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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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分手的一百种方法");

“一瞳学姐,

”画室里一个女生躺在白布垫着的沙发上,看着对面调色的汤一瞳,还是没忍住除了声儿,“昨天晚上画社的人都看见了,

“雨里站着的男生是不是就是那个搞的很反转的文覃啊?”

“现在应该不叫文覃了,

现在是沈家的宝贝孙子,名字也换了,

沈迟落,

”女生抬手卷着自己的扎在两边儿的头发,

“对了汤一瞳的笔顿了,眉头皱起来。

“以前说过了,

当我模特的时候,

不要说话,”汤一瞳在顿笔的地方沾了黑色的颜料涂了。

她站起来揭了画布,

揉着往垃圾桶里扔,

“今天不画了。”

“你生气了耶,

”当模特的女生站起来,歪着脑袋瞧着汤一瞳有点儿好奇,“我从入学就认识你了,

还是头一次见你生气。”

汤一瞳把笔刷往涮桶里放,

自己顺着裙子,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吧?”

“进社那天我见过,

就是一个清瘦的男生,

”汤一瞳扎站起来把画室的窗帘扎上,

“沈家新收的孙子,样子确实很好看。”

阳光从透过轻薄的纱窗,就照在汤一瞳的手臂上。

迎着强光,

汤一瞳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女生咬着棒棒糖,斜了汤一瞳一眼,“还有一年你就毕业了,怎么就不想着谈个恋爱呢?去年毕业的街舞社的社长颜值很可以,又兼着学生会会长,听说现在工作也不错,人又温柔又体贴,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没感觉,”汤一瞳把头发拢起来,随便往身后一扎,捏了下有点儿堵塞的鼻子。

她动作尽量轻。

不想压到粉底。

“你喜欢性子野的,”女生自己坐下,用眼缝儿眯着汤一瞳,“你今天生气是不是就是因为昨天颢野半路跑了?”

“杨小婷,”汤一瞳转身盯着杨小婷,怨她,“中午逛街不去了。”

汤一瞳转身就走。

杨小婷躺在沙发上,拿着小刀在新画布上慢慢刻。

就盯着大敞着门看,嘲了一句,

“口是心非。”

*

阿嚏。

文覃蹭了下鼻子,在说话的下一句就带上鼻音。

白天四节专业大课,文覃都是伸手缩着袖子上完的。

上课的时候,颢野没在旁边。

大阶梯教室他也坐在最后一排。

文覃因为偶尔的耳鸣,就坐在前头。

旁边坐着吴文瀚。

他探头,“吴淼跟粤其鸣怎么都没来?”

文覃趴在桌子上,摁着另一边儿有点儿堵的鼻子,说了句不知道。

吴文瀚坐在另一边撑着脸看着马上上课,现在还在往里塞的学生,就纳闷儿,“咱们两个班有这么多人吗?”

要命的是,教室的座位全满了。

文覃就坐在第三排,手从袖子里没伸出来,盯了一眼说,“有人蹭课。”

“那也太夸张了,”吴文瀚撅着屁股往前看,“门口儿还有一堆人没进来。”

“怪了,”吴文瀚头一次上课,“这个学校的学生也太积极了吧,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第一节专业了,就能火爆成这样,真是不至于。”

他正说着话,就感觉文覃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都是女生。

有的女生的胳膊已经挨到文覃身上了。

再来晚的人只能站在后面,背着手人挨着人。

教室空间里顿时变得拥挤。

文覃来的时候挑的窗户旁边,现在窗户边儿上都站着人。

每个人身上都沉淀着一种香,跟人挤在一起,香气就掺着串味儿。

文覃原本鼻子就塞着,现在就更是忍不住想打喷嚏。

最后教室里安静了,就剩了文覃的喷嚏。

喷嚏到了后期就变成咳嗽,听着都嗓子都疼。

文覃把身子弓着,旁边的女生都伸手过来递纸巾。

但是文覃连直身那纸的时间都没有,喷嚏一个接着一个,让他呼吸困难。

窒息感的提升就是一瞬间的事,文覃连换气的时间想说句话都说不利索,身子想起了几次都没能如愿。

所以头抬了几次就又趴下去。

头上的汗跟水似的往下淌,滑腻地铺在文覃后背跟额头中间。

“我的天,他他没事吧,看起来有点严重的样子,”一个女生过去想看人的情况,然后就看见对方露出来的一截儿脖子全部咳红了,而且她在一边站着的时候还能听见男生粗重的呼吸。

吴文瀚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他先是想把文覃架起来,但是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他站起来连动都动不了。

前一秒还好好的文覃要是现在有人告诉他快死了——

吴文瀚是信的。

“老师,这个同学有点难受,”有人举手。

站在台上的老师一开始就注意到这边儿的动静,就让还想往里进的学生都让让,“让那个男生先出去。”

文覃最后的咳变成个了更为粗重的喘息。

他的意识因为呼吸的太过辛苦,现在摇摇欲坠。

最后就没了意识。

吴文瀚感觉揽在自己身上的人手上没劲,自己心里就凉了半截。

教室里现在乱糟糟的,老师在前头疏散着学生。

突然班里一阵惊呼,就看见从后排站起来一个高个儿,踩着桌子往前,到了前头就是直接把人往身上背。

身子挡着人把已经昏迷的男生往外送。

高个儿男生的动作很快。

吴文瀚直接就傻了,他跟在颢野的后面一块儿往门后挤。

医务室在三楼,吴文瀚一路跟过去。

到了医务室,吴文瀚和颢野就被校医往外拦。

吴文瀚舔着嘴,垫着脚往里看,“卧槽,文覃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了,上高中的那会儿也不至于人多就晕啊?”

颢野没说话,就一直贴着门站。

吴文瀚在门口儿急得乱转的时候瞄见地上有血。

稀稀拉拉一路,颜色鲜艳。

“操操操,文覃来的时候流血了???”吴文瀚心上被人剜了一刀,声音直接就拔高了。

“闭嘴,”颢野突然伸手扣在吴文瀚那张正在大叫的嘴上。

吴文瀚眨眨眼,才看见颢野那只手的手心里攥的都是。

血是颢野的。

颢野右手的掌心出血,上面几道血口裂了。

吴文瀚刚放下心,想说伤口用不用包扎,就对上颢野的那双眼睛,接着就心脏骤停。

吴文瀚找不到什么贴切的词儿去形容颢野现在的眼神,但是他不打算跟这双眼睛再多对峙,他自己先撤了,使劲儿眨眼表示自己的知道。

那头的颢野才收了手。

自己蹲在门口儿等着。

吴文瀚也不敢一惊一乍,就乖乖撑着在窗户上等着。

*

文覃睁眼的时候,先看见的一切都是白的。

一条细细软软的管子插、在自己手背上。

阳光照在软管的里的时候,还从里面点了盏七彩的小灯。

文覃稍微歪歪头,就能看见小灯里面的流光。

文覃的眼皮从眼球上刮了刮。

在闻到消毒水味道的同时也看清了自己正躺在铁架的床上。

以及他旁边坐着三个人。

吴文瀚先是惊喜把医生叫过来,“他醒了,醒了。”

文覃扭脸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沈家医生。

“少爷,”家庭医生在齿轮上紧了紧,“就是发烧,加上教室空气不大好,大脑刚才暂时缺氧,等烧退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文覃的床正对着一扇大窗户,文覃不怎么费力就能看见窗外的莎莎响的大树。

叶子还绿着,就是有点黄尖。

文覃想说话,但是尝试张了几次嘴,嗓子又干又痛。

“既然没事

,吴文瀚走了,”吴淼原本站在床尾,说完话就拉着同样站在床脚的吴文瀚,“先回去上课,等会还有一节。”

吴文瀚有点儿舍不得,而且想再说点儿什么,但是被吴淼拽着,也就是草草交代,“多喝水,等下课过来看你。”

就被吴淼拽走了。

现在文覃的床位旁边就是剩了粤其鸣。

粤其鸣没说话,只是拿了一柄小刀,底头专心地给文覃削着苹果。

家庭医生去车上拿药,剩下的在这儿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回了教室。

卫生室现在除了刀刃切在苹果上的声音,都算安静。

“嗓子干不干,”粤其鸣手指按着刀背,切下一小块儿,插在刀尖儿上,往文覃嘴里送,“张嘴。”

文覃摇了摇头。

粤其鸣的刀就悬在文覃脸上,没往回收。

刀插/进果肉里的时候顺了点儿汁水,沿着刀身掉在文覃鼻峰上。

最后斜淌在文覃朝着粤其鸣的那边脸颊上。

“昨天晚上你没等我,”粤其鸣伸手在文覃脸上蹭,“我给你的伞也没好好收着。”

“对不起,”文覃说,他用手背顶着刀尖儿,往上抬。

文覃手背皮薄,刀尖刚放上去的时候就压着一道深深的印字。

要是再往前一点儿,刀刃就能切进去。

这件事,文覃知道。

粤其鸣也知道。

文覃没收劲儿,还是抬着胳膊往上。

粤其鸣也没收刀,四平端在人手上。

“别跟我说对不起,”粤其鸣问。

“对不起,”文覃说。

粤其鸣松手,刀尖朝地,磕在地面儿上。

叮铃桄榔响了一声。

粤其鸣站起来,把剩下的苹果往文覃手里递。

脸上还是笑着,他又弯腰把刀捡起来,刀尖朝里,刺了掌心。

等出了血,才说,“这三个字我最不想从你嘴里听见。”

文覃把手里的苹果往垃圾桶里丢,然后抬脚在粤其鸣拿刀的手背上往里摁,半只眼睛藏在光里,对着粤其鸣笑笑,

“我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敲门。

粤其鸣回头看见是拎着医药箱的颢野。

等回头再看文覃的时候,刚才那股几乎要满出来的凌气就收了。

文覃眼睛充盈,拉着自己的被子往上掖了掖,“我现在还是头晕,不好意思苹果没拿住。”

颢野把装药的盒子放下就想走,文覃就已经坐起来了。

赶上下课,吴文瀚也过来,顺便把之前文覃落在教室的包装好,一块儿送回来。

吴文瀚看着房间里站着颢野跟粤其鸣,自己就很识趣地往边儿上站。

后脚跟进来的吴淼过来,也站在门口。

一时间这个房间突然拥挤。

并且从门口探头进来的还有一个女生。

“颢野,你在这啊?你怎么了,没受伤吧?”汤一瞳抱着专业课本,掖着头发进来。

“你手怎么了?”汤一瞳的声音不大。

就算是表达惊讶声音也不尖锐,“上节课来你没包扎一下吗?”

汤一瞳把书临时往中间的公用桌上放,然后过去按着颢野坐下。

“结痂又裂开了,你也太不小心了,”汤一瞳在卫生室找了几块棉花沾着消毒,“我妈妈是护士,这种程度的护理伤口我都知道,先把手里拎的东西放下,我先包一下。”

“我头疼,”文覃在床上说了话。

对着颢野。

颢野就从汤一瞳那儿站起来,重新拎着药箱过去。

坐在文覃旁边拿了几样儿摊开,等着医生过来。

文覃就把脚往下放,脚尖就踩在颢野的膝盖上。

这个动作略显暧昧。

“手怎么弄得,”文覃侧着身子身后过去,轻轻掀开颢野的手掌,掌心化脓,血口已经沾染了味道。

“不处理会很麻烦,”汤一瞳站过来,低头看着文覃踩在颢野身上的那只脚,“你现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给他包扎。”

这个时候门口儿进来文覃的家庭医生。

“先给他弄吧,”文覃说着话但是脚没收。

细白的小腿就从被子里钻出来,脚侧就贴在颢野的膝盖边缘。

汤一瞳就站着没说话。

她一直往颢野身上看,希望颢野能说点儿什么,但是颢野从她进来开始就一句话都没说。

汤一瞳又看着床上躺着的文覃,眼睛转了一圈儿然后问,“晚上画社迎新,你记得来。”

文覃也对着汤一瞳乖巧一乐,“谢谢社长。”

但是汤一瞳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然后就安静站在颢野身后。

私人医生处理完颢野手上的伤口就告诫一句,“记得近期别沾水。”

这个时候文覃挂在文覃手上的垫点滴也打完了。

医生就顺便把东西摘了,但是他一手举着打针用的东西,另一只手腾不出空来,就对着现在在屋里的人群喊了一句。

“谁先扶着点人,我把上头的针线收一收。”

他话刚落,屋子里就响了几声。

汤一瞳先是一愣。

因为这个房间里接话的人有点儿多。

几乎是同时,她分别能听见有至少四个不同的声音都在接话。

那头忙着收线的医生也听着动静转头,又问了一句,“谁?”

颢野:“我。”

粤其鸣:“我。”

吴淼:“我。”

吴文瀚看着气氛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也跟了一声,“那个什么要不——”

“我也——”

*

文覃足足休息了一个下午,身上的虚汗才算淌干净。

下午他没回宿舍也没回家,在学校晕倒这件事文覃没让家里的人给沈冲说,一个下午,就自己在车上睡觉。

沈家的车长条也有,躺一个文覃实在是绰绰有余。

文覃枕着一条胳膊,侧着躺在后头,私人医生在后车,现在车上文覃只让颢野留着。

文覃这一觉眯得很深,醒过来的时候人经泡进汗里了。

颢野坐在驾驶座上,旁边的玻璃就开了一条儿缝,文覃躺在里头还能感觉到有风。

文覃自己撑着从车载的沙发上坐起来,眯着眼睛坐。

自己哼了下鼻子,还是堵的。

颢野的头发有点儿长了。

文覃缓了一会儿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站到驾驶座的后头,脑袋探过去,问,“手疼不疼。”

颢野下意识转头,鼻尖就蹭着文覃的过去。

颢野伸手往文覃前额上探了探,就蹭了一手汗。

抬眼看的时候,才发现文覃的头发全湿了。

颢野转身脱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把人先兜住,然后从开了驾驶座的门,自己转回去,从后边上车,“回家还是晚上去社团。”

文覃没怎么考虑,“社团。”

“那先回楼上洗个澡,”颢野兜着文覃的脑袋,扣上帽子。

颢野身量大,这件衣服搭在文覃身上,直接把人没过去一半。

文覃消了汗之后身上发冷,但是身上被这么一盖,就回暖不少。

再回到宿舍的时候,只有吴文瀚在。

进门儿的时候,吴文瀚正趴在中间的大桌子上思考人生。

连屋里进人了都不知道。

还是颢野进门的时候,伸手在门上扣了两声,吴文瀚才回过神。

“好点儿了没,”吴文瀚先过去,低头往文覃脑袋上扣的大帽子里探头。

“还行,”文覃也照实说,然后自己走动床边,就站着开始往下脱衣服。

“有衣架么?”文覃拎着一件往吴文瀚那边招手,“我身上汗都湿透了,先挂一会。”

吴文瀚拍着脑门想了一会儿,“不用,我去我房间里给你拿几件不就行了。”

吴文瀚说着就往外走。

等拿我能衣服回来的时候文覃已经坐在床边撑着手发呆。

颢野一直靠在一边儿看手机。

文覃看着吴文瀚把衣服往自己手里塞,就听他说,“衣服我带过来都还没穿过,你先换上。”

文覃说了声谢谢,然后就重新站起来,继续脱衣服。

他的手捏着衣服下摆往上撩了半截,感觉从阳台上吹过来的风冷贴贴往肚子上蹿。

吴文瀚拿着衣服就站在旁边。

看见文覃露了个肚子,视线跟魔怔似的盯着。

文覃的内裤白边儿被他外面那条裤子截了一小段在外头。

加上文覃腰细,他抬手的时候牵连身上的皮肉往上走,裤子往下又蹿了一截。

下肋到腿胯的部分凹出来的弧度就显得特别好看。

吴文瀚知道自己铁直,但是看见这里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咽了下唾沫。

吴文瀚还想再看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

脑袋上就多了只胳膊,胳膊力道也大,吴文瀚的眼都睁不开了。

接着吴文瀚就被一股大力往外推,等被松开的时候,人就已经站到宿舍外头了。

走廊比宿舍里要凉快,吴文瀚打了个颤,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他自己边儿上站着颢野。

“出来等,”颢野守在门口,伸了条腿撑在门框上。

门框塞不下他的长腿,颢野就稍微往上曲了一点儿,说完继续低头看手机。

吴文瀚自然也就明白对方现在是什么意思了。

屋里的文覃看着出去的人,稍微捂了捂耳朵。

然后捡了衣服就往里走。

对着身上小冲了一下,出来的时间很快,身上立刻清爽了不少。

吴文瀚的衣服他穿也有点儿大,而且领口的剪裁弧度奇怪。

文覃上半身单薄,领口自然撑不起来,走一走领口儿就往里钻风。

林进出门的时候,自己蹲下,把脚上的鞋的带子搅松,一根长长的搭在地上。

“走了,”文覃出门拿着颢野的手看了眼时间,“今天晚上是画社迎新,想不想去随你。”

吴文瀚撑着手转头先接话,“我去瞧瞧,画社好看的妹子多。”

颢野点头意思是也跟着。

“你要是有事也可以不用去,”文覃想给颢野放一个晚上的假。

但是颢野把手机往兜里塞,然后插兜跟着,“汤一瞳今天找我。”

“做模特,”颢野又补了一句。

“哦,”文覃摸着脖子应了一句,然后右脚踩在左脚的鞋带上,一直脚上的鞋就松松垮垮。

吴文瀚走在后面瞧见了就先提醒一句,“迟落,你鞋带开了。”

文覃就站定,然后弯腰系鞋带。

另一头颢野转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弯腰在鞋上吃力摆弄的文覃。

吴文瀚那件无帽的纯色卫衣现在就是勉强撑在文覃身上,尤其是文覃一弯腰,宽大的领口就把文覃暴露的一览无余。

“站直了,”颢野过去,抬手顺着把文覃往上推,“别动。”

文覃就乖乖直着身子,仰着头往天上看。

星星散着几颗,月亮也翻了鱼白。

等颢野说了声好,文覃才抬着脚尖背着手,满意地冲颢野说了声谢谢。

吴文瀚在后面撑着手,不说话。

因为他刚刚发现,文覃现在笑的次数变多了。

更奇怪的是刚才的笑。

像一个词儿,吴文瀚搜罗了自己的词库,才摘出一个。

那词儿应该叫——

得逞。

*

画社每年的迎新人数都是历年最低。

一方面画画是个安静活儿,男生很少能在没课的时候在画室安安静静呆上一天。

所以画社每年都只会招收一些安静的女生。

社长汤一瞳更是历年画社的焦点人物。

人美画绝气质佳,就算是三年级的学姐,新生入学后不少人都对她有点儿意思。

主要是汤一瞳不接所有人的来电,三年都是自己独美。

这是一路上吴文瀚在讲自己入校以来听见的关于汤一瞳的传奇。

文覃也就当话听着。

画社在的楼也是这些社团里数得着远。

楼有些的年头,墙体的顶层上已经掉了外漆,但是进了楼里的就显得格外整洁。

从二楼开始,外面就有摆的画板。

成品半成品都有,但是署名大部分都是汤一瞳。

文覃沿着画看过去,在最靠近里面的一副半成品在外面摆着。

是当时他入社那天,汤一瞳在招新处画的。

“新人来了,”里头有女生喊了一声,“快进来,就差——”

女生把脑袋从教室里探出来,就眨着眼睛,连说话都显得温柔不少。

“欢迎啊~”

进了门儿,里面的女生都小声惊呼。

只有坐在前头的汤一瞳没动。

“晚上迎新,但是今天的作业要交的,”汤一瞳在白布后面探出身子,对着颢野笑笑,“今天晚上也麻烦你了。”

文覃自己找了地方坐,刚坐下边儿上的女生就往他旁边挨。

“沈迟落,你是沈迟落吧,”女生对着文覃瞧,然后有人举手,“一瞳学姐,我今天作业可不可交迟落弟弟啊,”女生眨眨眼,看见文覃的眼睛,自己没忍住眨了眨。

“我的天,他真的好乖啊,”女生说着话就把自己画板往文覃这儿挪,“反正这次来了这么多小哥哥,这次人像作业就自由点儿行不行啊,一瞳姐。”

以往这种要求,汤一瞳都会答应。

但是今天除外。

“已经定好的作业你改了让别人这么办?”汤一瞳转头,口气不算重。

但是刚才还在兴奋搭话的女生就不说话了。

因为这种口气放在汤一瞳身上,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不满。

女生自己乖乖回去了。

文覃被招入社的理由就是当模特。

所以晚上没有文覃的活动,迎新就是一屋子的人在画作为模特的颢野。

文覃就趁着这个时间也肆无忌惮的打量。

“颢野,”文覃坐在沙发上叫了他一声。

很轻。

轻到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听见了。

一个是颢野。

另一个是汤一瞳。

颢野的黑瞳就慢慢往文覃那儿转。

文覃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嘴里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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