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恰巧(1 / 1)
洛玉瑯大事落听,对父亲的殷殷嘱咐自然句句应承。
“你什么时候与芜阳公主有了交情?”洛老爷末了问他,洛玉瑯皱了皱眉,倒也没有隐瞒,“父亲,不过是正好碰上了,闲聊了几句,可能她如今省事了,知道多条朋友多条路吧。”
洛老爷摇头,“如果不是她,这事难成。”
“知道了,下次有机会,酬谢她就是了。”洛玉瑯借口回去打整行李,不愿多谈。
芜阳公主依旧亲自来拿了洛玉瑯的‘酬谢’,满满十张,果然没有一句费话。
“你拿回去看吧,这里实在难闻,我待不下去了。”洛玉瑯催促她。
芜阳公主仔细折好,藏在身上,朝着他拱了拱手,戴好藩篱,一句多话没有,闪身离开。
回宫之后,在通道里看到了等候自己的景玉霜,知道她为何而来,干脆下了轿,直接说道:“他拿出的东西我实在难以抗拒,如果我不要,他便会卖给别人。”
景玉霜抿紧嘴唇跟在她后面,苦兮兮地说道:“芜阳,你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我是怕。。。”
“你与他的事,天下皆知。苏城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上手抢人,合府上下都不要命了?!”芜阳心里实在看不上她自怨自哀的模样,但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自然会站在她的立场上说话。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想来问你,可有办法让我一同去苏城?”芜阳公主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今日头次认识她。“你转性了?!”而后连连摇头,“我劝你趁早熄了这心,府上不会同意的。”
景玉霜伤心无奈,“我想让他有机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更想让他明白,我是这世上最心疼他的人。”
芜阳公主长舒一口气,“我明白,可我还是劝你,老实待在京城,等着他风光娶你。毕竟除了你,也没人敢嫁他。”
“他跟你提了,为何定要离京吗?”景玉霜巴巴的眼神中透出的惶恐,令芜阳公主心生不忍,“我没问,但多半是为争上一口气罢了,留在京中,就算入了六省,也显不出他的本事来。”
“真怕再有人伤他。”景玉霜心心念念,上次听说他伤得不轻,但自己数次前去探望,都没见到他本人。
“洛老爷只他一个独子,有了前车之鉴,不会再让他涉险的,你放心吧。”芜阳摸着怀中厚厚的纸笺,有些急不可耐,草草劝了她两句,就与她做别了。
景玉霜独自站在通道里好长时间,觉得自己心里就如这通道一样,长得没有止境,却空空如也。
洛玉瑯出发前,特意去辞别穆十五郎,“这教习之职,可当得顺意?”
穆十五郎一脸淡然,“毕竟出身不同,我们倒背如流,但凡挑出哪篇,都要能写上一篇的论调,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前人的口水罢了。想比之下,他们对《易经》倒是更感兴趣。”
“别理他们,你只管教授你份内的。《易经》一论起来最容易跑偏,省得被人抓到痛脚。他们无事,你脱不了身。”洛玉瑯的肺腑之言令穆十五郎十分感动,“不知我与洛年兄是什么样的缘份,今日竟得与你相知相遇。”
洛玉瑯心说,你是我将来的小舅子,我还要倚仗你娶十四娘呢。她那样看重你,我岂能不倾囊相授?“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与你谈得来。比那些虚伪之徒好相处了不知多少。”
穆十五郎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说来也巧,家姐近日也会去苏城。”
洛玉瑯愣了好一会,弄得穆十五郎都以为他没听见。“她要回去吗?”回复了理智的洛玉瑯特意问了句不上道的话。
穆十五郎摇头,“说是于她有恩的一位老师傅伤了腿,她正好得了假,便想去探望。”看了看洛玉瑯,似乎在犹豫有些话能不能出口,“可惜我现在不得空,不然真不放心她一人前往。”
洛玉瑯差点笑出声来,“既然如此,这差事我揽了。”
穆十五郎却打了退堂鼓,毕竟男女有别,“这事我还未问过家姐,或许她另有安排也谓可知。不过,望仕在此谢过洛年兄了。”
按理洛玉瑯早就应该告诉穆十五郎自己的表字,也算礼尚往来,可在他看来,自己是姐夫,位份比穆十五郎高,怎能与他当真称兄道弟。所以,这个恩德的字,还是只能穆十四娘来称呼。
“她另有安排也无妨,大家不过相互照应,如果是碰上了,也算缘份。”洛玉瑯口不对心地回答穆十五郎。
回去后招呼纯笙回来就是一顿好训,“这样的事,居然要我告知你,你莫不是在绣坊呆傻了吧?”
纯笙委屈地回答,“因为公子要去苏城,我这几日都要忙着收拾行李,哪里得空去绣坊。”
洛玉瑯沉吟半晌,“苏城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被她认出来。”
纯笙张了张嘴,也不敢反驳,谁让自己办砸了差事呢。
木花坊织机修好之后,媖娘再也没出现过,灵秀打听到了,说她已经去了绣房,就跟在自己外祖母和母亲身边。
银针本来想来,因为管事刘娘子早安排好了人手,也没来成。
新来的丫头叫荷香,也姓刘,穆十四娘不免猜测是不是管事刘娘子的本家。
人倒是来了,灵秀却轻易不肯她上机去试,坚持要她先学会卷丝线,听熟悉了织机的节奏和响声,再上机不迟。
穆十四娘见她俨然已成半个师傅,自己反而空了下来。
心底藏了许久的事就冒了头,壮着胆子去找了掌柜的,提出想去苏城看看墨师傅。
舒掌柜喊了灵秀来,说穆十四娘不在的日子,她能不能坚持一人使用织机?
灵秀早就知道穆十四娘想去看墨师傅,爽快地答应了。
虽说现在天气炎热,走官道比走水路要好,但为了保险起见,穆十四娘还是决定走水路。坐在底舱是闷热一些,但胜在不用担心行宿之事。
出发的日子早就定了,穆十五郎当天要到宫里点卯,不能送行。
姐弟俩依旧在茶馆里相聚,穆十五郎询问她,“姐,你当真一人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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