。
“大厨做饭都是酒店流程化的做法,真要说好吃还是家常菜。现在经济开放了,流行下馆子,其实就是吃个新鲜。等到以后,馆子下多了,大家就要知道家常菜的好了。而且现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想在家里吃顿成桌的饭,也不容易了。”
“这话说得没错。”
陈玉青笑盈盈地看着于东,她事先倒没想到于东嘴还挺甜。上次见面也没说几句话,可能是对作家有刻板印象,陈玉青之前一直觉得于东应该挺木讷的。她原来还在想,自家女儿本身就不善跟人打交道,要是两个愣头青凑到一起,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
现在看于东这样子,这个顾虑可以打消了。
老太太这边跟陈玉青想法差不多,小伙子长得干净,说话不疾不徐挺沉稳,而且说的话挺入耳的。
又聊了一会儿天,陈玉青拉着程砚秋去厨房做饭,于东陪着其他几个长辈聊天。
老爷子也终于开口:“抽不抽烟啊。”
于东没想到老爷子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自己抽不抽烟,他摆摆手道:“我不抽烟。”
“喝酒吗?”
“偶尔喝点。”
“能喝多少?”
“白酒二三两吧。”
“喝醉过?”
“那倒没有。”
“既然没有,你怎么知道自己只能喝二三两?”
……
这话于东还真不好回答,老太太见状,笑道:“非要喝醉才好吗?你这老头子,这么关心人家孩子酒量干什么?”
老爷子提着声音说道,“我问的是酒量么?我问的是情量。喝酒如做人,酒桌上,要么就别端杯子,端杯子就要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儿。只有知道自己的酒量,才能进退有据。”
于东点头:“老爷子说得有理,受教了。”
老太太揶揄道:“都是歪理,他自己喜欢喝酒,就偏要把喝酒跟做人联系到一起去。”
“你这是偏见。”
程立业也跟着来了一句,“对啊,妈,你这就是偏见了。”
“呵,一说到喝酒,你们爷俩就统一战线了是吧?”
于东听得那是头皮发麻,看这情形,一会儿中午饭那关可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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