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1 / 2)
("帝肆宠(臣妻)");
秦府
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横眉冷目的中年男子,
发根已有些灰白,一双眼却仍旧凌厉,
下人奉上茶,他无心饮下,接过茶盏放到桌上,扭头去看旁边的韩氏:“那日你去了将军府,不是见过那个姓姜的女子吗?她如何?”
秦栾语气过重,明明是问话,偏像埋怨似的,
韩氏脸色有些不自然,
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村野农妇,能如何?”
啪地一声,
秦栾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吓得韩氏一激灵。
秦栾站起身,对她横道:“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吗?陛下不近女色多年,偏偏对一个臣下之妻青睐有加,清心寡欲这么多年,陛下这次恐怕要‘破戒’了,
你说她只是一个没有教养的村野农妇,那陛下是瞎了眼吗?”
秦栾突然发火,
下人都没遣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韩氏没脸,她也有些下不来台了,抬头瞪着他道:“你对我发火做什么?一个将军的下堂妻值得你这么紧张?”
韩氏也是出身名门,
秦栾多少要顾及她背后的家族,自知失态,给下人打了手势,
屏退众人之后,他叹息一声,对她道:“夫人,你仔细想想,我们的绾儿将来是要进宫做皇后的,有太后照顾,她今后的路也不会难走,所幸陛下不贪恋美色,那不管是谁都撼动不了咱们绾儿的地位。”
他敲了敲桌子,提点韩氏:“可现在无缘无故出了一个姜氏,既为臣子之妻,陛下却丝毫不避讳,听说昨日宫城换防,姜氏错过出宫时机,陛下还特意为她在太医院安排了一个住处,以往他对谁这样偏爱过?以后若是真让她进了宫,就是绾儿最大的阻力,你说我紧不紧张!”
韩氏被他三言两语点醒,恍然大悟,也跟着认真起来,迟疑道:“你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那个姜氏,模样确系绝色,气度也的确不像小地方出身的,可她说到底都是再嫁之身,后面还跟了一个拖油瓶,单凭这个出身,就算进了后宫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怎能比得过咱们绾儿?”
秦栾摇了摇头,若有所思:“我这个好外甥,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么多年来他隐忍蛰伏,连太后作为他生母都看不透他,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这些外物阻挠,于他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正说着,二门槛忽然闪过一抹衣角。
“爹!娘!”
一个身穿青色劲装的女子匆匆行进,脸上洋溢着欢笑,她腰上束着革带,衬得身形颀长,着干净利落长靴,头发高高束起,腰间配着一把宝剑,英气逼人。
韩氏一看来人便从椅子上起身,高兴地迎上去,握住女子的手:“绾儿,你怎么这么就回来了?仆从呢?护卫呢?”
秦姝绾将头发撩到背后,满不在乎地道:“他们都在后面,我急着归府,快马加鞭就回来了,放心吧娘,我没事。”
她正要说什么,韩氏身后的秦栾冷哼一声,张口便是一句训斥:“名门闺秀,你看看自己穿得什么样子?哪一点像秦氏嫡女。”
秦姝绾一怔,不知父亲的气从何处而来,韩氏护着女儿,转头对他道:“绾儿一路奔波,回来连口热茶都没喝上,你就开始摆架子教训人了,好歹让她喘口气儿。”
秦栾现在是看秦姝绾哪里都不顺眼,秦姝绾也不想在这时触父亲霉头,便没看他,而是从胸口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韩氏:“对了娘亲,方才女儿回府时,看到门房那里有个女子有东西要交给你,我见了,就直接将东西收下了,你看看。”
韩氏一头雾水,将信封拆开,上下看了看,眉头渐渐皱起:“是谁送来的?”
“她说她家夫人姓姜。”
秦姝绾说完,两人俱是一怔,韩氏瞬间变了脸色,嫌弃地将信纸篡成团丢掉,低声咒骂一句:“晦气!”
“怎么了娘?这写的什么啊?”秦姝绾说着就要蹲下身将那团信纸捡起来,韩氏赶紧去拽她,道:“你别管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秦栾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秦姝绾道:“真是从小让你娘给你惯坏了,遇事不长脑子,什么东西你都能收下吗?如果有人要害你娘呢!”
秦姝绾小声嘟囔:“一封信能有什么危险……”
“混账!”秦栾大骂一句,将两人俱是吓了一跳,韩氏知道秦栾是真的生气了,走过去想要安抚住他,秦栾却无视韩氏,命令道:“赶紧回去把这身衣服脱下来,这几日那也不许去,过些天便进宫去陪你姑母,丢了的礼数给我一点一点学回来!”
说完,秦栾拂袖离去,秦姝绾不情不愿地甩了下袖子,抱怨道:“我才不想进宫呢……”
皇帝表哥那么可怕的一个人。
“这两日别惹你父亲了,先听他的话吧。”韩氏也劝她,担忧地看着秦栾离开的方向。
“哦。”秦姝绾应了一声,踱步到后面,脚上踩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飞快地拿起来塞到怀里。
转眼三日过去,姜肆没有收到将军府的任何消息,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跟霍岐耗不起也不想再等了,便亲去府衙递了诉状,可京兆尹一看状告的人竟然是霍将军,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便随便找了个理由给姜肆搪塞过去了,让她回去等消息。
姜肆害怕京兆尹是个和稀泥的主,如果他找到霍岐,霍岐仍是不愿意和离而故意拖着她,两个人沆瀣一气的话,姜肆没有任何办法。
除非,她找那个人帮忙。
这不更遂了那人的意吗?
姜肆心中烦闷,却也知道自己一旦选择这条路,就注定走上一条荆棘丛生曲折坎坷的路,早就做好觉悟,所以也不曾后悔,就是有时会觉得精疲力竭。
她这些时日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脖子上拴着一条绳子,绳子不停收缩,勒进她的肉里,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那绳圈又松开些许,给她喘口气的机会便再次收紧,这样循环往复,像是故意捉弄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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