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2 / 2)
可景宴那时候太忙了,他又没法光明正大带着鹿溪到处跑,万一被人拍到了,无论求的是什么,都会被人说成是在求姻缘。
于是这事儿就无限期地搁置了下来。
一直搁置到他们分手,鹿溪也没能将景宴带佛祖面前。
“结果我出院的时候,光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平安符,跟我说,他把符求来了。”
鹿溪至今还记得他面无表情的臭屁脸,站在医院走廊上,让她伸手,说有神秘礼物要送她。
她担心是整蛊道具,不敢接。
是薄光年不高兴地将她的手硬拽过来,塞给她,留下一句——
“‘除了平安符,我还求了姻缘’。”鹿溪微顿一下,耳根适时浮现一抹害羞的红,“后来没多久他就向我求婚了,我才知道,原来他求的姻缘是我。”
啪——
景宴起身拿烤面筋,不知怎么,突然冒失地碰翻了酒杯。
简竹真看他一眼,别有深意,却没有开口。
【我作证,我是月老本人,我在他们的小拇指上打了死结】
【前面姐妹说的是真的,我就是那根红线】
【我**我**,竟然是光光主动求的婚!我以为他生活里话也特别少呢!对待老婆果然不一样!】
【他生活里话确实不说话,连教练都不理的。不知道他的教练如果来看这档节目,会不会一边哭一边大呼医学奇迹哑巴开口】
“而且。”鹿溪还没说完,她一开闸就挺不住,温柔地看了薄光年一眼,羞涩道,“光光他戴滑雪镜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他还送过我一副拿了金牌的滑雪镜。结婚之后,他也教了我很多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像是滑雪越野,骑马潜水,还有投资方面的……”
导演:“好了好了,秀恩爱这种事情,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导演问:“小盒子里的问题是不是挺没意思的,我们来看看直播间的粉丝们都想问点儿什么。”
阮知知:“!”
弹幕霎时一片沸腾,导演眯着眼,挑出一句:“想问问‘箴言cp’,今年有结婚计划吗?”
他将问题读出来,弹幕一下子**了。
日头渐渐开始下落,太阳挂在树梢,大片霞光在天空中晕染开,织构出一个粉色的黄昏。
短短几分钟内直播间又涌入几十万人,景宴说:“暂时没有。”
看着满屏“为什么”,简竹真撩开长发,柔和地看了景宴一眼。
他缓声道:“因为竹真事业心比较强,最近两年事业还在上升期,但如果结婚的话,我更希望妻子全职。之前跟竹真讨论过,不想她太辛苦,她也赞成,所以我们决定将婚期暂时延后。”
薄光年拿起剪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莫名透出嘲讽。
景宴皱眉,语气冷淡:“薄先生好像有话要说?”
“没。”薄光年正在帮鹿溪切小羊排,七分熟的小羊,火上烤过,油全都冒了出来,滋滋作响。
他不紧不慢,分神道:“我就是在想,我这么有钱却从没想过让夫人全职,怪对不起她的。”
【降;维;打;击】
【光神这么快就学会了老婆的茶里茶气,这一波输出绝了,资本家嘲讽.jpg】
【给弹幕姐妹科普,光神不让鹿鹿全职是因为他投资鹿鹿建了个她自己的公司,他之前在采访里说过夫人干什么他都支持,创业破产欠债也没关系养得起,然后现在universe市值过千亿了】
【接住了!这是总裁的糖!】
【箴言cp也好甜啊我哭了,爱她不是就要保护她吗】
【是被气哭的吗,不是吧不是吧这大男子主义都有人嗑?】
【恋爱长跑七八年,这婚是入土也结不了了吧】
鹿溪撑着下巴,看薄光年的眼神都在发光。
景宴想回怼,话到嘴边,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弹幕的问题七嘴八舌,暮色四合,小院内的气氛逐渐欢乐起来。
弹幕:知遇cp拍戏接吻是真亲吗?
阮知知:“是借位。”
时域:“是真亲。”
阮知知:“在时域眼里是真亲,但实际上是借位。”
时域:“……”
弹幕:指鹿为光能当着我们的面亲亲吗?
鹿溪:“想得美。”
薄光年:“不行。”
鹿溪:“但充钱的话就可以,虽然我们有原则,但钱多也不是不能考虑。”
薄光年:“……”
弹幕:箴言cp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异国会常联系吗?
景宴:“会。”
简竹真:“会,但不常联系。”
薄光年转头看景宴一眼,意味不明地动动唇角,什么也没说。
就是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景宴莫名感到狼狈。
因为跟简竹真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他有大半年的时间在做心理咨询,另外几个月,跟鹿溪在一起。
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导演趁乱叹息:“你们觉得恋爱的意义是什么?”
阮知知抢答:“为了学习进步。”
时域:“你在答政/治题吗?”
“恋爱的目的,是为了让你们找到‘自己’。”导演喝了点酒,叹着气开始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
薄光年摸摸鹿溪,示意:“这环节比较没意思,你在这里听会儿鸡汤,我去接个电话。”
导演:“……”
鹿溪仰着脑袋点点头:“那边没灯,你小心点。”
薄光年轻“嗯”了一声,暂时离席。
简竹真坐在烧烤架前跟弹幕互动,手指不小心沾上架子的油渍,她试着擦了擦,发现擦不掉。
“我去清理一下。”她站起来,“顺路洗洗手。”
景宴:“别撞到了。”
小院被葱茏草木包围,水管在房子的另一侧。
简竹真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再遇见蛇虫鼠蚁。
她步行到水管前,刚要拧水龙头,就听见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声:“……我最近感觉感觉还不错……对,edward,你不用太担心我。”
简竹真心里一惊,旋即认出,这是薄光年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离席的,怎么会在这儿?
林中实在**静,两个人就只隔着一个小拐角,她连听筒里的声音都能依稀听见。
“……今年的检查……没做……还跟以前一样想把她……吗?”
薄光年摇头:“其实我这两年很少见她,但是很奇怪,在她身边的时候,伪装一个正常人,好像会更容易一些。我也……不想再对她做违法的事情了。”
话筒那头又说了一段话,简竹真没听清。
只见薄光年微微抿起了唇:“我不知道。”
他说,“我不知道我对鹿溪的情感到底是什么,但我觉得,那应该不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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