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红鞋(5)(2 / 2)
黑兔乐队成员全体噤声,队长扫罗下意识寻找黄毛的帮助,但是对方在如日中天的大卫衬托下,始终保持缄默。
黄毛垂眼拨弄话筒末端的线,仿佛退怯了。
大卫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思绪分成两股,一边觉得黄毛丧批遇到难事胆怯退避是正常情况,一边又想起视频里的黄毛,意气风发,举手抬足便能撼动天地,应该没这么容易认输。
光屏上的兔头人和红鞋女孩狐疑地观察大卫,金发莱妮则是饶有兴致地观看黄毛,期待他会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局。
猎区内,熄灭的路灯逐一亮起,巷子深处的乌蓝举起雨伞:“看见那怪物了吗?”
图腾:“那是什么?”
“是猎手,也叫‘孤儿怨’。旧时代战场经常诞生这种怪物,看来粉红屋还虐待孩童。”
语毕,头顶传来女人的尖叫,乌蓝和图腾立即爬到四楼窗户,跳进去的瞬间,乌蓝合伞,反手掷向监控摄像头。
走廊到处是血和残肢,图腾只粗略一眼就看出这些死于非命的男女是被蛮力活活撕碎。
他说:“这是一个滥杀的猎人,他的目标应该是风俗店里的某个女人。”
乌蓝停在一扇画着浮世绘的门前,侧脸冷得仿佛寒霜冻结:“不是女人。”她指向屋内说:“是更幼小的婴儿。”
图腾靠近,看清屋内残酷血腥的一幕不由剧缩瞳孔,只见屋内两个赤裸的男人被撕碎,还有一个衣衫半裸的女人死不瞑目地躺在屋子中央,高耸的腹部被剖开,肠子内脏遍地都是,脐带连着胎盘被扯断,小婴儿则被带走。
乌蓝举起刀剑说:“退后。”
而后站在走廊中间,向前一切一劈便将前方的纸门尽数摧毁,纸片和木头碎屑齐飞,遍地都是尸体,每个房间都有一个被剖开肚子的孕妇,可以想见这是个提供什么特殊服务的地方。
尽头一间大屋有个孕妇的肚子滴滴答答往下滴血,一个武士弓着后背趴在她身上,腰间缠着许多个塑料袋,每个袋子里都是刚剖出来的婴儿,血水不住往下落,很快将地面染得通红一片。
乌蓝眼里结冰,平静的语气里压抑着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我要毁掉整个猎区包括粉红屋,你呢?”
图腾自腰后方抽出三节棍,合成一根长棍:“跟你一样。”他伸出手:“合作?”
乌蓝用刀柄拍他手掌,便如炮弹杀出去,刀剑尖端擦出火花,迅捷地劈向杀婴武士,图腾则在后方配合打碎监控。
‘嘭’地重响,杀婴武士被踹出四楼,乌蓝跳跃至半空,裙摆飞扬,于空中几个翻身犹如重弹击向杀婴武士的腹部,图腾随后跳出,身姿轻盈地跳跃至楼顶,脚尖点着天台便一个飞身将长棍掷出。
‘喀嚓’声响,遥控无人飞机顿时裂成两半,图腾跳到电线杆处,像只麻雀那般单脚踩在电线,向下倒立,一拳击碎电线杆上的监控并抓住掉落的合金棍子,飞快地冲进距离颇近的楼里。
刚要向前走,图腾忽然顿住脚步,侧头看去,百米远的路灯处站着一道黑影正专注地盯着乌蓝。
这是一个猎人,他的猎物是乌蓝。
满屏的血腥逐一熄灭、光屏变黑,金边眼镜等四人深感不悦,责问粉红屋怎么回事。
粉红屋主人抬头,还是只能看见他青灰色的下巴:“我们会处理。”
雷安娜越来越觉得粉红屋主人不像人类,他眼睛被帽檐遮挡,怎么确定监控有问题?
戴氧气罩的老头语气阴沉:“有人潜进粉红屋破坏监控,不过这是你们粉红屋的责任,我要确保猎手能将猎物带回来。”
雷安娜想起杀婴武士扯出婴孩扔进垃圾袋的一幕,忍不住又想呕吐,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头说:“带回猎物?”
老头过分沉迷美食,说他喜欢幼小鲜嫩的东西,雷安娜打了个冷颤:“你吃婴儿肉!”
氧气罩之下干瘪的脸露出腐朽贪婪的笑:“婴儿肉最嫩滑,世界上最顶级的美食。”
这下连舌钉男都忍不住颤抖,满脑子的酒精和品在血腥刺激下挥发得一干二净,不自觉起身试图远离这群怪物。
“疯了吧?”舌钉男质问粉红屋主人:“那些孕妇不是你们的员工吗?这个变态分明是利用猎杀秀的漏洞满足食欲,你们不该判他违规?”
紧接着,舌钉男抱头纠正:“不对,滥杀和杀人都是犯罪。”
他不停念叨着‘杀人’和‘犯罪’,精神遭过度刺激,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粉红屋主人:“最后再问一次,猎杀是否继续?”
惊吓过度的雷安娜和红专没能及时反应,结果粉红屋主人收到一致肯定的回答,便见他勾起嘴角:“那么,诸位的审判结——”
“不!”雷安娜心口的十字吊坠突然滚烫不已,急促的心跳使她脱口而出:“我们停止猎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粉红屋主人的嘴角瞬间拉下来。
红专心脏颤抖,突然回神,哆嗦着说:“退出的话,我们舌头会被割掉。”
雷安娜死死握住红专的手说道:“你看到那只满脸幼童脸皮的怪物了吗?你看到那群被刻意禁锢的孕妇,看到她们被剖开肚子抓出婴儿,随手扔进垃圾袋里的一幕吗?那是地狱!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我将永堕地狱!”
她又哭又笑,表情疯狂:“来吧,我不会害怕魔鬼,手、舌头还是眼睛都拿去吧!我再也不想背负这种见死不救的罪恶感!”
为什么说‘再’?
红专脑子里闪过这一念头,脖子被祖传的人骨项链灼烫,仿佛先祖的预警,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一边是赔付家财和舌头,一边是无关紧要的人命。
如果他没亲眼看到‘猎物’被杀的话,的确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可他偏偏看完几场完整的虐杀。
哪怕是投影也深感不适,何况他知道那些屠杀此时此刻正在风俗街里真实发生。
天平逐渐向人性的一边倾斜,尤其先祖的预警让红专更坚定决心。
“我、我也退出,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粉红屋主人冷淡地说:“诸位的审判结束。”
“……?”
什么审判?
这念头一闪而过,困住大脑的玻璃缸瞬间破裂,沉浸式审判时被封印的记忆疯涌入脑域,六人表情愕然。
雷安娜和红专瞳孔放大。
红专喃喃:“你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去立本开演唱会,没有创作灵感,为追求刺激来到粉红屋,受不了残忍的杀戮而强行退出,结果被催眠失忆这件事吗?”
“我想起来了。”雷安娜摊开手掌说:“审判结束,我们得到救赎了吗?”
回应她的是突如其来的混乱和自下而上被破开的地板,粉红屋摇摇欲坠,一股白色的气流挟裹沙石恍如龙卷风般呼啸着冲破天花板,房间内骤然出现一个直径约莫六米的大坑。
房间内外的守卫手持枪械匆忙跑进来,对准洞坑无差别扫射,立时听到楼下被误杀的惨叫声。须臾间却有一具尸体被猛力投掷上来,瞬间将守卫密集的洞坑砸出一个缺口,如保龄球精准砸中球瓶,伴随几声惨叫,连人带尸体齐齐飞起,一柄短刀如离弦之箭霎时飞出洞坑,准确地刺入尸体腹部,将其牢牢钉在墙壁上。
‘啪嗒啪嗒’数声,十几个垃圾袋掉落地面,血水倾倒而出。
仓促间慌忙躲逃的雷安娜探头看一眼,眼睛瞪大:“是那个杀婴武士!”
红专跟她躲在一块,就藏在墙角的桌底,同时还看到另一具尸体如保龄球砸倒大片守卫,再定睛一看,那具尸体的装扮似乎是一名忍者。
不由想起金边眼镜青年说他喜欢‘猿飞家族的忍者’,这应该就是他挑选出来的猎手。
等等,猎手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安娜抓住红专的胳膊:“你看。”
红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粉红屋主人还在原位一动不动,身后一排四人分别是老头、胖子、青年和女人。
他们面露痛苦,似乎挣扎着想逃亡,但手脚被无形的镣铐束缚,紧接着四人的身体无火自燃,惨叫相当瘆人。
红专脖子发毛,身体隐隐作痛,有种感同身受的疼痛和恐惧,眼睁睁看着被焚烧成灰烬的四人很快恢复原形,刚露出死里逃生的欣喜表情又再次自燃,不由惊惶万状。
“戒之在色,火焰罚之。”雷安娜低语:“他们没通过审判,遭到灵魂被灼烧的惩罚,不过杀婴武士和忍者怎么回事?被反杀了吗?我记得我们离开立本没多久就传出粉红屋被毁的消息。”
红专茫然:“粉红屋被毁了吗?怎么毁的?”
雷安娜定定地看他:“被审判者一共十个人,我们是其中六个,作为幕后操控猎杀的买家,其他四个在猎区,两个审判不通过已经死亡,还有两个人。”
“……那两个亚洲人?”
话音一落,红专便见偌大洞坑突然伸出一只沾满黑灰和血污的手,接着是第二只,然后虚幻的身影闪过,一个人便从洞坑里爬出来,正正落在粉红屋主人的面前。
他细细辨认这人的面孔:“……那个□□?”
他们还是记不住华夏人过于复杂的名字,只会将藏密僧人统一可以成为□□。
守卫的枪支举起,对准藏密僧人哒哒打出一排子弹,那僧人原地向前跳跃便稳落天花板的吊灯上,打空的子弹纷纷袭向粉红屋主人。
红专眼睁睁看着子弹穿过粉红屋主人的躯体:“他不是人?!”
雷安娜脸色肃穆:“你催眠不是被解开了吗?现实中的粉红屋主人跟这个‘人’不是同一个!这绝对不是‘人’!”
之前大脑被催眠受到蒙骗,意识隐约告诉她‘粉红屋主人’不对,当圈住大脑的鱼缸被打碎,那股怪异感逐渐浓烈,仿佛被蒙了一层灰尘的视角迅速清晰,大脑的认知明白告诉她:粉红屋主人是怪物。
“比我们在幽灵酒店遇到的兔头人,甚至是比音乐节那三个借‘神之名’的未知人物更可怕。”
雷安娜想到音乐节的审判和旧约、新约都有关,再想到羔羊揭开七印前四印指代的天启骑士,不由脸色一变,难道真是圣经里出来的?
不,一定是邪典里的怪物!
黑洞般的枪口对准吊灯,扣动扳机,霎时火光四溅,图腾如鹞鹰展开翅膀掠向粉红屋主人,与此同时那把钉死杀婴武士的短刀发出嗡鸣,左右晃动,唰一下拔出,无人操控,如生灵智,化作流光于空中武斗一番,刀与弹头相击,乒铃乓啷响声不断,竟是形成一张密集的刀罡拦下射击的子弹。
而后地表蠢蠢欲动,如火山爆发前的晃动,霎时喷出一股白色气流,肉眼可见地化作无数道剑痕,无差别破坏和斩杀。
乱流结束,房间内守卫尽数死绝、血流满地,一地狼藉,更有一面墙壁被整齐斩断,石块自高处轰隆落地,躲在墙角处的红专和雷安娜被喷了满脸雨水,愣怔地回头看去,却见山下置于一片火海。
雷安娜喃喃说道:“你知道这次见传奇女巫,她除了预言取代我们事业的乐队之外还指出我多年来的梦魇将得到救赎。”
红专知道她童年过得不好,一直看心理医生有所好转,不料去趟立本反而加重病情,梦魇不断,只能每日沉迷酒精、品和女人。
因为她被催眠,忘记去过粉红屋的事情,所以无法对症下药,无论去多少次医院也没用。
雷安娜:“传奇女巫只告诉我‘粉红屋’,又给我一个网址,我进入网址查找到粉红屋的相关新闻,当然不是很正经的国际新闻。几年前有两个亚洲少年突然纵火、屠杀粉红屋,网站里有照片,遍地残尸,大人小孩、男人女人,甚至还有孕妇,那个画面堪称人间炼狱。
听说事情原本闹得很大,差点上国际法庭,两个亚洲少年滥杀、凶残,极度反人类,我记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梵蒂冈教廷教皇严厉谴责两人犯下极端罪行’。
可是没过多久,风声反转,不知道怎么回事,网络疯传的‘粉红屋’屠杀事件变成编造的谣言。
现在,我们可以肯定这不是谣言,那两个亚洲少年就是我们在幽灵酒店遇到的图腾、乌蓝。”
她记得这两人的名字。
“不是滥杀、不是极端,他们只是摧毁地狱,并再一次选择摧毁地狱。”
红专愣住:“等等,我们这一关是审判‘色欲’,粉红屋可以说是名为色欲的地狱,你和我的确切实放过错误,那他们两个犯了什么错?”
雷安娜:“极端的杀戮,某种层面可以扭曲释义成过度沉迷于极端杀戮带来的刺激,也被归类于‘色欲’罪行里。”
她是教徒,没人比她更清楚七宗罪的释义。
红专猛然打了个激灵,十个被审判者占八成有罪,剩下两人确实犯下屠杀的极端罪行,而神并不会看在罪人事出有因便对其宽容。
原罪就是原罪,杀戮就是杀戮,任何缘由都不能赦免罪行,这就是神明的‘公正仁义’。
雷安娜也在此刻想通何谓‘神的道’,一股惊悚寒凉的感觉自脚底蹿上脊髓,神的道、信仰和自小被授予的人类律法、道德此时在大脑里发生激烈的碰撞。
究竟是人类的律法、道德还是神的道、信仰更‘公正仁义’?
烈火自山脚蔓延到山顶,崎岖陡峭的山梯在这瞬间露出狰狞的獠牙面孔,地底铺满白骨、地面全是鲜血,以人皮做毯,然而神明无视这份罪恶,反而审判摧毁罪恶的人类。
这真的公正吗?
雷安娜陷入沉思之际,图腾疾驰至粉红屋主人面前,长棍高举,挟裹劈山裂石之力猛砸向粉红屋主人的脖颈,嘭地重响,碎石扬起,地表皴裂,受惯性力驱使的图腾整个人向前滑行,竟是径直穿过粉红屋主人的身体。
幻影还是投影?图腾脚底擦过地表反身的同时开启脉轮超凡之术,转头的瞬间却被一只戴白手套的手轻松地掐住喉咙,如柔弱的绵羊被轻而易举地扼住致命弱点。
“!”
图腾脑中的危机预警机制刚启动便被掐住喉咙重重扔出去,狠狠地摔在墙上,顷刻间便迅捷地翻身落地,警惕地瞪着粉红屋主人。
这时,解决所有守卫的乌蓝提着两把刀剑自洞坑里跳出来,和图腾站在同一边。
乌蓝先瞟了眼墙角的雷安娜和红专两人:“恭喜你们两通过审判考验。”
两人:“……谢谢。你们呢?”
乌蓝微笑:“显然没有。”她转过头看向对面的粉红屋主人:“对吧,骑士先生。”
骑士先生?红专愕然,早有猜测的雷安娜听到这句仍止不住震撼。
乌蓝:“应该再详细地请问:您是代表饥荒的黑马骑士还是代表瘟疫的白马骑士?再冒昧地问一句,您去过幽灵酒店,还是死亡列车?”
粉红屋主人慢腾腾地摘下白手套:“审判结束,现在进入惩罚阶段,请等你们被撕碎后再来问问题。到那时,我可能乐意回答你们。”
语毕,他向前伸出手指长得畸形的双手,手背肤质如岩石般古怪,五指微弯,像动画里巫婆那又弯又干瘪的手指头。
先是呲咧的细微声响,再然后便是噼啪声,紧接着才是轰隆隆作响,粉红屋的地面、山梯、山脚到山腰的风俗店分别出现黑红色的裂缝,滚烫的岩浆不时喷洒出来,伴随阵阵鬼哭神嚎,却有无数丑陋的怪物自地底的岩浆深处爬出来。
一层层、一摞摞,前仆后继,自山脚裂开的地表,自粉红屋的洞坑里……犹如大雨过后的泥土,无数生活在地底的爬行虫类纷纷冒头。
粉红屋主人声音威严地审判:“熟悉他们的面孔吗?都是当年死在你们手里的人,有些人家里还有父母妻儿在等,你们不听辩解,沉迷杀戮、一律斩杀,这份罪业远比任何原罪都重!”
怪物密密麻麻,仿佛地狱之口被打开,里面囚锁数以万计的恶魔鬼怪尽数倾巢而出,单凭图腾和乌蓝两人怎么可能杀出重围?
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天启骑士?
图腾和乌蓝果然表情凝重,几乎背靠背,严阵以待爬上来的怪物,就在这急如星火的危机时刻,乌蓝忽然说:“你还记得那些被你制造出来的死灵吗?”
粉红屋主人看似无动于衷,仔细观察却会发现祂身形凝固了下,似对此有所疑惑。
乌蓝一针见血:“你忘了。”她喟叹道:“公正仁义的神明在人间行走,一次次审判罪人,却忘记祂所犯下的罪行,忘记那些因祂滞留而诞生的悲惨魂体。”
乌蓝目光淡漠,抬手打响指,嘴里配合一句:“叮铃,叮铃。诸位,欢迎出来见一见罪魁祸首。”
话音一落,便见到被一众人忽略的上空即粉红屋的天花板、烛台、吊灯、墙壁、通风管道包括外墙以及窗户不知何时爬满幽灵。
或匍匐或亚洲蹲,面孔有些熟悉,身上还莫名沾染了点佛性的幽灵,数以千计,寂然无声地凝望着粉红屋主人。
下一瞬,全体露出獠牙,磅礴气势霎时爆发。
舞台中央,时间倒回几十分钟前,听完雷安娜和红专的选择,黑兔乐队欢呼雀跃:“太好了!”
“我就知道雷安娜一定会放弃!她是虔诚的信徒,绝对不可能杀人!尤其那里还贩卖孩童,雷安娜绝对无法忍受。”
“不过,还有两个人没被审判。”
他们看向十个受审者,其中两人被烧成灰烬,四人正被焚烧,火势缓慢,只烧到大腿,但他们的痛楚没有被斩断,所受的刑法最严重。
不过想到他们在沉浸式审判里的丑恶嘴脸,这刑罚算轻了。
雷安娜和红专不时无助地挣扎,反观图腾和乌蓝却始终如一的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事件的发展,因此胸有成竹地应对。
“话说,这两个亚洲人究竟犯了什么罪?”
有观众发出疑惑。
“他们不杀人、不沉迷色欲,虽然只是追求刺激,可是杀死怪物、铲除罪大恶极的粉红屋——这难道不是英雄吗?”
“神为什么审判英勇的义人?”
“神真的公平吗?”
质疑的声浪几乎盖过信徒的呼声,逐渐动摇少数信念不足的教徒。
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叫:“你们看!”
却见漫天的火焰自猎区山脚烧到山顶的粉红屋,图腾和乌蓝两人在烈火包围中踏进粉红屋,倾塌的房屋、塌陷的地面深处爬出无数的怪物,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它们听令于粉红屋主人,围在两人身侧。
[你们沉迷杀戮、沉迷极致的感官刺激,这份罪远比他人重。]
看众闻言恍然大悟,窃窃私语,滥杀无辜,怪不得神明审判他们。
黄姜气笑:“这狗屁倒灶的破玩意!我姐他们杀的都是帮凶,那群靠折磨、残害无辜者养活妻女父母的人也配说无辜?”
于文暴怒:“卧槽,故意偷换概念!看我砸烂这堆破机器——”
王灵仙制止激愤的两人:“有新情况。”
欸?两人定睛看去,恶鬼自地底深渊爬出,恍如地狱现世、人间沦陷的一幕震慑看众,宗教入脑的信徒跪地瑟瑟发抖、虔诚祷告,然而接下来自上空爬出数量不少的幽灵这一幕,同样震撼看众。
什么情况?难道那两个亚洲人也懂召唤魔法?
“这不是?”
“这是什么?”
“幽灵酒店里的那批死灵?!”
看不懂的观众和看懂但是更茫然于文等人纷纷惊愕,怎么也猜不到事件的发展。
金发莱妮瞪大双眼,面色微沉地扫了眼对面没有表情的兔头人和红鞋,不知想到什么,面露狂喜地看向黄毛。
大卫脸色微沉,下意识看向对面的黄毛。
全程缄默的黄毛忽然抬头,脚尖点着地,抬手按着脖子,肩骨发出咔擦声,抬起下巴,有些许的倨傲和轻狂流露出来,轻轻地哼笑着:“说得好像我没有神偏爱一样。”
突如起来的一句话,隔空回应刚才某些人轻蔑他的小心思。
“是啊,神明都爱你。”丁燳青笑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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