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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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希?”景澜的声音听着有些晃动。

夏希隔着话筒隐约可以听见一些引擎与刹车的声音,像是在车上。

夏希说起自己的情况:“我在揽墅,之前被一个叫刘鹏的人绑架了,他……”

“他要杀我?”景澜打断了他。

“你,知道?”夏希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多用了几分力道。

“他的人跟踪我,被我抓到,已经全部交代了。”景澜淡淡地说。

夏希抿了抿唇,他想问对方,你既然知道我被绑架,为什么不来救我,也不联系我?可话到了嘴边,夏希又不知该怎么问起了。现在的景澜已经把他忘了,在对方眼里他就是个陌生人,他如何要求对方来救他呢?

“之前我给你打了电话。”夏希说:“就在被抓走的时候,我想着逃出来了,也应该告诉你一声。”

“嗯,知道了。”景澜的语气依然很淡,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就像是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只是完全不担心夏希,或者说,他完全不在乎夏希的死活。

明明顶着他最熟悉的声音,但是的确已经像是一个陌生人了。夏希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电话中安静了两秒。

“没事就挂了吧。”景澜显然没了继续等下去的耐心。也并不想继续与夏希交流什么。

夏希听见这话,忍不住生起气来,混合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委屈,他声音软下来,像是一只被欺负了,对着主人喵个不停的猫:“怎么会没事?我差一点就死了,我被绑架是因为你,你总该……”

“能打电话就说明没事,不需要问。”景澜为他的问题作出了解释。

这解释让夏希一愣。随即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来,将他的灵智焚烧殆尽。

他还是个未成年的皇子的时候,礼仪老师就曾教过他,任何时候,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现在,他用近乎于质问的语气逼问一个明知道已经忘了他的人:“如果没有电话呢!如果我死了呢?你打算等我死了再来问吗?”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过了几秒,夏希以为景澜不会回答他的时候,那边传来一声如井水般平静无波的回答:“末世会死很多人。”

夏希住了嘴。

夏希听懂了景澜没出口的话。是了,末世会死很多人,所以如果他连一次绑架都应对不了,将来早晚也得死在末世里。

如果他真的死了,景澜不会为他难过。他根本不在乎。

夏希不生气了,他像是被剥离了情绪,感觉不到自己的愤怒了,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其他心情,他像是被人分成了两半,一半还在思考,一半全凭本能行事。

“你还会来找我吗?”夏希听见自己问。他还是想景澜来的。就算对方不记得,但他却一时半会改不掉依赖景澜的习惯。

他想吃景澜做的饭,想让景澜给他包扎伤口,他想念对方的声音和体温,他想要窝在对方怀里入眠的那种安全感。

理智告诉他不该问了,没有结果,但他还是问了。像是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徘徊在曾经的养主门口,明知道不可能进去,却怀还是忍不住探出脑袋。

“如果你要求的话,可以。但不是现在。”对面的声音冷静地像是在谈判。

对方这是同意了?

但夏希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他还在期待什么呢?原来的猫主人已经不再了,新来的猫主人怕他冻死,出于人道主义给他开了个门缝。

夏希挂断了电话,闭了闭眼睛。他已经说了够多了,再说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又会说出什么没意思的话来。

这些年景澜一直很顺着他,是以他从来不知道,景澜竟有这么让人难受的本事。

夏希一直觉得自己没多在意景澜。但这会儿,却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自己喜欢景澜吗,夏希不知道,认识近三年,夏希一直吝啬于付出自己的情感,却又贪恋着景澜给他的陪伴照顾。他像是一只被宠坏的猫,享受着可口的食物与温暖的炉火,却吝啬着自己的感情,猫以为驯化了一个两足兽。可其实,从猫跟人回家的那天,它也早已踏入了人的温柔陷阱。

夏希发了会儿呆,疲惫思绪飘散,终于成了一团理也理不清的杂线。他疲惫地把手机放在一边,钻进被子里,极没安全感地缩起手脚,在夏末三十度的高温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累极了,几乎是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昏睡,直到在一阵嘈杂声里被吵醒。

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听上去,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卷帘门上。

夏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半。他套上自己已经变得脏脏破破的睡衣,朝外走去。

越靠近门口,砸门的声音越清晰,夏希隐约能听见门外似有人说话。

店铺没有朝街的窗户,隔着卷帘门,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夏希下意识去找张琳的身影。

他只见张琳从厨房冲出来,手里还拿了把水果刀,紧紧攥在手心,紧张地从里面打开了卷帘门。

门外站了一对男女。男的微胖,大约四十岁上下,穿着衬衣西裤和皮鞋,头上还抹了发胶。只是此刻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湿,发型也乱了,显得有些油腻。

女的看上去不到三十,长相中上,身材。t恤是时下最流行的紧身款,包裹着露出窄瘦的腰身,下身穿了件短裙,露出修长的腿。

“你们干什么砸我店门?”张琳松了口气的同时,气冲冲地朝两人喊。

两人看见张琳均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店里还有人。

女的尴尬地笑了笑,男的放下手里的消防斧,嘀咕了句:“什么嘛,搞了半天有人啊!我以为没人呢。”

张琳看着卷帘门上的痕迹,又看看男人手里的斧子,怒气未消:“没人你就可以砸我的店门了?”

“哎,这不是特殊情况嘛。我的车堵在市里了,马路上又到处是怪物。我们在街上东躲西藏地跑了一天,小雪说她饿了,想吃蛋糕。眼见天也快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歇脚,就看见你家店了。”

男人和张琳解释完,又说:“喊什么啊,不就是一个破门吗,多少钱我陪给你就是。但你得让我们住这。当然,是有偿的……一天一千,怎么样?”

“不行!”张琳撇撇嘴:“什么叫一个破门,这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你砸了我的门,不好好道歉,还嫌我门破?”

“嘶……”男人扬起脑袋,上前一步,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同行的女人赶忙拉住他,摇摇头,小声地劝:“曹哥,曹哥!”

接着她又看向张琳,赔着笑说:“这位美女你别生气,曹哥他没有那个意思,他这人说话不太好听,但没坏心的。他是想说,门坏了可以陪给你,我们的确不是有心的,眼下这个情况,街上乱的很,我们饿一天了,好不容易看着家买吃的的,也是着急之下没了分寸。对不住。”

张琳听完女人的话,脸色缓和不少,又听他们在外面,一天没吃东西了,露出几分同情。外面乱成那个样子,这对男女看着也是一身灰头土脸的。显然这一天过得并不容易。于是松口道:“想留下也不是不行,但不能再破坏东西了。”

“你要多少钱。”男人听张琳同意了,立刻摸出钱包。

“钱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张琳摆摆手,显得不太在意:“这情况也不知道多久能消停。你们想住也行。人多也互相有个照应。但我这里只有一张床,你们要住只能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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