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喜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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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霖也跟着皱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脊背稍倾,轻轻松松将人打横抱起来,稳稳当当放到柔软的床褥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闹腾得不行的小妖怪,声线如常:“又闹什么?”

湫十曲着膝,脸颊粉嫩,提高了声音指责他:“秦冬霖,你还觉得自己没错!”

被点名道姓的男人一撩衣袍,从容不迫地坐到床沿,眼皮往上抬了抬,好似在问,他错在哪了。

“你去见别的女人。”湫十用衣袖捂住鼻子,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染了一身的怪味。”

“你还有理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去见她们,你还不告诉我。”

秦冬霖一句句听着,清绝的眉眼反而随之舒展下来,他肩头稍动,将气急败坏的小妖怪连人带被揽过来,困在臂弯中,声音清徐:“她们才苏醒,不知师尊的碑立在哪,我和淞远带她们前去祭拜。花是师母生前喜欢的山茶,师尊爱屋及乌,也喜欢这个。”

他条理清晰,三句两句就将整件事情顺了下来。

“还有什么要问的?”秦冬霖问。

湫十抿着唇角,不说话。

秦冬霖清冷的唇瓣凑近她修长的脖颈,气音极低:“我见她们,闹这么大的脾气?”

湫十拽着他的衣袖,嘟囔着说了句听不清的话语。

当夜,秦冬霖十分温柔,将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气的小妖怪伺候得舒舒服服,整个人蜿蜒成了一滩水,男人总是喜欢亲她长长的睫,将眼尾的那一小块肌肤碾成桃花样的粉色,她婉转入骨地哼哼,娇气得不行,像是刻意勾着人撒娇。

雨打窗疾,夜风声声。

湫十小小的脸裹在被子里,困得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偏偏秦冬霖左捏一下她的手,右抚一下她散乱的青丝,她烦不胜烦,终于来了脾气,脚尖踢了他一下,嘟囔着问:“秦冬霖,你烦不烦?”

“宋小十。”秦冬霖在她耳边低语:“不喜欢我跟她们接触?”

湫十困得不行了,领土意识却尤其清晰,她青葱似的指尖点了点外面那幅图,位置也没指对,含糊地道:“不喜欢,讨厌,讨厌死了。”

“你看那幅图,就我们两个,再多半个,半个指甲盖都不成。”

她翻了个身,将小腿搭在他身上,眼皮动了动,手指自顾自寻了他的手,小小的手掌攒成拳头,示威般地道:“你师尊的女儿不行,别人也不行。”

“反正,怎么都不行。”

秦冬霖低低地笑了一声,他伸手捏了捏小妖怪的指骨,一下一下,兴致高涨,不知疲倦。

湫十啪的一声打在他的手背上,又开始嚷着嫌他吵:“秦冬霖,你还睡不睡了?”

半晌,小妖怪的气息趋于平稳。

秦冬霖倾身,亲了亲她的眼尾,无声哑笑:“睡不着。”

“被你说得有些高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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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峰峰主的一对女儿出关,君主和她们前去祭拜了两次恩师,昔日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顿时又盛行起来。即使那两位峰主千金很快就回无妄峰继承父业去了,这件事也还是被有心之人大肆宣扬了一番,大街小巷的消息雪花一样不间断传开。

湫十对秦冬霖无比放心,闹了一次之后,第二日一早得了数个保证,乐滋滋的又出门玩去了。

她是个心大的,唐筎却思来想去觉得不对,专门抽出了时间来逮她。

这日午后,湫十头一次听到关于“子嗣”这方面的话题。

“为了应对她们,生个孩子?”湫十不以为意地晃了晃自己白白净净的拳头,道:“不用孩子,她们加在一块都打不过我。”

唐筎扶额,轻声细语地劝:“这个是次要的,冬霖对你如何,我们看在眼里,母亲和你父亲都不担心他找外边的人。”

“主要还是,你们成婚也数千年了,是时候考虑要个孩子了。”

湫十不以为意,但也没跟唐筎争辩些什么,敷衍着应付了过去。

她自己觉得要个孩子没什么,可秦冬霖好似不太喜欢,他特别怕吵,勉强承受她一个人便已到了极限,若是再来个像她的孩子,只怕会当场黑脸。

她习惯了一个人霸占着独一份的耐心,日子过得滋润又舒服,再来一个小的争,还得分出去一半。

想一想,还是算了。

湫十觉得自己身体不太对的时候,已经又是五百个春秋过去。

深秋,黄叶落尽,山水萧瑟。

秦冬霖几人难得凑到一起,聚在宋昀诃都城的宅子里喝酒。婆娑和长廷都才下值,身上还穿着官服,淞远还是老样子,清隽俊逸,笑起来如清风朗月,就连喝酒的样子,都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难得君主有空。”伍斐揶揄着举杯,跟满目懒散的男人碰了碰,“真是稀奇,难得小十在尘游宫待着,你还舍得出来陪我们。”

秦冬霖勾唇笑了下,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道:“母亲来了,两人说着话呢。”

“听听这话。”伍斐啧啧叹了一声,又跟淞远隔空碰了一下,道:“成了亲的男人,果真就是不一样。”

宋昀诃笑着瞥了他一样,说:“他们成婚多少年,你这话就说了多少年,能不能换一句?”

“你们都加把劲的,落后是落后了,可别落后太多。”伍斐充耳不闻,只看向了身边的宋昀诃,以及宋昀诃左右两侧的婆娑和陆珏。

这话说完没多久,芦苇仙便架着一朵东摇西晃的云来找人,落地的时候甚至还一个踉跄,看得宋昀诃讶然侧首,问神情自若的秦冬霖:“他这是怎么了?”

秦冬霖摇了下头,私下里并没有在朝堂上那样不近人情,不好说话,他举着酒盏晃了下杯中澄澈的酒液,敛眉看向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芦苇仙,问:“出什么事了?”

芦苇仙的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喜气,他朝秦冬霖行了个礼,又抱拳朝在座格外作揖,道:“君主,今日殿下身子不适,夫人让请医官来瞧一瞧。”

“医官去尘游宫看过之后,诊出了喜脉。”

秦冬霖眯了下眼,觉得眼前有些眩晕,他不动声色将手里的酒盏放回石桌上,却没控制好力道,哐当一声,澄亮的酒液撒了小半出来,又溅了些到手背上。

一向爱洁的男人恍若未觉。

半晌,他似是没听清似的,反问了一声:“什么?”

芦苇仙这两句话,像是两朵烟花,同时炸晕了伍斐左边和右边坐着的人,他飞快反应过来,手肘撞了下秦冬霖,道:“没听清啊,你要当父亲了!”说完,他又去拍同样呆滞了的宋昀诃的肩头:“还有你,要当舅舅了。”

淞远摇了下头,跟婆娑小碰一杯,道:“才说不落后太多呢,转头人家就要当爹了。”

秦冬霖回尘游宫的时候,殿里殿外都围着人,他脚下生风,直到见到帷帐后,背后垫着软枕坐起来的小妖怪,脚步才蓦的停了下来。

她还是从前的样子,一张小小的脸不施粉黛,脸色有些白,不知是难受,还是受了惊,眼里水汪汪的。

察觉到动静,湫十嘴一撇,用她一惯撒娇似的语调哼哼道:“秦冬霖,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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