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野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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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人类的确是“动物”,但并非“野兽”。无论是理性还是感性,无论是智慧还是偶尔的愚钝,哪怕是善意与恶,这些全部都是凝聚在人类身躯之中的,独一无二的宝物,或许也难以并入其他的躯壳之中。

倘若继续以这样的姿态生活下去,他们身而为人的理性与思维也会渐渐褪去吧。最终成为彻头彻尾的野兽,在钢筋水泥的森林之中重现丛林法则,将弱肉强食贯彻到底。

不行。这样不行。

绮罗打了个寒颤。只想到这里就足够让她胆寒。她索性不再多想,兀自中断了想象。

还是应该快点找到金色乌鸦。

她这么告诉自己。

她用力抱起鸵鸟的尸体,巨鸟可怕的重量让她在站起身时不由得后仰了一下,险些就这么仰面摔在地上,吓得她的心都揪紧了。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视线,她只能费劲地抬着头。折断的脖颈搭在肩上,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鸵鸟的脑袋打在她的后背上。

在抱起鸵鸟之前,其实绮罗也没想过要把它带到什么地方去。她只是不希望它继续躺在街口的人行道上罢了。

如果能让它入土为安,这当然很好。可一想到还不清楚它的身份,绮罗实在没办法坦然地为它刨出安眠的墓穴。但除此之外,绮罗就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办法了,只能暂且把它先带到了小巷里一家空置店铺中。

这里原本是一家小小的杂货铺,许久前就已经关店了,只放下的一半的卷帘门上贴着转让店铺的告示与联系电话,可始终没有人拨打这个电话。

绮罗钻过卷帘门的空隙,用发卡打开了店门的老式门锁。她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抱歉,既是对被冒犯的这家小店,也是为了死去的鸵鸟。

“真的很对不起……只能委屈你先待在这里了。如果一切结束之后,你能够变回原来的模样,那我一定会……”

承诺说到一半,绮罗忽然停住了。她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就给不出什么伟大的许诺,能做的也是微乎其微。

更何况,对方已经死去,就算变回了人类的模样也不会改变这个现实。在这般前提之下,她真的很难再做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了。

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脱下外套,盖住鸵鸟的脸,没有再说什么了。

离开之前,她把所有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确保都已经锁好了,还不忘将卷帘门完全拉上,用风华招来吹走滞留在这里的血腥气,这才离开,可还是难免有点不安,总担心会不会有其他失去理性的动物拖走鸵鸟的尸体。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

绮罗小声对自己这么说着,试图让自己快点平静下来。

现在的重点,应该是金色乌鸦才对。不能再继续沮丧地低着头了,还是仰起脑袋吧。

不过,在这条狭小的巷子里,能窥见到的只是窄窄的一线天空而已。一些鸟儿停在楼房的边缘,其中并无瞩目的金色羽毛。

狭隘的视线真的太过受限了,绮罗觉得还是应该尽快移动到宽阔的大路上才好。她默默掏出手机,开始研究起的这段路的地图。

这条小巷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而这般长长的笔直的道路又难免会削弱方位感和具体的距离感,越往深处走,对于自己的位置就愈发不明确了。

地图显示,这周围的小巷还是有些多的,想要离开的话,就只能走另一条小巷。

绮罗走走停停,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又要盯着地图以免自己走错。过分的分心让她在走了长长的一段路之后才迟钝地意识到,此刻她深处的这条小巷,正好就是几周之前她遇到中也的地方。

故地重游实在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居然让绮罗忍不住惊了一下,连脚步也稍许慢了一拍。

哪怕是在早晨,小巷里也是暗沉沉的,略微歪斜的角度无法看清出口处的光。

只要站在这里,就会想起那天巧合地遭遇中也时浮上心头的窘迫恐慌的混杂心情。就算现在这件事早就已经变成过去了,可当时的心情还是分外鲜明,一时之间难以褪去。

绮罗僵硬地摸了摸鼻尖,努力收起不自然的做派,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虽然这里确实发生过一点不太愉快的事情,但过去的事早就已经过去了,这么惴惴不安可不好。况且,自己也不可能再在此地遇上比“撞见黑手党丈夫的工作现场”更可怕的事情了——正如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那样。

绮罗这么想着作为安慰,然而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完全曲解了这句古希腊名言的真正深意。

并且,就在她默默地在心里说完这段长长的自我安慰时,发现远处正站着两个硕大的影子。其中一个显然是老虎,而另一个站在影子里,轮廓看起来实在奇怪。定睛细看了一会儿,原来那是一条三爪的龙。

龙与虎面面相觑,表情皆是凶神恶煞,无论是龙竖起的鳞片还是虎炸开的短毛,都仿佛在说着它们之间的不和谐。

绮罗停住步伐,不觉得害怕,也没有多惊讶。

她只是在想,眼前的这一幕大概就是所谓的龙争虎斗吧。

受教了,受教了。

2("退休魔法少女只想当一个称职的中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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