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第 188 章(1 / 2)
江落说出来这句话后,自己心口一松,好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态度,也跟着畅快了。
微禾道长沉着脸看了江落半晌,“你和宿命人很不一样。”
江落敏锐地道:“你为什么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比,难道他也对你说过什么让我成为伪神的话?”
微禾道长觉得自己在江落面前只会多说多错,他闭上嘴巴,不想要再多说一个字。
江落却不想放过他,慢悠悠地道:“微禾道长,你对你的族人变成宿命人的容器一事也并不是那么满意,你甚至怀疑他的做法,对不对?”
微禾道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像是被江落戳到脊梁骨一样暴怒,“你不要胡说!我没有怀疑过宿命人的决定!”
一个人心中想了什么,会从细枝末节展现出来。在之前的谈话中,江落问微禾道长是否恨宿命人,微禾道长却是下意识反问了江落一句“那你呢”。
他用江落对池尤的感觉来比对自己对宿命人的感觉。但在微禾道长的认知中,江落和池尤可是互不相容的敌人关系。
江落平静地道,“微禾道长,你忠于的到底是宿命人,还是宿命人嘴里说的‘未来’?如果你只是为了对宿命人献忠就瞒着连雪他们,让宿命人在他们的身体里安放式神,那在我看来你和宿命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微禾道长本来都被气得火冒三丈,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冷静了下来,“你知道什么。”
“连家虽然避世,但没有一个是怂蛋,”微禾道长冷哼一声,铿锵有力地道,“玄学界的未来关乎我们每一个人。你永远也不知道我们付出了什么,为了玄学界的未来,我们连家整个家族都会义无反顾地奉献出去。年轻一辈只学巫医之术,是为了让他们可以救治同伴。他们身体里封印着式神,是为了让他们在生死危急关头可以牺牲自己对抗敌人。”
微禾道长眼眶微湿,“你以为我心里不疼吗?!你以为我不想让我们家的小辈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吗?!但玄学界的劫难就在眼前,我这个老头子活了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我可以无所谓,但我们的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那些被玄学界波及的普通人呢?他们又该怎么办!”
“我听宿命人的话,是因为宿命人够强,够心怀天下,他是引领我们避开劫难的关键。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连家也不想躲起来独善其身,”微禾道长声音提高,情绪越来越激动,“如果谁都不做,你不做,我不做,那这个国家,这个玄学界,还有谁能保护?你知道什么?!我们牺牲都是为了玄学界,为了你们这帮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人!”
“哪怕所有的连家人都会死,我也认了。我做什么事都问心无愧,唯独愧疚的就是这几个孩子。至于其他人,我一个不欠!”
江落心里也有股火气倏地烧了起来,“你敢说你不欠池尤,也不欠我?!”
微禾道长张张嘴巴,他想说不欠,但对上江落冒火的眼睛,这两个字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微禾道长是一个彻底被宿命人骗过去的可怜人。他被骗得最彻底,不止自己被骗,连整个家族的人都成了宿命人的工具。但江落却对他同情不起来,微禾道长可怜,那被他将灵魂炼成元天珠的池尤呢?那连雪他们呢?那被欺骗泡天碧池水的自己呢?
江落压着怒火,“微禾道长,您就一点儿也没怀疑过宿命人和你说过的话?”
微禾道长硬生生地道:“宿命人不会说谎。”
江落的拳头硬了。
这老头明明心中也不满宿命人对连家小辈所做的一切,但他就固执地非要压下自己的不满和怀疑。和他说了两句话,江落的脑子都更疼了。
但他不说话,微禾道长反倒像是为了说服江落也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样,将宿命人曾经告诉过他的话全都告诉了江落。
宿命人对微禾道长的话还是那一套,无非就是池尤威胁到了玄学界。
这些玄学界的大佬,一个个的都很信任宿命人的话,因为宿命人是唯一的一个伪神,被默认为玄学界的守护者。因此宿命人所说的预言,能顷刻间获得所有人的信任。
宿命人告诉过微禾道长两个解决玄学界未来劫难的方法,一个是杀了池尤,一个是将池尤的灵魂制成元天珠。元天珠可以增强其他人的灵体,解决玄学界日渐式微的局面。
江落质疑,“四个元天珠而已,它能解决什么式微局面?就算被四个人吃了,也最多让四个人的灵体变强。”
这个疑问他早就埋在心里了,从祁袁竟然不把元天珠留给自己家中人用,反而用元天珠招揽人才时,他就感觉不对。
微禾道长眼中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江落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没啥好事,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测冒了出来,江落问:“因为元天珠也像是池尤的鬼纹一样可以世代承袭?”
“……”微禾道长哑口无言。
江落越猜越大胆,“因为池尤是池家嫡系的最后一辈,鬼纹没有下一个宿主。所以你们认为鬼纹和池尤的灵魂融合了,于是将池尤的灵魂炼成了四颗元天珠,分别给玄学界的四个人吃下。这四个人就会跟池家嫡系一样,会因为鬼纹的传承而让每一代人灵体出众,从而实现你们嘴里的振兴玄学界?只是因为力量被分成四份,所以他们永远也比不上池家嫡系这么强。”
江落说出这个猜测都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但看到微禾道长的表情后,他就知道自己好像猜对了。
江落:“……”
他声音冷下去,“你们的心真够黑的。”
如果不是池尤早就做好了死亡准备,保住了残缺不全的灵魂和鬼纹,那被欺骗用下元天珠的人是什么后果?哦,他们要比池家嫡系好多了,毕竟他们不会有“不能伤害旁系”的诅咒,最多就是被鬼纹反噬而死罢了。
江落直接气极反笑,“微禾道长,你真的觉得能做出这种事的宿命人是个好人?用无辜人的牺牲去对付并没有发生的未来是正确的事?”
微禾道长还是顽固地道:“这是未雨绸缪。”
“那如果宿命人欺骗了你预言内容呢,”江落冷冷地道,“如果你们对池尤所做的一切,才是导致未来劫难的罪魁祸首呢?”
微禾道长心中烦乱,“我说了,宿命人不可能说谎!他也不可能出错!”
江落嗤笑一声。
“他告诉你们众生平等,但他却宁愿看着你们连家人牺牲,看着陷害池尤的人一个一个被池尤报复回去,他却不插手。他是真的杀不了池尤,还是他不想杀池尤?”
“他让你们挡在他的面前,替他做完所有伤天害理的事,但他却躲在后面干干净净,我看他不是杀不了池尤,他就是不想断送自己成神的代价去杀了池尤!”
微禾道长想要反驳,但江落的下一句质问已经来到。
“他有私心。有私心的宿命人真的是神吗?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真的是至理名言?他的预言内容,到底是池尤会杀死他,还是池尤会毁灭玄学界?”
“他之前抛弃了祁家和池家,现在也能抛弃你们。”
一句句问话,像是一声声闷雷,让微禾道长彻底心烦意乱。
江落看出了微禾道长的动摇。
微禾道长手指颤抖,猛得转身往外走去,“这是我的事,不劳你多费心!老道我先走了!”
看着微禾道长匆匆离开的背影,江落反而露出一个笑。
成功了。
只要有动摇,就代表着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
几分钟后,恶鬼回来,抱着江落去了浴室。
这种地方,浴室里竟然有一个崭新的浴缸,浴缸里放满了水,江落肌肉酸软,如同个残废一样被池尤放在了浴缸里。
江落的头靠在浴池的边沿,任由池尤给他脱着衣服。
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被扔在浴缸的旁边。
恶鬼的眼神在江落身上巡视,江落心里窘迫,面上却装得跟个老手一样的风轻云淡,舒展自己的身形,“好看吗?”
恶鬼笑了一声,抬起了江落的脚,将他的裤子从脚踝上扯下,“我很喜欢。”
江落配合着他的动作,双手努力撑在浴缸两旁,“这不是免费能看到的,你得给钱。”
恶鬼将他的腿放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红色钞票,“两张够不够?”
江落看着这两张眼熟的钞票,“……勉强可以。”
恶鬼将两百块钱卷起,塞到了江落脑袋旁边的牙刷杯里。
江落和池尤坦诚相见过许多次了,如果大家都光着身子,江落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在水里一干二净,池尤还西装革履,穿得一层又一层,这样的对比让江落很不自在。
所以在池尤给他洗澡时,他故意地用水浇湿了池尤的外套。
恶鬼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好,他耐心十足地将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修身的衬衫和马甲。恶鬼卷起手臂上的袖口,露出一截苍白紧实的小臂。
他像是在清理一个自己最珍爱最美丽的收藏品一样,将江落身上的鲜血与灰尘洗得一干二净。但洗着洗着,他却也跟着进了浴缸,被水湿透的衬衫贴在胸膛上,而恶鬼的胸膛贴在江落的脊背上。
江落整个人坐在恶鬼的怀里,他的黑发在白皙的背上蜿蜒。人类的身体修长而富有力量,薄薄的肌肉美观而流畅。江落的腰部劲瘦而柔软,哪里都让恶鬼爱不释手。像个蛊人又危险的刺客杀手,也像是古埃及被法老王钟爱的床上宠儿。
恶鬼抱着江落,一个个吻落在江落的脖颈上,他脸上的鬼纹游动,激动而兴奋。
江落的脸上被热气蒸得微红,他嘴唇湿润,微微轻喘的声音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舒服,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恶鬼的手在江落身上那三颗痣上不断摩挲。
这三颗痣代表着它的主人曾被鬼纹的拥有者彻底占有到了身体的最深处。
每次看到江落身上的这三颗痣,恶鬼都会油然升起一股最原始的冲动。
他对江落的所有爱意、怜惜、温柔都会化成恶劣、侵略和暴戾。
但恶鬼知道,现在的江落承受不住他的索取。所以恶鬼只能压制住了自己,先拿走一些小小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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