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 150 章(2 / 2)
她绵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字一句都撞进了他的心底。
从小到底,无论何时都是顾维宠着她、让着她的。即便是幼时偷偷摸摸出去爬树玩,也是让她先爬。
只是这回顾维却没能如她的愿。
夹杂着破碎的低吟声,偌大的屋子里缠绕着暧昧气息,烛火是柔的,月光是清的,呼吸是甜的。
沐浴过后,朱少君浑身瘫软,甚至都没了回房的力气,还是被顾维抱着回去的。
顾维坐在榻上,让她靠在自个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畔说着话,轻声哄着。
“骗子。”朱少君揪着他的衣袖玩,但手指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最后那布料便从她手中滑落,只来得及抓住一点衣角。
顾维勾了勾唇,温声问她:“我如何成骗子了?”
朱少君哼了一声,凤眼向一旁瞥了眼:“还说什么都听我的,结果刚一成亲就不奏效了。”她想了想,“当时我就该叫你签字画押的,你现在肯定都不认账了。”
顾维失笑,伸手轻捻了一下怀中人的耳珠,引得她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他这才慢条斯理道:“阿君,我当然什么都听你的了,只是却不是这些。”平时她一哭,他心里就疼的不像话,可这种时候她一低声啜泣,他便更是想要——
想要狠狠地将她纳入怀中。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火,故而一旦见她是真开始哭了,便立马又开始道歉。
“那是什么?”朱少君掀起眼皮看他,撇了撇嘴角。
顾维并未回答,只是揽着她躺了下去,重新将她禁锢在怀中,而后方才轻声说:“时辰不早了,睡吧。”她翻起身想问个究竟,顾维只睁开一双沉黝的黑眸看了她一眼,挑起唇角问,“刚才不是说困了么?若是还不困……”
看了眼他那不怀好意的面庞,朱少君转身躺了回去,背对着他,懒得跟他计较,准备等明日一早起来再收拾他。
夜色已深,也确实累了,顾维没再让她转过身来,只吻了吻她的发丝,又将她搂得紧了些。
怀里的,是他记挂了两辈子的人。
许是执念太深,上天才给了他机会,让他能真正的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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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遂本是个有耐性的人,虽说多年的皇帝生涯,不需要他有太多的耐心,也磨灭了他的心性,但他仍是个耐得下性子的人。
只是这份耐心,到底不如从前。
手里头的事都是从前曾做过一遍的,并未有什么大的纰漏,随着接连出错,他也起了疑心。可无论怎么查,也只有几点蛛丝马迹指向齐王一系。
别的便再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让一个曾享尽了做皇帝的福的人这辈子不做皇帝,无疑是个极困难的事,徐遂也觉得自己再次登极是个理所当然的事。
上一世他都能登上那个位置,何况这辈子占尽了先机,许多前世困难的事,在如今的他看来都很易如反掌。
蛰伏数年,圣人终归没有立他为太子的意愿,甚至还对齐王和赵王等王青睐有加,对他甚至都失去了过往的喜爱。
和齐王等人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徐遂从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只是这次豪,却显而易见的失败了。
那夜火光大作,顾维领着禁军拱卫宫门,眸光中满是冷意:“大王不若早些束手就擒,否则刀剑无眼——”
看到准备整齐的禁军的一刹那,徐遂便知道早就走漏了消息,宫里现在不过是在守株待兔而已。
成王败寇,本没什么。
只是在看清楚顾维那张脸后,他顷刻间就失了理智,挥剑迎了上去。
上一世的徐遂上过战场,见过真血,但这辈子他一直在京中经营,不愿离开。同顾维交手不过数个回合,胜负已定。
他的剑被挑飞,人被按在那,兵器也尽数被卸下。
毕竟还担着秦王和皇子的身份,没人真对他动手,在被押着进皇城之时,徐遂恍惚间听到顾维在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心上人?敢肖想她?凭你也配!”
所幸他如今造的是自个生父的反,圣人从前也对这个儿子极为喜爱,甚至在知道他要造反的消息时,还曾心存幻想,只道他要是最后反悔没真谋反,便让这事就这么过去。
本要将其赐死国除,最后一刻还是心软了。没要他的命,只将他贬为庶人,发配去为先帝守陵。
因此次宫变早有准备,不过数日时间就已经清算完毕,派了禁卫护送他前往皇陵。
去先帝陵寝路上早已清道,车帘被寒风掀开些许。
目光穿过将车架围得密不透风的的卫士,在远处的人群里,他瞧见那着绯色长裙姣美女子,正挽着自个夫婿的手,指着那边的栗子糕要买。
她那夫婿起初不同意,后来拗不过她,过去给她买了回来。
徐遂蓦地想起俩人去西市闲逛时,她也说过想吃栗子糕,他嫌路边卖的东西不干净便没同意,让人回府上做了给她。
只是她好像并不怎么喜欢。
隔着人山人海,他看见她手中捧着栗子糕,唇角笑靥如蜜。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知晓,原来仅仅是一捧栗子糕,也能让她这么开心。
他没能给她的东西,终是有旁人亲手捧到了她面前。
原来那一生,自己对她来说不过可有可无。
是他需要她。
可他的少君,眼里再也看不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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