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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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才告诉她:“用作膳房里的食材,包括这只大雁,并没有具备通语的能力。”

“你在骗我?”姜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脸都可见地黑了。

容景故作不解道:“我说的是可能,并不是一定。”

她看他的神情明显是在憋笑,才明白自己中了他的计,他已经无聊到又开始逗弄人了!

姜糖很生气,这一刻钟时间,一想到可能会吃到灵性动物,胃都不自觉隐隐抽搐,而他!

却在故意骗人!

甚至事后一点反悔愧疚的心思都没有!

还笑得很开心!

为了表明事情的严重性,她拒绝和他说话,严肃地摆着脸,不管他说什么,都采取了装作没听见的策略。

“我去一趟天鹤殿,近日少出门。”

“……”

“邢青衣是不是来过了?这些天由我帮你带饭。”

“……”

“上次的大雁肉,再给你抓一次?”

“……”

容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凑近了掐住她的脸:“你的气性怎么那么大。”

脸上的肉掐得变形,她的声音模糊:“你别掐我脸。”

这是她连续五天第一次说话。

容景不听,觉得软软的手感颇好,继续捏,却听到她哽咽了一声:“好疼。”

他没怎么用力,怔了一下,立即松开手,然后看到她向他瞪了一眼,哪还有方才疼哭的样子。

“你骗我。”他蹙眉道。

姜糖抨击:“你也骗过我!”

他无言:“那就扯平了。”

她重重哼了一声:“想得美。”

姜糖非常记仇,誓不罢休。

……

在苍岭山脉边缘解决了秘密联系的弟子后,闻镜满身是血,顺着脸庞滑落下的血液滴答滴答坠到地上,燥热的风一吹,皮肤上的血瞬间干涸,凝结成一大块犹如染上的殷红的画。

赤日炎炎,阳光热烈,本是闷热的酷夏,周边却莫名阵阵阴冷。

闻镜整个人像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白得发光的皮肤与鲜艳的红色相衬,增添了浓重的可怖感。

解决完隐藏的威胁后,他站在原地,朝清心殿的方向望了一眼。

然后打开系统,提到早晨的对话:“她还是不肯理我。”

闻镜:“这脾气比我还差劲。”

系统腹诽:得了吧,您脾气上来,那是要大开杀戒死伤无数的。

看看你周围的尸体,说的话还有可信度吗?

当然,它没敢说出来,保持长久的缄默。

闻镜抚了抚额心发红的印记,语气竟然颇为苦恼:“该怎样才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系统侧目,宿主竟然还会出现烦恼,相处了几百年时间,让他烦躁的人通常只有两个下场。

一个是身首异处,另一个则是生不如死。

看他心情不大好,几个念头来回徘徊,系统仍是明智地选择沉默。

但闻镜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它唠唠叨叨,他会不高兴;它寡言少语,他依然会不痛快。

“说话。”闻镜语气阴森,指尖恶意具现的黑烟缠绕,“你也想装没听见?”

系统:“……不是,宿主。我是恶意系统,这种关于人情感方面的不是很懂。”

“去查。”闻镜语气平静,无波无澜的面容下是隐藏的暗流。

“马上马上。”

遭到隐含的威吓后,系统挤出两滴心酸的眼泪,开始联网翻找情感秘籍。

薄暮冥冥,万籁俱寂中,天边蓝灰与金黄交界,影子在落日下显得尤其长。

他回到厢房,影子在门前映出长长一条,遮住了姜糖近日来的杰作,一副双人画像。

他弯腰看着惟妙惟肖的画,遗憾道:“若是在纸上,还能珍藏。”

在屋里听到他的话,得到他的肯定,姜糖心里有些高兴,不过她还记得早晨说过的话,敛住神情,不吭声。

容景把带来的饭放到桌子上,弯唇道:“你说呢?”

她憋了一会话,还是出声了,气道:“画在纸上也不给你。”

“那和我说话?”他见她再一次开口,加深了笑容。

姜糖头也没抬,兀自吃饭。

这时,系统在脑海里提醒:“宿主,我看到影视上的男人都是送花或者其他礼物,比如说甜食、饰品、或者胭脂粉黛。”

容景眸光微闪,忽视了那个听不懂的词汇,表情若有所思。

像是有什么主意,对她说了声“等会回来”,便转身飞入黑夜中。

姜糖:“?”

她不解地歪了歪头,他从来没有晚上离开过。

再次踏入厢房时,容景不知从哪里捣鼓来一堆东西,从储物袋中一个个掏出来,放到桌子上。

一枝粉白杏花,南瓜形状的胭脂盒,嵌着明珠的耳坠,桂花糕……

令人眼花缭乱的物品一一成列,姜糖目瞪口呆:“你干嘛?”

“送你的。”他俯身,近乎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喜欢吗?”

姜糖抿唇,扭捏道:“喜欢。”

声音很小,但他就是一下子听见了。

容景带着诱哄的语气道:“别不搭理我。”

姜糖看着他几乎少见的表情,或许是纱灯的光太过柔和,竟让他的神色柔软得不可思议。

两人的呼吸轻得不可闻,他沉黑的眸光长久地落在她的唇角。

不知是谁的呼吸加重了些。

丝丝缕缕的气息在浮动的光影下缠绕。

姜糖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出声打断了这种氛围。

“就因为不理你,送我这么多礼物?”

“嗯。”容景撑在桌沿的手指敛了敛,逐渐收回视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这些不算多。”

姜糖古怪地想,这种怎么像是男人追女人的手段。

根据容景的性格和表现,他向来对人与人的交际关系漠不关心,不是那种会想到主动用礼物讨好别人的人。

除非,有人在帮他出主意。

而与容景关系密切的,就只有一位了。

她大抵猜到是谁,很想问他,又怕被发现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万一此秘密是不能被外人道出的,可能会对两人的友谊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忍了忍,最后把好奇的询问咽回了肚子里。

第二日一早,姜糖比平日醒得早些。

转过身子一看,容景的床榻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或许已经出门。

屋子的木门和窗子紧闭,幽暗的环境对刚睁开的眼睛格外友好。

每次容景比她早起,动静极小,从未吵醒过她。

帮她取来饭后,他惯常会出门,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做什么,她不曾问过,也懒得询问,只猜到是关于闻镜的事情。

偶尔隔个几日,容景会陪她出去散心。

苍岭山热气蒸腾,有一回两人撑着一把伞闲逛。

她发现他有一个恶趣味,边走边拂过路边的花草树叶,薅一朵,摘一片,那只手就是闲不下来。

一路慢慢地走,回头一看,地上铺满了惨绿愁红的痕迹。

她问他:“为什么喜欢摘花草?”

他懒懒道:“无聊。”

“和我一起散步很无聊?”姜糖故意这样说。

他顿了下,轻轻地哼了一声:“你成心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她的表情太容易被看透了,黑漆漆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流露出找茬的意味。

说到底,她也很无聊。

没事找事,来和他斗嘴。

姜糖坐在床上,回想那段小插曲,抓了抓凌乱的发丝。

没了现代的娱乐工具,每天确实显得很枯燥乏味。如果必须做宅女,怎么能少了电视和游戏呢?

她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下床,慢吞吞往门口走去。

手指搭在门把上时,听到外头传来模糊的对话。

系统正在跟容景炫耀:“我的办法怎么样?”

“……”看它这么嘚瑟,容景不准备附和。

系统笑嘻嘻:“那个女人虽然能看到我,却不知道我的本事,给她哄得一愣一愣的哈哈。”

这话很不客气,仿若姜糖像个瞒在鼓里的傻子。

容景眸光微冷,正要呵斥它。

指尖窜出一道黑烟时,门被蓦地撞开。

姜糖收回脚,站在一人一系统面前,气愤得头顶冒烟。

“我还没告状呢,你倒是把我发现秘密的事告出去了!”

系统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发现了。

这种事放在正常人身上,尴尬得能脚趾抠出个苍岭山。

但系统只是一个智能ai,尽管具备喜怒哀乐,太复杂的人类情绪它是不理解的。

一瞬间只想到又说错话了,容景该不会责怪它吧。

系统余光瞥了一眼,果然,容景正冷冷地看着它,一双阒黑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但它就是敏锐地感受到了,里面有一种即将要惩罚它的冷酷感。

它觉得脑门一阵寒凉,铺天盖地的危机感袭来,一时竟没什么心思理会姜糖。

这都第几次了?它怎么就不吸取教训?

明明晓得姜糖在他心里的地位,还去取笑她干什么!!

系统哆哆嗦嗦:“宿主,我、我程序出错,才说错话了!”

他还未给出回应,姜糖便先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是收不回来的!”

容景应声,表情阴沉地对着它:“确实。你的嘴巴似乎太多余了。”

姜糖:“对,还不如缝上算了。”

她张牙舞爪地恐吓它,但在系统眼里,威胁程度甚至比不上容景的万分之一。

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才是最可怕的!

姜糖不知道在系统心里,原来自己的威慑力这么弱,仍旧在努力地吓唬它。

争取让它吸取个教训,她也不会真的对它做什么,毕竟这是容景的所有物。

做了一系列无用功,看到它恐惧的小表情,她很满意,转头朝容景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

“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你有一个系统,不过不敢告诉你,怕你误会……”

容景暂时敛了情绪,抬眸时,与方才的神情有极大的反差。

“没事。”

姜糖清晰地看到他眼里有纵容之意,似乎不管她做了任何挑战他底线的事,都可以被谅解或者说是不在乎。

“……”

她一时以为看错了,再次望过去时,只看见一潭平静无波般的水眸。

他还记得系统方才的出言不逊,转而面对,声线冷冽如碎玉,令人发憷。

“我记得有一个功能,可以交接管辖权。”

控制此系统的是圆脸ai,若是它被换下,一个无能的ai只会被销毁。

系统后悔得声泪俱下:“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会瞎说了。”

听到此话,再看到系统的反应,姜糖觉察到可能是一种严峻的惩罚,心中纠结万分:“这是要做什么?”

希望从心底升腾起来,系统装得很可怜:“呜呜我会被消灭的。”

这么严重?

她捏了捏鼻梁,犹豫着开口:“没到这地步吧。”

系统眼睛一亮,求生欲迫使它低头服软:“我很厉害的,可以做很多事。”

姜糖好奇道:“说说看,你会什么?”

系统利诱道:“我比其他ai多了个娱乐功能,连接各大世界的网络,下载千奇百怪的影视、书籍……”

还不等说完,姜糖突然打断:“等等,影视!?”

系统连忙点头。

她的眼眸弯弯如月勾,立即倒戈,抓着容景的袖子道:“我原谅它了!”

容景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系统,有些好笑道:“手段不错。”

系统嗫喏着不作声。

姜糖摇了摇他的胳膊:“你愿意给我玩吗?”

“有空的时候就行了。”她满脸期待,生怕他拒绝,软着声音开口道,“求求你了。”

“……”容景轻勾着唇,似乎很喜欢她这样说话的语气,竟拖延着未出声。

这下子让她误会成他不愿意了。

姜糖难受得皱着鼻子,松了松手,垂头道:“不愿意的话,也没事。”

终究还是她太难为人了。

她打起精神来:“是我要求太多,你别放在心上。”

把手收回去的一瞬间,他握住她的手腕,凑近了看她。

“我有说过不愿意吗?”

他的鼻尖蹭在她的耳廓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喜欢,随你怎么用。”

双手垂在腰际,只要轻轻一揽,就能将她拥入怀中。

大抵是近日亲密的行为多了,而且容景是女人的模样,姜糖已经非常不感冒,任何歪曲的想法都没有。

“你真好。”

容景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有呢?”

他心里想,做了这么多,她应该会懂得几分。

姜糖挽着他的胳膊,亲亲蜜蜜地开口。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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