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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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的是捷径,当然,有些捷径的名声并不是那么好听。但是只要能成功,就管不了那么多。”

“我的目标放在了一些小宗门上,最好是那种没有亲传弟子的宗门。只要我能成为他们的亲传弟子,等他们陨落之后,我就能顺理成章的接管他们的宗门。”

“可是我试了一段时间,发现那些宗门的人要么疑神疑鬼,要么根本不把我当人。于是我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去挖过灵矿、做过药人、睡过牲畜棚……每一天都暗无天日,每一天都在苦难中挣扎。”

说道这里,白正霄感激的看了看袁冉:“袁冉便是我做药人时遇到的伙伴,要不是他,我早就受不了了。”

袁冉宽慰的笑了:“那时候我就和白掌门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成为人上人。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

白正霄眼中出现了疯狂:“我们的机会很快就来了。青木宗宗主叶知秋入了神医谷,那可真是个烂好人。他满足我和袁冉的所有要求,他没有亲传弟子,脾气性格也好……”

“最棒的是,他有两个女儿,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叶知秋娇惯她们,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们用,她们的性子虽然骄纵了一些却心无城府。看到她们的瞬间,我就想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做亲传弟子呢?明明有更好的捷径不是吗?”

128真相大白(下)

“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叶文兰的好感,哪怕叶知秋对我不满意,也没办法改变女儿的想法。大婚那一日我非常庆幸,我这招应该是走对了。”

叶缓归难以置信:“你管婚姻大事叫走捷径?!”

叶缓归一直觉得他是个没什么大出息的人,没什么大格局这辈子也没什么大作为。生活中有很多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唯独婚姻大事,他觉得不可将就。

他觉得如果有一天他愿意和一个人结婚,必定是因为他深爱着他,想和他一起过日子。

婚姻在他眼中不是神圣的,相反却是繁琐的。生活里面会有各种鸡毛蒜皮,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和包容,即便对方给他再多的钱或者再多的利益,他心里都是不开心的。

白正霄竟然说他和叶文兰结婚是在走捷径!他对叶文兰到底有几分真心?!

叶缓归忍不住了:“你不喜欢叶文兰还和她成婚,你这是不负责任!”

白正霄闻言嘲讽的笑了:“叶掌门没经历过我过的日子,你这种住在山坳里面种地养鸡的人怎么会理解我的痛。喜欢能值几个钱?”

“真心又算是什么东西?”

“没有实力,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只能眼睁睁的被别人抢去。没有地位,别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也只能点头哈腰。喜欢,真心?在现实面前这些东西一文不值!”

叶缓归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他联想到了福伯他们说的那些话。福伯他们怀疑,叶文兰母子是被白正霄害死的,他们怀疑叶知秋掌门也被他害了。

只是叶缓归当时觉得,只要是个人都不会对自己的妻儿下手吧?如今他却信了,以白正霄的表现看来,他做出杀害妻儿这种事出来一点都不奇怪。

他下意识的问道:“所以……千年前的那场大火,和你有关?”

白正霄露出了一口泛黄的牙,他邪恶的笑了:“千年了,我以为发现这个秘密的人都死绝了。没错,叶文兰是我烧死的。”

叶缓归感觉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浇下,这一刻他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他难以接受:“为什么?就算你不喜欢叶文兰,你们还有三个孩子……孩子总是你的吧?”

白正霄无所谓的说道:“有了权力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子女,修士的寿命那么长,想要生什么时候不能生?别说三个,三十个,三百个,想要多少有多少。”

耳畔传来的哭声和房倒屋塌声更大了,不知道白正霄用的是什么阵法,竟然能将千年前的声音复刻下来。叶缓归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骨头里面蔓延到了全身。

如果叶文兰泉下有知,得知亲手烧死自己的正是自己的枕边人,她会是什么心情。如果她知道,正是她的喜欢害死了她自己和孩子,她会不会悔恨?

叶文兰的心情他已经无法得知了,他只知道,得知了真相的他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一个人,怎么能坏成这样!

叶缓归低语着:“就算你不喜欢她,孩子也是你的。他们是无辜的,你怎么下得了手?”

御兽宗这么大,再不济把他们当小猫小狗一样养着,也比烧死他们强啊。

叶缓归在学做菜的时候曾经被家里的柴火烫过,那种绵密的疼痛让他记忆深刻。那时候他只伤了一根指头,就疼得整宿没睡着。

叶文兰和她的孩子们在熊熊大火中被灼烧,那是怎样的痛?

最让叶缓归难以接受的是,白正霄还在洋洋自得的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只怪叶知秋舍不得放权,他更在意叶文兰生的那几个孩子。我忍气吞声几十年,他明明有青木鼎却还掖着藏着不告诉我。要不是他把我逼急了,我也不会想到这种办法。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一遭,谁不夸我至纯至孝?”

叶缓归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话:“你无耻。”

白正霄在妻儿的葬礼上痛哭流涕,立誓不再娶,一辈子都为妻子守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修真界的女修们都流传着一句话‘嫁人当嫁白正霄’。

谁能知道,这一系列惨案后的黑手正是白正霄本人?他占了青木宗的山头,得了青木宗的好处,害了青木宗的人。最后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完美的受害者,而死于他手里的人却再也没办法为自己说一句话。

他精于算计,给自己披上了善良忠诚的外衣,内里早已腐朽恶臭。千年了,修真界稍微有些修养的人从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他死去的妻儿,生怕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而他却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消耗着他的妻儿,用他们的死来立自己深情的人设!

叶缓归从没有觉得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的恶心,白正霄做到了。他不是人,他是披着人皮的兽!

白正霄似乎要将千年的愤懑宣泄而出:“我本来想留叶知秋一条性命,结果那老头子一直死缠着我不放,不得已我只能让他闭嘴。你知道我是怎么除了他的吗?”

白正霄指了指叶缓归足下的阵法:“就在这里,我放干了叶知秋的血,我将他的神魂钉在了阵法中。我要他永远的听着叶文兰惨死时候的嚎哭,今天,我也要让他看看他叶氏唯一传人死在这里!”

叶缓归细细的听,只听阵法中确实夹杂着一道苍老的呜咽声。

可怜的叶知秋,身体陨落了之后神魂竟然还被困在阵法中千年不得安息,白正霄怎么能这么恶!

在小院中听福伯他们说起上一代的恩怨情仇时,叶缓归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如今身处在千年前他的先祖们殒命的地方,叶缓归又惊又怒。

可是,凭他一个人,怎么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事?

他觉得自己好无力,他想暴打白正霄,痛骂他。可他现在连阵法都出不去。

叶缓归一字一顿的说道:“叶知秋将女儿嫁给你,将宗门交给你打理。你不说知恩图报,还对他们父女痛下杀人,你不是人。”

白正霄半点不在乎叶缓归的评价:“你尽管骂,我不在乎。弱者的唾骂对我不值一提,只有既得的利益才是真理。顺便说一句,你和叶知秋那个老东西还真有些像,你们两连骂人都不会骂,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白正霄感慨的环视了一圈:“大晚上的,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的血已经流干。明天之后,这座行宫将不复存在。”

一边说着,白正霄一边将青木鼎放在了阵法的边缘。直到此时叶缓归才发现,阵法上有浅浅的凹槽,凹槽中有些黑褐色的东西,像是风干了很久的血。

白正霄道:“灵宝认主,叶知秋加上的封印,就让他的子孙来解开吧。”

袁冉手一抬,一道劲风向着叶缓归的面门袭来。只要沾到这道劲风,叶缓归全身的血管就会被割开,他会躺在阵法中,像他的先祖一样流干全身的血液。

袁冉心中非常畅快,他最喜欢看到猎物濒死时候绝望的眼神了。听到他们的惨嚎,那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就在劲风快要触碰到叶缓归时,一道强劲的灵气猛地从叶缓归身上爆发。

巨大的灵气向着四周扩散,阵法外的铜钱嗡嗡作响。只听绳索断裂的声音传来,围着阵法的红线纷纷断裂,上面的铜钱接连掉到了地上。

谭渡之的声音传来:“别怕。”

叶缓归的身体猛地悬空了,虚空中有个人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叶缓归身边出现了跳动的金色灵气,灵气从贴近地面的地方旋转着向上亮起。灵气照亮的地方出现了一道人影。

瞬息间谭渡之便出现在了阵法中,他面色严肃,唯有看向叶缓归的时候满眼的宠溺。

“有我在,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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