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2 / 2)
“嗯,听罗连长说,家里的孩子想养兔子。”
季大妮拎起一只母兔掂了掂,又拎起只公兔,“我要一只母兔,一只公兔,四只小兔子。”
宋逾点点头,又挑了只肥大的野鸡递过去。
“不、不,太多了。”
“自己打的,没那么贵,拿着吧。”
放下东西,宋逾提起竹筐,拎着剩下的两只野鸡又去了严嫂子家,刚到门口就遇到出门挑水的许营长。
“这么早!”许营长看了眼宋逾雨衣上沾的泥点草叶,“几点起的?”
“四点多点。”宋逾将竹筐里剩下的一公一母两只兔子给他,又递了只野鸡,“知道曲副营家在哪吗?”
许营长放下扁担,正稀罕地摸着母兔鼓鼓的肚子呢,闻言挑了挑眉:“可以啊,这行动力……杠杠的!”
宋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五十块钱吗?”
“你给这么多?!”许营长瞪了他一眼,进屋又出来,递了两张大团结,然后又将方才宋逾给他的野鸡塞了回去,“二十,你一张,我一张,再加这只鸡,可以了。再多,你让后面的同志咋拿,做事就知道义气用事,也不动点脑子!行了行了,趁着这会儿没人,赶紧去吧,第四排第五家。”
宋逾捏着钱:“我是偷着给……”
“知道、知道,快去吧,等会儿还要晨训呢。”
宋逾点点头,以为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背着竹筐,提着两只野鸡,转身去了曲家,悄悄地将一只母兔、一只野鸡和二十块钱放进院里,然后捡了个石子一弹,击在了正房门边的墙上,“啪”的一声。
“谁啊?”
宋逾伸手敲了下野鸡的头,头一缩,隐去身形,转身走了。
谷冬打开门,纳闷道:“老曲,你昨晚没关鸡窝门吗?”
曲副营扶着腰,吸着气,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关啦。”
“那我怎么听着东边墙角有鸡叫?”谷冬说着话便朝东边走去,抬眼瞅见地上的鸡兔,惊讶道,“哎啊,老曲你快过来,咱院里跑来了两只野物。”
曲副营揉了揉腰,披衣出来,跟着往东边走了几步,只见菜地的土埂上放着只灰兔子,一只颜色特别漂亮的雉鸡,而雉鸡的身上还压着两张大团结。
吸了下鼻子,曲副营嗡声嗡气道:“哪是跑来的,肯定是3营的哪个放的。”
谷冬走近,兔子惊得身子一缩钻进了红薯地里:“活的!”
曲副营一愣,跟着走过去,提起地上的叫了一声又晕过去的雉鸡看了看:“这个也是活的,养着吧,等丹丹姐弟来了,炖了给他们补补身子。”
谷冬提起兔子耳朵,摸了下它鼓鼓的肚子:“这只别杀了,怀着崽呢。”
心思这么细,打猎的手艺又这么好,曲副营的脑中不期然地闪过一道人影。
谷冬说了,不见丈夫回应,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唉,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
“什么?”
“我说这只兔子怀着崽呢,不杀了,养着。”
“好。养着。”
“那这钱?”二十块呢,可不是小数目。
“收下吧,回头进山特训,我跟他组队,好好招呼招呼他。”
“你这人,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你懂什么,我是为他好。”
“这么说,你知道这是谁送的了?”
“嗯。”
“真不用把钱还回去?”
“不用,这是给丹丹姐弟的,咱先帮他们收着,等人来了给他们。有钱,孩子在家在外就有底气。回头他办喜事,红包咱包厚点。”
“行。”
两人的讨论宋逾并没听到,要是听到了,定然要说一声,这些东西不是给丹丹姐弟准备的,鸡兔是给昨儿生病的孩子的,至于钱是给曲副营看腰的。
……
这一夜,李蔓梦中全是宋逾的身影,以至被赵金凤唤起来煮早饭时,整个人还有点回不神。
“阿奶,”李蔓瞟了眼左屋,掩嘴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这么早,你背着竹筐干嘛?不会是要进山吧?”
“嗯,”赵金凤向外走道,“严同志、季同志在门口等着我哩,我走了。”
“手电、带上手电。”李蔓提醒道。
早上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天光是有点暗,赵金凤回身进屋拿了手电,转头叮嘱道:“别等我吃早饭,宋逾下班回来,你们先吃。哦对了,他进山晨练打了只野鸡,摸了七个鸡蛋。野鸡留着中午炖汤,鸡蛋你等会儿炒了吧。”
那家伙又起来这么早!心里想着,李蔓随口应了声。
“还有,”赵金凤都走到院门口了,又回头道,“挤碗羊奶,放两颗杏仁煮开给后面冯家送去。”
“啊,我不会挤/奶呀?”
赵金凤:“让你阿爷挤。”
“好。”
“现在挤吧?”李长河穿好衣服,从屋里走出来道,“等会儿我要下地,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李蔓:“早上你不回来吃饭?”
“嗯,给我烤两个饵块,灌一竹筒水,我一会儿带上。”
李蔓:“这么点东西哪能撑一早上再一上午,宋逾下班,我让他给你送饭吧?”
“也成。”
给小灰饮了半桶水,拌了一石槽草料,洗了洗手,李长河拎起小竹桶走进羊圈,须臾,挤了两碗的量,“冯家那边送一碗,另一碗让小逾给曲副营送去。”
昨夜的事,李蔓隐约也听到了几句,闻言点点头:“他家最小的孩子多大?”
“一个一岁半,一个好像刚满两岁,昨儿掉进溪水里都病了。对了,家里不是还有瓶蜂蜜吗,一块儿送去吧。唉,早知道,山上的蜂我就抱过来两箱了。”
“宋逾说过两天他要回双凤寨一趟,你跟他说说位置,让他进山挑两箱带回来。”
李长河点点头,拿起竹杯开始刷牙洗漱。
李蔓拨开炉子烧水。
然后又拨开火塘里的火,洗洗手,拿了4张饵块,用竹签串了五串菌子,放在铁夹上烤。
饵块烤好抹上酱,放上烤好的菌子一卷,李蔓递给洗漱好的李长河:“阿爷,吃了再走,不耽误这点时间。”
李长河犹豫了下,倒底没有抵住食物的香味,接过来咬了口,嗯,烤菌子还挺好吃。
剩下的三张卷好放在盘子里摆在李长河面前的小凳上,李蔓洗洗手,打两个野鸡蛋进碗里,放点盐、滴上两滴香油,打散,提起吱吱叫的水壶,冲了碗鸡蛋茶:“阿爷,趁热喝。”
凉了腥。
李长河接过来吹了吹,就着卷饵块,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
一碗鸡蛋茶喝完,身上都冒了层汗,通体地舒坦。
“我走了。”放下碗,李长河牵起小灰,扛上犁,转身出了院。
李蔓站在厨房门口,不放心地叮嘱道:“悠着点,别累着了!”
李长河头也不回地挥挥,转眼就走远了。
收起铁夹。
壶里的开水灌进暖瓶,炉上坐上精钢锅,添上水,李蔓开始刷牙洗脸。
水开了,倒入搅好的苞谷糁糊糊,盖上锅盖滚上两滚,苞谷粥也就熬好了,封上火,温着。
火塘上坐上铁锅,李蔓又炒了盘菌子,弄了个野葱炒鸡蛋。
看了看表,离宋逾下班还早,不想再吃烤饵块了,李蔓舀了小半碗白面,一碗苞谷面,倒进小盆,搅拌成糊,烙了叠簿饼,又拌了个酸木瓜,舂了个树蕃茄喃撇。
宋逾下班回来,李蔓瞅着时间,刚好将羊奶熬好,分装进两个小瓦罐。
想到昨晚和梦中的情景,李蔓目光瞟忽,不敢看他,只强自镇静道:“冯家,曲副营,一家一份,现在送,还是吃了饭再送?”
早上刚偷摸地去过曲家,这会儿,宋逾还真不想去,主要是方才晨训时,曲副营在对面看着他笑得一脸古怪,惨人!
半天不见宋逾吭声,李蔓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没事。”宋逾提起瓦罐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她脸上蹭的灰,右手的提绳交到左手,抬手去拂……
李蔓脸倏地红了。
宋逾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脸蛋,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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