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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县隶属顺天府,为附郭京县,也就是国都所辖之县,可谓天子脚下。
同为县令,附郭京县的县令跟外放的县令天壤之别。
向来能补到附郭京县县令缺的官员,无一例外,全都大有来头。
岑九容竟然把这么个炙手可热的好缺弄到了手,还给了宋廪这个寒门子弟,不得不说一句“好本事”!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年底众官员才入京述职跟候缺,正月十六衙门开衙后,吏部才会陆续派官。
而今三月中旬,压根就不是补缺的时候。
况且,她刚重生回来的时候,曾看过邸报,上头有顺天府尹盛赞宛平县令断案如神的内容,说明宛平县令一职并未空缺。
她不解道:“原来的宛平县令呢?”
岑九容哼笑一声:“贪赃枉法,已被关进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
宋时鸢:“……”
一时间她不知该相信原宛平县令是真贪赃枉法,还是怀疑他为了能将自己父亲调进京城,而污蔑别人贪赃枉法……
岑九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好笑道:“瞧阿鸢的表情,莫不是怀疑我是个为一己之私而草菅人命之徒?”
宋时鸢扯了扯嘴角。
心想,不用怀疑,你就是。
“阿鸢这般想我,我甚是伤心。”岑九容蹙眉,作委屈状。
“我要惩罚你。”他拇指覆到她的下唇/瓣上,来回摩挲起来。
“你别这样。”宋时鸢被他的手指弄得脊背发麻,忙伸手去推他胳膊。
“阿鸢嫌弃我的手。”岑九容收回拇指。
宋时鸢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瞬,他突然将她的下巴抬起,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唇/瓣,笑道:“莫非是想让我用嘴亲你?”
不等宋时鸢回应,他又无奈叹气道:“对于阿鸢,我向来是有求必应的。”
说着,脑袋便凑过来。
“姑娘,福嫂子来了。”
外头突然响起辛夷的声音。
岑九容脑袋顿住,斜了眼近在咫尺的樱/唇,突然“嗤”笑一声:“这些碍事的家伙,合该全部拉出去埋了。”
“不许你动她们。”宋时鸢立时急眼,抿着嘴/唇,杏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奶凶小猫的模样,勾得岑九容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时就将她抱在怀里狠亲一顿。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到底还是将这冲动压了下去,只抬手在她脸蛋上捏了一把,笑道:“阿鸢真可爱。”
宋时鸢:“……”
她分明是在发怒,哪里可爱了?
先前马都南给他下的毒/药,不光毒烂了他的脸蛋,毒坏了他的脑子,还毒瞎了他的眼睛吧?
见他退到远处的太师椅上坐下了,她这才忙朝外道:“请福嫂子进来吧。”
钟福家的进门后,立时福了福身,满脸堆笑道:“姑娘好啊。”
笑得甚至有些谄媚了。
这可是从前没有过的。
身为母亲钟氏的陪房,钟福家的素日待宋时鸢自然是极好的,但作为内院管事娘子,又自有自己的威严。
宋时鸢行/事不妥当的时候,她也没少指摘。
断然不会如现在这般,恭敬中带着畏惧。
莫非是得知自己毫不给宋蔷这个姑母留脸面,直接大耳刮子甩上去,所以怕了自己?
生怕自己也这般待她,让她这个管事娘子颜面尽失?
啧,自己这样温柔和善,是随随便便就上演全武行的人儿么?
宋时鸢客套地说道:“福嫂子有事只管打发个小丫头来说便是了,怎地亲自过来了?”
然后伸手指了指下首的太师椅,笑道:“快请坐。青黛,给福嫂子泡碗好茶来。”
钟福家的推辞不肯坐,小碎步上前,将手里的托盘往宋时鸢跟前的炕桌上一放。
讪笑道:“这是老爷让给姑娘送来的《金刚经》,老爷说姑娘火气太大,让您抄十遍《金刚经》静静心,没抄完前不许出自己院子。”
“我佛慈悲,但也有怒目金刚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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