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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昏君成了万人迷[穿书]");

这几日天气正好,

大殷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准备花神宴,今年也不例外。

释无机本提出了辞行的话,可是被殷太后把话堵回去了。

殷怀见状也假模假样的劝了几句,

“国师不必多礼,春日风光大好,正是赏花的好时节,不去看岂不可惜。”

释无机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怔,

随即淡淡垂眼,没有再说话。

但是众人也心知他这是默认的意思,

花神宴设在避暑胜地蓬莱洲上,

说是洲其实是个小岛,

四面环水,

从殷都出发顺着水路而下便可以到达。

下了船来到了蓬莱州,四周水面长满了碧绿接天的荷叶。只是还未到盛夏,黛粉荷苞还未绽开。

宴席设在水榭之上,周围花团锦簇,争奇夺艳,四周纱幔随风飞舞,

水边的湿气氤氲,十分清凉。

殷怀坐于高位之上,听着殷太后照例说着场面话。自己也跟着说了几句,群臣也连忙举杯敬酒。

开宴之前有宫人鱼贯而入,

手里持着一方托盘,里面放着干净的笔墨纸砚,需在场人画出自己心仪的花,再来选花神。

柳泽接过纸砚,

朝着宫娥微微一笑,笑得如春风和煦。

“多谢。”

宫娥红了红脸。

寻常人近不了释无机的身,托盘还未呈到他跟前,便被他身边的神侍给拦了下来,转而由自己来呈。

只有殷誉北漫不经心的单手支颐,眼皮微阖,身边有宫娥走进,他却连眼皮子也未抬一下,手里心不在焉的摩挲着一枚玉佩。

那玉佩通体莹白,一看就是常被人握在手中摩挲,玉泽透亮,光滑圆润。

“誉王殿下,请....”

说完这句话后,宫娥几乎是逃似的飞快离开。

殷誉北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露出那双漆黑冷冽的眼。

殷怀猝不及防,便和他视线撞了个满怀。

不知为何,这回却是殷誉北率先移开视线,他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是酒盏,神色不明。

周围人已经开始提笔作画,他却坐着一动不动,久久不提笔。

直到有人低声催促,他这才冷冷淡淡的瞟过去,那人立刻噤声。

他视线又微微垂下,落在面前摆放的雪白宣纸上。

毛笔上蘸了墨,然后便在雪白宣纸上淡淡晕染开,神情专注。

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搁下画笔,铺平宣纸然后用砚台压住。

殷怀不会画画,于是这个时候索性拿出派头,不做声也不动笔,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宴上众人终于画完了画,需由殷怀一一点评。

殷怀点评的相当敷衍,但是别人当然不敢多说什么,甚至还得附和他几声。

柳泽画的是兰花,不愧是状元郎出身,着墨功底非一般人能比。

他敷衍的夸了他几句,“传闻柳相素善画艺,果然是名不虚传。”

柳泽温温一笑,“谢陛下夸奖。”

殷怀又将视线落在殷誉北的画上,不由微微一怔,只见纸上红梅栩栩如生,傲立枝头。

他随即下意识的往长善望去。

是巧合吗?

他画的刚好是长善喜欢的红梅,当初因为长善喜梅,殷誉北便下令将满宫栽满红梅,派专人看管,只为博得她一笑。

果然这两个人已经有了纠葛了吗。

想到这里殷怀微微皱眉,那长善现在应该不喜欢自己吧。

他们两人连交流都几乎未有过,长善在他面前也表现的落落大方,不像是对他有意的样子。

于是他缓声试探道:“没想到誉王喜欢红梅。”

殷誉北眉眼微敛,沉声道:“只是觉得它和其余花不同。”

听到这种意味不明的回答,殷怀微微皱眉。

宴席从来千篇一律,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中央舞姬的婀娜风姿。

十三个舞姬代表十三时节的花,足下轻巧,翩然起舞,神态各异,有的媚眼如丝,有的清冷自持。

殷怀的注意力被其中一个红衣少女给吸引了。

现在气温如此炎热,她却穿着水红披风,眉间贴着艳丽花钿,手持梅花,应该装扮得是红梅仙子。

仙子不仙子殷怀不知道,他只觉得敬业。

看来自己还是觉悟不够,山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这个狗皇帝当得还不够敬业。

殷太后察觉到了殷怀的注意力,眼神一闪,面上不动声色,等一曲舞毕,笑吟吟的朝殷怀道:“算算日子,怀儿今年该成年了吧,娶后纳妃一事倒不必着急,可到底还是需要个体己人陪着。”

此话一出,场中都似安静了片刻。

殷誉北手上举杯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直直地望了过去,眼神意味不明。

殷怀一听这话额角直抽,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下一秒太后便招着那位舞女上前,笑吟吟玩问道:“好孩子,你是叫什么名字?”

“奴婢凝春,是芳姑姑跟前学舞的。”

“长得确实漂亮,不怪怀儿多看了你几眼。”

殷怀微微睁大了眼,觉得很冤枉,可殷太后根本没有给他什么说话的机会,直接拍板定就要把事情决定了下来。

殷怀心中警铃大作,此事绝对有猫腻,殷太后一向都是不愿自己和别人有染,恨不得到死都是个雏,免得又生下个什么皇子,打乱了她的计划。

现在态度大转弯,说是好心他是打死也不信。

“不了,她虽长得出众,可并非儿臣心中所好。”

殷太后柳眉微蹙,语气已经有了不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殷怀叹了口气,拉过平喜的手,上下摸了摸,又捏了捏,语气暧昧不明,“哎,母后你也不是不知。”

听到这番话殷太后面色铁青,被握着手的平喜也脸色铁青。

下座的柳泽垂眼啜了口酒,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虽然也是笑,不过和之前的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殷怀旁边有个官员,朝旁边同僚感慨道:“太后的眼光确实不错,方才那女子手持红梅,当真是含雪红梅化出的仙子似的。”

殷誉北面色冷冷淡淡,视线轻飘飘的朝那个方向一扫。

那个官员便顿时一怔,他以为是殷誉北不赞同他的话,于是小心翼翼的道:“莫非是王爷见过更美的吗?”

殷誉北垂眼把玩着酒盏,脑海中莫名浮现了那人站在红梅树下的场景。

他接过自己递过的梅枝,哈出的白气氤氲了他稠丽的面庞。

只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正亮晶晶的望着自己。

想到这里,殷誉北拧了拧眉,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然想到这一幕。

“王爷?”

见殷誉北默不作声,旁边人又唤了一声,“到底如何?”

殷誉北回过神来,不冷不热的收回了视线,“不可相提并论。”

不过是云泥之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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